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离开,便就同沈云谏从此形同陌路。
林婧心像揪着的一般疼。
“先回去吧。”傅晚生对林婧招呼一声。
看见林婧反应,好似心中藏了不少事情,傅晚生总觉着自己太过急功近利了一些。
说到底,他这般卖力劝阻林婧离开京城,兜兜转转也是为了自己。
两人起身,忽然扑通一声,一个东西掉落到地上。
“这个怎么在你这里?”
林婧看见落在地上的,正是自己拿给慕知秋的吊坠。
可她明明叫慕知秋拿给沈云谏,怎么会在傅晚生的手里。
“怎么了?这个你也见过吗?”傅晚生捡起吊坠。
林婧根本不会看错,这个吊坠她整整戴了一个多月。
“这是我的。”林婧和傅晚生说道。
傅晚生云里雾里。
“你是同哪里拿来的?”林婧难以置信望向傅晚生。
本该是在沈云谏手里的东西,林婧从未想过最后竟被放在了,傅晚生的身上。
“张瑶也给我的,说是知秋扔在地上的。”傅晚生一五一十告诉林婧。“后来她捡起给了我。”
“她扔了?”林婧不可思议。
“怎么了?”这回换成傅晚生一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什么。
更让傅晚生觉着奇怪的是,这吊坠怎么就是林婧的了。
“这个里面,装的是大娘的骨灰。”林婧嘴角微微上扬。“本来是要拿给沈云谏,毕竟大娘将他拉扯长大,他心中也惦记大娘,这个就当作念想。”
如此想来,比起慕知秋不知丢在哪里,能够最后回到自己这里,也算是幸运。
“啊?”傅晚生大吃一惊。
原来这个吊坠对于林婧来说如此重要。
“应当是我不小心扔到哪里,被公主捡到,还以为是垃圾。”林婧未将慕知秋故意丢了自己东西的事情告诉傅晚生。
她看得出来,傅晚生很是喜欢慕知秋。
几个混混被傅晚生打得连滚带爬逃跑,最后又灰溜溜跑去慕知秋那里复命。
“一群废物!”慕知秋面目狰狞,她当真是被面前几个男子气死。
“方才一个二个怎么同我做的保证?”慕知秋冷哼,想到他们说的话,慕知秋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也不能怪我们啊,我们哪里想到半路中会有个人出来帮忙。”
“而且我们还受伤了呢。”
几个男子你一言我一语,将过错全部怪罪在傅晚生身上。
慕知秋从衣袖里掏出钱袋,随手扔到地上。“废物。”
说完,慕知秋扬长而去。
听那几个男子描述,慕知秋脑海里只想到傅晚生。
可傅晚生怎么会帮林婧,慕知秋一头雾水。
直到出了城,沈云谏仍然心不在焉。
他明明记着自己方才见到了林婧。
可为何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林婧的踪影。
“你可是第一回出征有些紧张?”方祁阳越看越觉着沈云谏反常。
“不是。”沈云谏摇了摇头。
见他语气敷衍,方祁阳也没有多说。
众人行驶到傍晚,恰好路过驿站,便就在驿站先休整一晚。
“你要吃什么?”方祁阳询问。
方祁阳性子温温和和,半点不像将门出的人。
不过方祁阳年纪轻轻已经在战场上待过好几回,无论能力和经验都在沈云谏之上。
这回他是副将,而沈云谏却是将军,倒是委屈了方祁阳。
“一碗面好了。”沈云谏对方祁阳笑了笑。
同小二说完,方祁阳坐到沈云谏的对面。
“你从前可有去过边疆?”方祁阳同沈云谏闲聊起来。
“没有。”沈云谏回答。“我从小在农家长大,别说去边疆,就是出村都难。”
沈云谏开起玩笑。
方祁阳见沈云谏提起自己出身丝毫没有躲闪,反而大大方方承认,心中不免对沈云谏印象好了不少。
“再过两日就能到边疆了。”方祁阳告诉沈云谏。“我倒是去过几次,这边疆敌寇已经乱了好一阵子,平息了过一段时间又来,恐怕这回也是一样。”
“为何不彻底解决?”沈云谏疑惑不已。
既然敌寇常年扰乱边疆百姓安危,京城知道就该采取措施。
“因为做不到。”方祁阳无奈叹了口气。“先帝登基,朝中拿得出手的将士都没有几个,我爹因着腿伤连站都站不起来,要是他出征,这些敌寇哪里还有肆意妄为的机会。”
“那我们这回便就彻底解决了回去。”沈云谏挑眉。
方祁阳不说还好,他说了,沈云谏顿时起了兴致。
就是回去,也要漂漂亮亮的回去。
“好。”方祁阳语气坚定。
两人一拍即合。
小二上饭菜,大家伙吃完急着休息。
沈云谏抬头,却发现不远处一个身影格外熟悉。
“小二,来碗马酒。”
那人竟是陈语棠。
沈云谏不禁吓了一跳。
自从自己被慕念远抓到京城之后,便再也没有见到过陈语棠。
如今居然在驿站见到,沈云谏自然觉着惊讶。
陈语棠只管吃饭,却是丝毫没有理会沈云谏,仿若与沈云谏压根不认识一样。
是夜。
后院马厩站着一道身影。
“棠叔。”沈云谏匆匆赶来。
他声音压得极低,生怕被人听见。
陈语棠已经在这儿站了许久。
“让你等久了。”沈云谏有些不好意思。
他与方祁阳商议了下接下来的作战计划,这才耽误的久了一些。
等回到房间,已是半夜。
“没有,我也才刚来一会儿。”陈语棠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十分和蔼。“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在马厩等你?”
陈语棠笑眼盈盈,面容和蔼无比。
“一碗马酒,一晚马厩,棠叔莫非是在同我玩猜谜游戏?”沈云谏挑眉。
只有在面对熟人时,沈云谏才展露原来模样。
他进京之后,便就仿若换了一个人。
恐怕京城里同沈云谏接触过的人对他最大的印象就是冷淡。
“哈哈。”沈云谏朗笑。“我还以为这么简单,你不会想到我在同你暗示。”
两人如同旧人重逢,沈云谏和陈语棠都很是开心。
笑过之后,陈语棠换上严肃神色。
“现下你回了京城,重新做回了侯爷,我看着也是十分欣慰。”陈语棠语重心长,说罢轻轻拍了拍沈云谏的肩膀。“皇上如此重用你,我倒是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