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夜的雪。真的感觉好冷啊!往年这样的冷天,我最爱窝在床上不起来啦。可是现在却有点不同的感受。为何感觉我的床冷冰冰的?甚至周身没有一点热气。床垫好像也比往常硬了许多。
是哪里吹来的冷风,难道是家里的暖气没开吗?没办法,睁开我惺忪的眼,映入眼帘的却是华丽的帏帐,我心想不记得妈妈给我安了帏帐啊,是哪里来的?
翻过身来着实把我吓了一跳,这是哪里?房间里全摆着实木家具,看起来竟与古装电视剧的场景有些相仿。
仔细想想,在我昏睡前都做过什么?没有被车撞,没有跳过井,更没有被电击过啊!可是……好像更糟——莫不是……被吸粪车管子拍到穿越了?
回想起,昏迷前的我,正在等着公交,像往常一样拥挤的公交站,当公交抵达的时候,我正在在拥挤的人群里准备登先,不知道哪位无良的竟绊倒了我,等我再起来的时候,公交车已经发动了,无奈,我只能折返,却不想冲出一辆吸粪车,而车后面的吸粪管不巧的彪了起来,然后——我就醒在了这里。
吱-,开门声把我拉到了现实,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婆子走了进来。“小姐快快起吧,东院儿的夫人要生了。”那婆子从旁边拿起了棉布毛巾往盆子里打湿,几步走到我面前,朝我脸上一顿摩擦。
“咦……好凉啊!”我看着她“这位妈妈,真的好冷啊!”却瞧见她的双手似乎特别粗糙。
“小姐,丫鬟们都去东院儿帮忙了,实在是没有热水,您先将就着吧。”那婆子转身把毛巾扔进了脸盆里,说罢就抬着脸盆出去了。
不过从她话里我算是听出来了,东院儿还有一位夫人要生产,所以我这个所谓小姐的丫鬟全都过去巴结去了。想来也是个不受宠的角色,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怎么说也是个小姐,有吃有穿就行啦,少奋斗好几年。哈哈
我将棉被裹了裹,轻轻地下了床。床旁边便是衣柜,打开衣柜,取了两件厚实的衣服赶忙穿上。“这个天可真冷啊!”不由感叹。仔细瞧,原是那窗户纸被捅破了,正呼呼的往屋里吹冷风呢!
吱呀-门再一次被打开,那婆子又走了进来。
“小姐可梳洗好了?老爷回来了,小姐还是赶紧随我去正厅见老爷吧。”忽地走向前来,帮我把头发重新绕了绕。“夫人已经生下啦!小姐要有弟弟啦!”
我转头望向铜镜。那镜子里映照出一个白白嫩嫩的小脸。只是头发肉眼可见的乱糟糟,头上的簪花也歪向一旁。我捋了捋脖子后面两小绺头发。问这个婆子:“难道妈妈不给我梳头吗?”瞧见她脸上有一丝尴尬,我继续说道:“我竟记不起我有多大了。”说罢,望着这个婆子。
那婆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低声道“小姐莫怪,我只是厨房里的粗使婆子,实在不懂您这贵家小姐的头发是怎样挽,想来小姐也有十岁了,自己也应会了。”
十岁?镜子里的这小人儿分明才有七八岁,难不成是长期的营养没跟上,所以才发育的这样慢?也罢也罢!
我拿起了梳子,将绕成一团糟的头发解开来,轻轻地梳了几下便已顺畅,其实我也不会梳头,就随便的扎了两个小辫子,簪花带上,我回头望向那个婆子。
“妈妈,我刚睡醒头还有些昏,麻烦妈妈带我去正厅。”确实昏啊,冻成这个样子。
“是,小姐”。瞧着她这一副恭敬的模样,让人怀疑起来,她刚刚那一番话是真是假?
那婆子领我出了我自己的院子,雪倒是已经停了,从院子里的脚印看,果真我院子里只有这个粗使婆子一人。由我的院子出去,便是一个花园,只不过昨夜雪大,竟将院子里的植被裹得严严实实,冷风吹过,鼻尖一痒,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可那婆子竟然头也不回的,径直往前走。我心里嘀咕着,这婆子未免也太本分了些。主子冻得打喷嚏,也不回头望一眼。
走了没一会儿,便见到一小个拱门,拱门旁站着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细瞧着,这院子里的雪应是早早被扫净的,没猜错的话,这院里便是正厅了。
“咚”
“哎呀……”我只觉得脑袋生疼,抬起头来,原是我仔细看着周遭景色,竟没注意撞到了这个婆子身上。
“小姐,没事吧,”那婆子竟然脸色不改。“奴先下去了”。面无表情的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正愤懑着,一抬头,见院那边的正厅里,坐着一人,下巴上一小绺的山羊胡子,身着麾毛上衣,外袍料子一瞧就格外好,再配上一身正气的脸,心想这个人是我爹,没错啦!
“爹爹,女儿有礼了。”刚进了正厅,我还是有眼力劲儿的,先行个礼。不管是哪个朝代,行礼总是没错的,不由得为我机智点了个赞,不得不说,正厅的温度真的太舒服了,环顾正厅,中央就放着一个暖炉,比我那间小屋子暖和多了。
“错啦,错啦!”忽然旁边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在连连赔罪。“陛下,小女前一阵儿刚得了病,现在脑子还是有些糊涂,请陛下恕罪。”我歪头一看,旁边竟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明显比坐着的那位丑多了!难不成这是我亲爹?!天哪,不是亲生的吧!
