男子不再多说,转身带着几十个人扬长而去。
酒楼里又只剩下林婧和木窈窈两人。
木窈窈双腿瘫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往日神采奕奕不在,木窈窈此时面色空洞,仿若抽了心智一般。
林婧看着木窈窈这副模样好生心冷。
“你别难过了。”林婧也不知如何安慰人,她蹲下身子,轻轻将木窈窈抱住。“不是还有我嘛。也就三千两,你想想,我当时在镇上只做了两个月的生意就挣了几百两,这些对于我来说不在话下。”
木窈窈摇了摇头。
她其实想说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她难过的是,自己正在将最好的朋友往刀山火海里推。
可是林婧不知,林婧以为木窈窈是难过溢香楼要被人夺走,难过自己肩上三千两的债务。
林婧温柔拍了拍木窈窈的后背。
“我改明儿去找瑶也借借看,她应当还算富裕。”林婧给自己出着主意,其实也是在告诉木窈窈,一定能找得到办法。
木窈窈不知该说什么。
正在这时,江绪论带着伙计们回来。
“哎!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怎么坐地上?”江绪论大吃一惊。
他们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桌子劈成两半,木窈窈和林婧一个蹲着,一个坐在地上。
两人连忙站起身来。
“这桌子……不小心坏了的。”林婧一下子也想不出理由。
“我看是被老板娘给坐坏的吧。”伙计们开起玩笑来。他们什么也不知道,更是未有想到,倘若林婧与木窈窈筹不到银子,一个月后,溢香楼就是别人的了。
从此他们不能再在这里生活。
林婧环顾四周。
这儿承载了多少欢声笑语啊,林婧自来到京城,便一直待在的溢香楼。
她的许多好朋友,也都是在溢香楼认识。
无论怎样,林婧也不想酒楼拱手让人,变成别人的东西。
“是是是,就你贫嘴。”林婧假装好笑,与伙计们开起玩笑来。“小心老板娘这个月扣你工钱。”
“我错了!”伙计哭丧着脸,模样十分好玩。
顿时酒楼里又有了生机,大家各做各的事情,桌子也已经收拾干净。
一切恢复平静,好像方才没有事情发生一样。
晚上。
木窈窈推托身子不舒服,未有与大家一同吃饭,自己率先上楼休息。
林婧担忧得很,端着饭菜进了木窈窈房间。
结果木窈窈不在,林婧吓了一跳。
后面找了一会儿,才发现木窈窈是在屋檐上坐着。
“你怎么来这儿了?不是身子不舒服吗?”林婧走到木窈窈身边,一屁股坐下。
“你又不是不知道。”木窈窈嘴角微微上扬。
待见到林婧时,木窈窈这才展露了笑颜。
“我知道。”林婧无奈叹了口气。“可你总这样郁郁寡欢,先不说自己心情好不起来,江绪论他们也总会发现的。”
林婧温柔拍了拍木窈窈肩膀,仿佛能够给她带来支持。
“别要多想了,听话。”林婧语气十分温和,生怕再惹到了木窈窈难过之处。
木窈窈心里一阵温暖。
“婧儿。”木窈窈忽然转过头,目不转睛望向林婧。“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藏在木窈窈心里很久。
现下也无他人,木窈窈索性与林婧聊会儿心事。
“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林婧朝木窈窈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怎么?对好朋友好也不行吗?”
“不是。”木窈窈摇头。“你别要如此善良,见到人就对她那样好。”
“我没有,我只对你好了。”林婧对木窈窈说道,语气很是坚定。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让你住在溢香楼,你就来了,当时我们才认识多久?”木窈窈笑道。
她好似长辈叮嘱孩童一般,许多时候,林婧真真是将木窈窈当作了姐姐看待。
“你对我好。”林婧毫不犹豫回答,甚至未有细想。“在那之前,你已经帮过我好几次,况且我当时与江绪论也是住在客栈,条件还没有溢香楼的好呢。”
林婧倒是十分豁达,好似就是卯足了劲的相信木窈窈。
可木窈窈转念一想,自己却又都做了些什么。
“你日后可别要再这样相信人了。”木窈窈嘴角微微上扬。
她这句说得话里有话,可惜林婧却是听不明白。
木窈窈好几次真相已经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不止怕慕清振怪罪下来,到时候谁也逃脱不掉,更怕林婧看清自己的真面目。
何止啊,整个溢香楼的人都以为她是个好人呢。木窈窈自嘲。
“我知道啦。”林婧轻笑,丝毫未有发现木窈窈奇怪之处。“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你,我只这么相信你。”
说罢,林婧轻轻挽住木窈窈的手臂,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木窈窈心里五味杂陈。
“那三千两你就不要操心了,我去帮你借。”林婧昂首挺胸,便将这件事情给揽了下来。
她是知道木窈窈在京城里没什么没有,除了溢香楼平日里多联系的这些人,她也寻不到什么帮手。
林婧心疼木窈窈,索性那三千两全部扛在了自己肩上。
“傻子。”木窈窈只淡淡感叹一声。
两人再寒暄一会儿,便各自回了自己房间。
看见林婧蹦蹦跳跳回屋子的身影,木窈窈站在走廊好半晌。
“唉!”
林婧洗漱之后想要休息,却发现空间手环莫名发黑。
“不对啊!你以前不是银色的吗?”林婧瞪大了眼睛,惊讶的将空间手环取了下来。
结果细细打量之后,还真发现空间手环变得黑了。
这是怎么回事?
林婧大吃一惊,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
空间手环可是随自己穿越到这儿的,林婧是好久未用,也不至于受到影响啊。
林婧伸出手,试探般的在空间手环里拿了个苹果出来。
可又是好好生生,除去有些发黑,倒真未有别的变化。
算了算了,林婧挥了挥手,索性不再想那样多。
她这几天为了酒楼的事情分身乏术,早就疲惫不堪,刚躺上床便就酣然入梦。
夜色下,木窈窈身着单薄衣裳,正靠在溢香楼顶楼的栏杆。
她是半点睡意未有,脑子里清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