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黑色褪去。但人们心里的黑暗要多炽热的温暖才能消散。
“哇,殷殷你可以四年不倒,依旧是打菜的阿姨们的团宠。”吴青青看着张殷托盘上的菜感慨着,长得好看真的是太有用了。
“那也不见你常常和我们吃食堂。”谢小飞强行拆穿吴青青的马屁。“食堂呢,不在于分量多少,吃多了是真不好吃。偶尔换个口味,打打牙祭,才能继续吃食堂。”
这时张殷的电话响了,她几乎是被惊吓着从包里拿出来。知道看到“臭屁弟弟”这几个字才放松下来。“张阳阳。怎么给我打电话啦?”
“姐,妈不让我和你说。但我觉得这事。”
“你等一下。”张殷和室友说了几句,拿着包离开食堂。走到人比较少的地方,才继续说:“怎么了?”
“姐,爸在ICU。”
“今天进去的?”张殷马上联想到昨天那个人,如果是这样,她就算什么都不要了,也要他付出代价。
“不是,爸爸已经住进去一周了,记性肾功能衰竭,医生说要做换肾手术。等不到肾源就用我的,反正我年轻恢复快。大姐前段时间刚结婚,家里的钱比较紧张,妈妈的意思是去贷款。”
“姐姐姐夫怎么说。”
“姐,如果不是这件事,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个什么人渣。大姐的婆婆居然说这种病会不会遗传,一直对姐姐冷嘲热讽。他们家的人是弱智吗?我真的是气得想打人。”
“我马上回来。你不要担心。”
“姐,你快毕业了,你学业要紧。我就是忍不住想和你说,但我知道你也没办法。但我就是忍不住。”
“嗯嗯。”张殷眼泪不争气地流,强装镇定地安慰电话那头的弟弟。“等姐姐回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有办法的。”
张殷和室友交代了家里的事情,买了最近一班的动车回Z市。
到达Z市第一人民医院是下午5点。张妈妈看到小女儿出现在医院是又惊喜又意外。
“妈妈。”张殷跑着投入妈妈温暖的怀抱。“我家乖宝怎么回来了。张阳那小子给你打的电话。”
张殷窝在妈妈怀里点点头。张妈妈无奈的笑着说:“你回来又帮不上忙。”
“妈妈,爸爸呢?”
“在ICU里,我刚进去瞧过。医生说情况在好转,稳定了就能转到普通病房,等情况好转才能做手术。”
“做手术费用要多少?”
“50万。不用担心家里,能应付。你乖乖回去上学。”张殷本来还打算等答辩结束要告诉妈妈自己去澳洲公费留学的事情,可现在,就算公费,澳洲的生活费,其他开销呢,家里怎么负担得起。而且爸爸病了,店里的生意没有人顾,弟弟还在念书,家里的重担不能全靠母亲呀。
弟弟补习到医院已经9点多,两姐弟被妈妈劝回家。
两人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都十分沮丧。但张阳还是开心的,毕竟见到姐姐。
“姐,要知道会这样,我就忍着了。”
“你要是能忍着,你就不会告诉我。”张阳抱歉地抓了抓头发。
“姐姐在婆家过得不好是吗?”回到家,两人洗漱完。张殷坐在客厅犹豫了很久,开口问。
“你也知道,结婚那时候因为彩礼的事情闹得。他们家也是铁公鸡一只。要不是看在大姐肚子里孩子的份上,谁想和他们家结亲家。”张阳义愤填膺地控诉,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你们怎么都没和我说。我以为他们都很好。”张殷一直知道家里人把她当宝贝宠着,但是她此刻却觉得这么无力。家里的经济一直靠父母经营卤味店,生意稳稳当当。虽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是有滋有味。家里的孩子每个人各有特长,只是张殷学画画坚持最久。其实学画画本来就烧钱,但张妈妈坚持,说家里要培养出一个艺术家。
“姐,你别难过。妈说了,实在不行就把房子卖了,我们一家人回去住旧房子。你很快就毕业工作了,只要爸爸好起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张殷像小时候摸摸弟弟的头,坚定地说:“嗯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