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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生不如戏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张伟深刻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平静。原来在爱情公寓的世界中,并不是一切都这么的有趣。比如说他的工作。

自从上次参观完学校回来,除了一些必要的庆祝活动,大力压根就很少搭理过他了。用她的原话说那就是:我原本打算20岁才交男朋友的,你现在只是预备男友,我不能因为你一个人放弃我的兼职和论文,不然和交男朋友有什么区别。

于是,在一次深入人心的谈话后,大力再一次投身于实习写论文的浪潮中,并且果断地离开了律师所,只留下张伟一个人独自流泪。

本来张伟经过一番锻炼,在大力离开之后也填补了她律师助理的位置,应当是春风得意,情场失意职场得意的时候。可惜,人终究不遂如人愿啊。

在律师所唯一的萌妹子——大力出走了之后,各位单身男律师的心情很明显下降了很多。当然,张伟不会在乎他们心情多好多差,毕竟都是惦记着自己妹子的无良律师。而且,按理说,大力走后,他们对他的填鸭式教育应该很快就终止了。

可是,人家毕竟是情场失意呀,心情何等低落,一低落就把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往张伟这里堆。

张伟那叫一个苦涩,官大一级压死人呀。他很怀念大力还在的那段日子,那些律师哪天不是打了鸡血一样在大力面前表现自己的能干啊。他还能落得个清闲,可现在……哎,说多了都是泪啊。

唯一他能抽出时间放松下来的,也就是和大力仅有的几次庆祝加约会了,但也不尽如人意啊。

有一次是在录取通知书下达的时候。张伟和大力约好了那天晚上到一家餐馆好好吃上一顿大餐。张伟那时已经近一个星期没有见过大力了,无论多抠门也打算大出血一次了。

结果,张伟两个人的烛光晚餐计划被胡一菲的到来彻底粉碎了。原来大力当时觉得助教的工作确实不错,也去魔都交通大学应聘了。毫无疑问,即使是三低——年龄低,情商低,个子低,也遮挡不了大力三高(智商高,能力高,思想觉悟高)的出彩。

那一切都是很合理的,大力被胡一菲亲自录用了,美其名曰:让未来的师生关系更美好。

就是这样,一切顺理成章地发生了。大力无意中说起了今天和张伟的庆祝活动,胡一菲一听就感兴趣了,正好活学活用给展博用来拿下宛瑜。大力想了想,好像张伟也没说这次是双人活动,而且也不是约会,应该没有问题。

如果当时张伟知道她的想法估计是要哭了,你知道什么叫做惊喜吗,你懂什么是浪漫吗?好吧,张伟已经忘记了赵海棠是怎么被大力和她妈同时淘汰掉的,他差点就上演了一出悲剧了。

然而当时的场景对不知情的张伟来说就是一场悲剧。张伟特地咬咬牙要了一个包间,精心布置好了一切。红色的烛光下,张伟也是红光满面的,显得特别神采飞扬。

所以当大力挽着一菲的手走进来的时候,张伟简直怀疑是不是灯光太暗了,晃花了他的眼睛,要知道他可是连轻度近视都没有的大好青年。

无奈之下,张伟叫来服务员,把准备好的红蜡烛撤了下去。多了一个人不仅多了一份饭钱,还得多空出一个位置。那个红蜡烛实在太占地方了。张伟过了很久都还记得,那个服务员把蜡烛拿走时的表情——捉摸不透。

那晚的饭局,张伟整个人魂不守舍的,特别想把撤下去的红蜡烛换成白的,祭奠他死去的约会。好在一菲及时看出她当时充当的是一个怎样不光彩的角色,吃过饭后果断离开了。反正都黄了,还是给展博当反面案例吧。这才给张伟和大力留下了一点温存的时间。

大力在看到张伟准备的烛光晚餐之后就知道自己想差了,有点后悔不该邀请胡老师一起来的,便带着些歉意看向张伟。

张伟也从刚开始的那种生无可恋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电灯泡都走了,还不赶紧行动起来,那真的是浪费了这么一桌好菜。

而对于大力眼中的歉意,张伟自然不好意思照单全收,安慰道:“没关系的,这事怪我,惊喜准备成了惊吓,大力你先在这等一会,我再给你布置出一顿完美的烛光晚餐来。”

