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即使是平日里喧闹的校园里,也少了几分热度,不然,要是大白天两个大美女走在校道上,一定会引来许多人的注目的。
前提是不知道她们是谁。
一菲作为学校里当之无愧的武力担当,再出手过几次之后,已经没有人再敢以流氓一样的眼光去打量了,至于“流氓”的标准,当然是一菲决定了。所以,一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也在学生群体里得了这么一个雅号:自带雷达的毒玫瑰。在一菲的扫描范围内,绝对没有学生能将目光悄悄停留在她身上三秒。至于明面上,她还是个老师……
大力以一“出道”就名花有主的既定事实,为张伟排除了大量的竞争对手。当然,剩下那些不死心的,在张伟不知情的情况下,大力以无与伦比的知识储备虚心地请教了他们一些数学问题,一个个当场阵亡。若是真有特别死心眼的,死回去查了答案再回来挺尸的,大力只能将出题改为知识问答了,那绝对可以称得上一场轰炸,一场学霸对学渣的无情炮弹碾压。在这个都是天才的大学里,有时候差距往往更加明显。
以至于最后,学霸们纷纷在追赶的路上,学渣看到大力甚至有扭头就走的冲动,她会让他们想起自己不久前谆谆教诲的班主任,把以千克为单位,以3位数起步的习题砸在了那张不堪重负的讲台上,所以大家果断决定,还是算了吧。
但这寂静的晚上,也不是一个“色胆包天”的人物都没有,甚至还成双成对地出现,那枝叶遮掩下的小树林里,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往这边看过来,其中一个手中还摆弄着什么。
“我说张伟,我们非要这么藏着吗?光明正大的不好吗?”
“展博,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想为大力的生日准备一个惊喜。所以必须暗中来。”
那你干嘛叫上我呀?展博心里吐槽着,嘴上也打击着张伟:“可这里采光这么差,离大力又远,你怎么可能拍得好嘛?”
“这个我早就考虑到了。”张伟得意地说道,为了给大力采集她日常的每一张照片,他特地向子乔学习了如何全身心地投入到一件无聊的事,并靠着子乔的裙带关系,结识了楼下小黑——白开,成功得到了他最新发明产品——夜光望远照相机。为此,他还特地把小黑的这个作品推荐给了那些狗仔公司,小黑因此一炮而红。有了科研经费的他,又投身于他稀奇古怪的发明了。
所以,现在张伟拍摄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唯一的问题是,一菲要不要和大力这么亲密啊,他都感觉自己的镜头前有一对百合在盛放了。
终于,一菲和大力走到了出校门和回宿舍的分叉口,各自道别准备分开了。
张伟这时用肘轻轻捅了捅在发呆的展博:“在想什么呢?”
展博藏不住心思,顺着张伟的话往下回答:“我在想,女孩都喜欢有惊喜吗?”
张伟沉吟片刻,回味着展博的话,细极思恐,好像大力也不是那么喜欢惊喜,要不然赵海棠也不会表白失败这么多次,虽然其中还有颜值的问题,可……
最后,张伟想了又想,发现换个思路也行得通,于是,为了捍卫他高大伟岸的形象,他对展博这么说:“其实,不是什么女孩都喜欢惊喜。比如说大力,她很可能就不喜欢。”
展博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又止住了。
张伟继续说道:“”准备一个礼物本身对不喜欢惊喜的女孩来说是惊非喜,可你完全可以提前告诉她嘛。这样的礼物去掉了一层“惊”的防护头盔,只要你不泄露礼物是什么,同样可以起到保持神秘感的效果。”
展博似懂非懂,他总觉得张伟在忽悠自己,可惜没有证据。
张伟迅速地找准角度,连拍了几张,为自己的摄影技术满意地点了点头,招呼展博道:“我要去找大力了,你不打算陪你姐回去吗?”
展博这方面总是有点迟钝:“为什么要这样呢?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回去的。就算我姐回去的路上遇到坏人,该担心的也是坏人那方才对呀!”
张伟眼看大力走远了,没工夫去纠结展博奇葩的脑回路,很简单地回了一句:“我来看大力,一菲肯定会知道。要是让她知道你有机会来接她,你却连她的面都不见,那后果你自己想想。”
话音刚落,展博微微颤抖的大腿很明显地表示自己已经醒悟了,他飞快地往外跑,希望能追上一菲的脚步,口中大喊着:“姐,等等我!”