“无碍。”只见坐着这位轻轻一摆手,望向我。眸子真如星光般闪耀,“小丫头那么喜欢我,竟想认我当爹爹吗?”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真的好好听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难看的才是我亲爹,而坐着的这位很可能是这个时代的统治者。
完了,这脸可丢大发了!慌忙间腿就软了,连忙跪在地上赔罪:“陛下恕罪,臣女不是有意的,只是见了陛下,觉得陛下的龙颜和蔼可亲,有天人之姿,所以就恍了神,望陛下恕罪。”此刻真真的头都不敢抬,静待着发落。
只见座上这人,缓缓站起,将我扶了起来,可我依然是大气不敢喘,又转念一想,任何一个君王听了这样的话,肯定高兴得乐翻天啊,他扶我起来,那我这关应该就是过了。
“这娃娃倒是聪明,想不想去宫里玩啊?”果然,这位陛下还是大度的,心里庆幸遇到个不滥杀无辜的陛下啊!
不对,去宫里玩?难不成……,枉我还刚刚夸你和神仙一样。没想到骨子里也是个登徒子,我才十岁啊十岁,你就惦记啦!
屋外的冷风依然吹着,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我可不想成为那样的笼中鸟,多少宫斗电视剧都在给我提醒,我一个菜鸟渣渣,绝对活不过一集的!
“陛下,小女无才无能,况且才及十岁,臣还想多疼疼她,让她安稳度过余生,臣就知足了。”旁边这位亲爹,终于还算是清醒,比之前快穿文里的无良亲爹好多了。
只见座上这一位,捋了捋他的山羊胡,意味深长的盯着我的亲爹:“我说的进宫是进东宫,”我抬头望去,那如星辰的眸子多了几分沧桑,“太子年少,将来若没有有力的岳家,没有伶俐的太子妃,朕又怎么放心把江山交给他。”说罢,走到了亲爹面前,托起了他的双手,别有一番托付的滋味。
听到这儿,我忽然打了一个激灵,这是什么意思?这位陛下就凭见得这一面就要把我定下了吗?
“你叫什么名字?”接着那双眼有望向了我,让我不知所措,悲催就悲催在这里,我才刚刚穿过来,自己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呐?于是,我转过头,希望我的亲爹能看懂我求救的眼神。
“小女晚悠。”平静的语气真的感觉不到任何情绪,看来亲爹是高手啊!仔细看看他,竟看不出亲爹的任何表情。
暖炉的炭火被仆人加了一些,窗外的雪已经开始融化,风依然在吹着,而我还依然揣摩着刚刚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呢,刚来这里,我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是个什么等级,看这意思,以后要免不了和高阶级的人打交道,那琴棋书画是必备的呀,要不然只有装傻这条路才能保我安稳度过余生了!
地板上冰凉的感觉将我拉回现实,双腿跪着真的又疼又冷天子已经走了,听小厮汇报,那东院得夫人也生了,是个女儿,在这个时代,我这位亲爹有些生气也是正常的,可为什么撒气的却是我?
门外的雪将屋内也映的通明,只见我这位爹,缓缓端起一杯茶水,送入口中,随即望向了我。
“你当真糊涂啦?”如同其他的严父一般,眼睛深邃的看不到他在想什么。
“是,女儿确实有些糊涂,许是前两日烧糊涂了。”我尽力摆出懵懂的样子来回答他。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我心想,也许这位亲爹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知道你会受委屈。但这何尝不是保全你的一种办法。”亲爹的眼神望向了一边,随着他的目光望去。我才发现正厅里的桌子上。有一株小小的梅花在静静开放着,而他的眼里却只有苦笑。
“女儿知道爹爹的苦心,”我心想如今只能和他打亲情牌了,不如求他护我,“这也并不是女儿的意思,女儿并不想进宫,只想安稳的度过一生。”说罢,我对着他眨眨眼,尽量显得可怜些。说不定就心软了,毕竟,跪着确实腿疼啊!
“罢了,你起来吧!”得到了准许,我便扶着椅子艰难的站了起来,只听他说到:“去看看夫人吧,你有妹妹了!”
恭恭敬敬的告了退,便被一个小厮带了出去,不由得心想这个小姐也太可怜了,连个丫鬟都没有,还好我在另外的世界活了二十多年,接下来,就看我自力更生吧。
不得不说,这府里确实大,这位夫人居住的东院是我小院的两三倍,路上的景色也被打理的十分精致,光绕到东院的小路就差不多得走个二十分钟,一路上我便向着小厮打听了起来。
原来我亲爹是当朝的左丞相,名叫顾彦青,寒门子弟,只不过拜了个好老师,京都名儒庄临,春闱一榜高中,从户部侍郎做起直至左丞相,而我是他第一任妻子,就是乡下的老婆生的,名叫顾晚悠,只不过生完我就病死了,而现如今的左丞相的夫人而是大理寺丞林裘的独生女儿林文莹,是当今陛下赐的婚,嫁进来也才两年,一直想生个儿子,独占我亲爹的宠爱,所以对我这个继女就不怎么好,这种的生活在小说里也看的多了,所以我对以后的日子还是有信心的。
“小姐,”那小厮带我到了一处院子门口,给我指了指里面“这就是夫人的院子了”。
我抬眼望去,这院落果然比我的豪华不少,我行至门前,只见门口站着三四个婆子,我心想这应当是接生的,三个丫鬟立于门两边,这位夫人果然比我这个小姐金贵。
既到了此处,还是乖乖的请个安吧,现在还是个孩子,有什么问题还得等我再大些才能解决,一边想着我便对着丫鬟们说到:“麻烦通传,晚悠听闻夫人生产,特来探望。”
那三个丫鬟中一个较为瘦弱的瞧了瞧我说到:“小姐稍候,奴去通传。”看起来还算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