说着,张伟作势走出房门,打算要回那些蜡烛,顺便买些鲜花回来。

大力及时拦住了他:“不用了,我觉得情侣之间没有比在一起更重要的了。我也不希望你布置什么惊喜,一时的感动是比不了长久的幸福的。”

听到这句话,张伟颇为感动,他知道大力也有为他省钱的意思。他背过身去,揉了揉发红的眼眶,掩盖自己呼之欲出的情绪。

大力走过来,坐到了他的身旁,抚着他的肩。

他们吃过了一顿漫长的晚餐后,出来已经快9点了。张伟便护送着大力,走在她回家的路上。

这晚月色正好,是八月十五前的最后一个满月了。他们牵手走着,两个人都显得沉默,时而看看月色,时而看看对方的脸,只是目光都从不聚集到一起。

送大力回家之后,张伟走出了几步,又回过头,看向远方大力的住处——那是一栋别墅,正在无声地散发着灯光。

原先离别的感伤好像有了新的力量的注入,一下子被驱散了,不知道是因为那别墅还是那别墅里望过来的人影。

张伟知道,他会永远记得这一晚的。以后也许和大力的约会还有很多,但估计再没有一次能如此的平静。如此的平常,或许这就是最大的不平常吧。

那晚之后,两人又开始了短暂的离别,张伟一夜之间热情高涨了不少,即使是同批量的法律文书的纠错,也比之前快了不少,准确率也提高了。

以前,心里有着期待,时间其实过得很快,总觉得不够用;现在时间也没变慢多少,只是因为多了份渴求,心也就安定了下来。那是张伟对这个世界的陌生的转变。

他记得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很不适应,还特地厚颜借来了老院长的收音机。半夜偷偷起来听曾小贤的“你的月亮我的心”,想他贱贱的声音给自己解闷,就像小时候看《爱情公寓》那样。

可实际上,曾小贤讲得并不那么好笑,不过也没有传说中的那种催眠感,只觉得他说的还有几分道理。这大概是特殊的麦克风的缘故吧。还是说他贱贱的声音只对他亲爱的朋友们展现。就像张伟他自己的真诚,也只对孩子们,老院长和大力绽放开来。

听得久了,张伟逐渐成为一个稀有的“咸菜”——曾小贤的粉丝。而在他得到这世界的认同感之后,却是很少听了。

终究午夜后的节拍,是赠给少数人的鼓点,激励他们重新站起来后,就等着后面的人前去。它既不适合所有的人,也不适合人所有的岁月。

朝五晚九的上班日子也给了张伟完全不一样的体验。早上起来便是从孤儿院到律师所的一段晨跑,然后是律师所免费提供的热早餐,然后上完一天的班,又是一段夜跑,晚上再读上一本书,似乎生活也有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出世感。

当然,每天少不了的还有和大力一起煲电话粥了。自从老院长知道张伟谈女朋友之后,相当地满意。可是又有一大家子要养,实在身无长物,只好告诉张伟电话随便打,电话费他出了来聊表长辈的祝福。

这对相当节俭的张伟绝对是一个好消息,每天晚上都给大力打上半个小时的电话。只是他们的对话,略显古怪:

“大力,今天有什么收获的吗?”

“嗯,胡老师的想法给了我论文很大的启发。我和你说,我这次的论文是关于人的体质对锻炼成果的影响。等我完成了这次课题,就能帮你设计一套科学的锻炼方案了。”

“其实我这几天都有在跑步的,感觉已经很有用了。”

“光跑步怎么行呢?我觉得你的提前衰老就和你不爱锻炼有关系,应该再加上仰卧起坐,俯卧撑,扎马步等动作。我们还年轻,可以一个一个慢慢试,总有适合你的。”

张伟听得冷汗直流,语气稍微低下来,他打算从侧面提提意见了:“大力啊,你说我要是锻炼得太多,没有足够的营养补充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慢慢来吧。”

“营养?你也想到了吗?”大力的声音听起来很雀跃,“我最近正在准备注册营养师的考试,相信很快就可以给你带来丰富有营养的早,中和晚餐了。你准备好接受我的地狱式训练了吗?”

在张伟看来,此时的大力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头上一定长出了两个犄角,很有可能还是红色的。没看到他现在已经瑟瑟发抖了吗。

“大力,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就这几天,等我考完试就回来找你。还记得之前我要拿你做实验吗?这次一定要从头到尾给你塑造一个完美的外型!”

“实验?”张伟想起了一个月前的往事,抖得更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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