张伟无语地看了看跑远了的展博,他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完:“最重要的是,现在和你姐回去,可以省车费。”
可惜,展博显然已经做了选择了。
张伟摇了摇头,飞快地把相机放回背包,往大力离开的方向了追过去。
…………
关谷已经在手术室门外等了很久了,他有点紧张,这也许是他第一个夜不归宿的晚上,更关键的是因为一个女孩,只不过那个女孩现在还生死不明地躺在亮着红灯的手术室内。
他坐在手术室外的走廊,看见急匆匆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地走过,也看到不知多少人在那扇封闭的大门前声嘶力竭或暗自垂泪,心里却平静得像是自己与这一切毫无关系。
不可否认,他确实很担心那个看上去有些娇弱的女孩,可毕竟素不相识,即使把他的同情心和善良都压在情绪天平的一端,也不足以使他在还有希望的情况下,有所流露。
他也想过是不是应该打电话找曾老师他们,哪怕只是聊聊天,可最后还是放下了,他不大习惯给别人添麻烦,哪怕只是他认为的。至于女朋友小雪,他有尝试打过去,可是电话那边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很吵,像是在音乐声音很大的地方,在反复确认小雪没事之后,他最终还是收回了那个无力的工具,开始在渐渐安静的环境中,反思着那个同样无力的自己。
直等到那扇门伴随着脚步声打开,关谷恍惚了一下,这才迎着走出来的医生问道:“医生,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医生深夜里在手术室里呆了快一个多小时了,此时语气里难免透露着疲惫:“病人的情况不太乐观,虽然已经抢救过来了,但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很容易复发。现在的她需要静养,你明天再来看她吧。”
“好的,谢谢你了,医生。”关谷答应道,关切的眼神投向手术室的方向,心里喃喃着:明天嘛?
第一次夜不归宿就这样泡汤了,关谷也没有多感到遗憾,或者说他本来就是一个良家妇男的形象,只是走出医院的那一刻,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萧索,不知道是为何。
…………
跟着大力的张伟越发地觉得,大力走的方向越来越接近于他所熟悉的操场,而不是只来过一次的女生宿舍,心里有些疑惑:大晚上的,大力怎么一个人去操场?
不过,作为一个“虔诚”的尾随者,张伟能做的,也只有紧追不舍了,至于半路叫住大力,他想都没有想过。毕竟,对于大力违背常规的行为,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奇心的。
轻盈的步伐踏在青石板上,匀称的身影浅浅地被纳入灯光的范围,大力打算完成一件在自己计划范围外的事,作为一个尝试,顺便舒缓一下这几天早出晚归的疲惫感。
于是,当张伟来到操场上,面对的是一个背对他的身影,以及一个起跑的动作。原本计划好一起的晨跑,由一个人的先出发宣告终止了。
张伟还是不大明白大力的打算,或者说他本来就不可能明白过来,但这并不妨碍他放下背包,以一个陪跑者的身份出现在大力身后,只不过不超越,不逾越,
那不同时间点,由不同的人的进行的跑步声,也渐渐切合到一起。同时而且,张伟和大力的距离不超过50米,以至于此时一心抛开外物的大力也没留心到,自己的背后还跟着一个人。
一圈,两圈……两个人像时钟上两根不同维度的秒针,上演了一场“我追你不赶”的较量。
在空旷的土地上,大汗淋漓后,大力感到舒服了很多,速度慢慢降了下来,直到回到起点,微微喘息了一下子,回头,往后想看自己跑过的路,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即将近在咫尺的笑脸。
不知怎么的,大力一下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有一会儿了吧。”张伟再稍稍靠近了一点。
两人起步走到了旁边压腿的地方,一边做着运动后的拉伸,一边聊着天。
“这么晚了,还回学校?”
“是吗?天快亮了,不晚了吧。”张伟一本正经地说道。
“这笑话真冷。”大力耸了耸鼻头。
两人相继无言,只是双手在腿上稍用力了些。两人并没有所表现的那么平静,只不过很享受这种两人之间风轻云淡的氛围。
“如果这是你的惊喜的话,我想我会喜欢的。”大力突然说道。
张伟不大确定大力的意思,而心灵上的宁静给他新的感悟,于是他便很煞风景地回答道:“其实喜不喜欢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力没有被张伟噎住,在她看来,张伟只是不恰当的时间,不靠谱的地点与一个合适的人探讨一个哲学上的问题而已。
她漫不经心地问道:“比如呢?”
张伟从大力的问题里想起了之前给展博的那一番似是而非的解释,他也很想问问大力对他的那个灵机一动的态度。
“如果一个男朋友有一个不喜欢惊喜的女朋友,那么……”张伟坦诚地把他的想法娓娓道来,这也是符合他那个想法的,而且只要智商大于80就知道他口中的那一对情侣是谁了,更何况……
大力沉吟了一会,她一点也没有在意张伟拿自己作比较,这也是她之前有点想不通的问题,而张伟给了她一个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