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橘如,今晚你若是还醒不过来,就等着被本王丢到乱葬岗。”
本王?乱葬岗?
半梦半醒之间,张招财听到一阵清冽的声音,郁闷这都9102年了,哦不,都二十一世纪了!
踏马还存在个球的乱葬岗,这人中二病晚期了!
“我知晓你早就醒了,五、四、三……”
“呵忒!大冬天的,爹睡个大头觉都不安生,滚滚滚!”暴躁的张招财恨恨地,对着耳畔叨叨叨的声音发源物拳打脚踢。
“放肆!”
对方将被子用力扯开,砭骨的寒气袭来。
她一个激灵,蜷缩成团,一个眼神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只见欠揍那人,一身杏色长衫,宽大的淡黄色外袍半披着,腰间佩玉水润通透,金色云纹发簪束发,长身鹤立,金尊玉贵。
古装剧?cosplay?
衣服真特喵好看,有质感,版型好,不,与其说衣衫精致,倒不如夸对方身材好,活脱脱的衣架子。
不对,那扰人清梦的傻帽是谁?
“弟弟,你谁啊?”张招财粗略扫了对方一眼,轻蔑地问。
金尊玉贵的男子疑惑不解地看着她,轻笑一声,声音泠然:“弟弟?爹?”
她乖戾应声,阖眸养神:“哎,爹的好儿子,真乖。”
“放肆!”面前之人气焰嚣张,毫无尊卑之分,李授衣有几分怒意,“张橘如,本王看你是为了躲避侍寝,撞墙自裁不成,变得神志不清了。来人!把本王这位‘新夫人’关进柴房,让她好好清醒清醒,不许同她交谈。”
“等等……”张招财睁眼粗略扫一眼周遭,目瞪口呆,全是古代的陈设,眼前的陌生人物也是如此,由内而外透露着齐整规矩。
“放开我!放开我!”
押住她肩膀的两个婢女,以及那个该死的“儿子”,对她的反抗和呼声视若无睹,权当她是空气。
张招财在没搞清楚状况被拖走,路上神神叨叨地环视四周古色古香,精雕细刻的建筑,处于二次懵逼状态。
“两位小姐姐,这里是哪儿?什么年代?”她左右扫了二个婢女几眼,那装束举止,一点都不像新新女性该有的样子!
她们格外娴静优雅,遵守着沉默是金的本分。
切!高冷?淑女范?别以为我不会,谁怕谁!
随着沉寂如丧礼的气氛,张招财被光荣地锁进阴冷潮湿的天字一号大柴房。
这特么是梦吗?嘶——冷死祖宗了,好真实的感觉。
她环视四周,堆砌得整整齐齐的柴火和干草,就是没有被子和现成的火,这种懒人直接取暖渠道。
使劲撞门不成,她一个王八躺,淹没在干草堆里,自我催眠睡觉。心里猜测着,很大的可能,再次醒来这场坑爹逼真的梦就会结束,那样她就可以沐浴在阳光中,为所欲为……
“夫人,用膳了!”婢女端着清简的膳食进了牢房,不,柴房。
“啊——”
哐当一声,碗筷摔落在地,小婢女吓得忙找人。
“来人呐!夫人不见了!”
“吵什么?又来扰人清梦。”
暴脾气的张招财从干草堆里伸出一只手来,半躺着身子,抖落了上半身的干草,往身后的柴堆靠去,吃痛地倒在干草堆里。
“夫人饶命,奴婢再去给您重新准备饭菜。”小婢女埋下头认错,正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不是梦!
张招财揉揉撞疼的脑袋,见来人是个瘦弱的小姑娘,气消散了不少,叫住她:“小姑娘你叫啥名?这是哪儿?什么年代?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婢女愣住,转身向她投去诧异的目光,怯懦地又埋下头去:“回夫人的话,奴婢名叫石蒜儿,如今是开国以来的第一百六十年,这是李国,授王爷府邸,夫人乃是授王爷的妾室,你的名讳,张橘如。”
李国?授王爷?妾室?张橘如?
她心底冒出一连串问,古代?她该不会穿越了?
这像极了玛丽苏小说的穿越剧情!
天杀的!她就一新世纪女性,待在现代,作为全废的死宅每天忙着收收房租度日,不快乐吗?跑这边当傻帽王爷的小妾,整日在后院勾心斗角,烦死!
最终的问题是,她穿越前是躺着被窝里,黑灯观看某老师的佳作,不知不觉中睡着的,嗯……
看涨知识的东西和穿越,有几毛钱关系?
难道再看一遍就能回去了!
回避这种大胆而傻缺的想法,她倍感压力,陷入沉思。
回去?先自裁?不,按照穿越女猪脚的套路,她完全不会成功,算了,对喜爱摸鱼度日的她而言,唯一正确的选择是,既来之则安之。简化成三个字:等时机!
冷风从大敞的木门吹进来,张招财冻得打了个寒颤,搓热掌心,目光锁死在柴堆和干草堆上:“蒜儿,帮我带两样东西过来,一个炭盆,还有火石。”
“诺!”石蒜儿轻声轻语,朝着门口碎步挪去,小心谨慎,出门亦不忘关门,锁门。
张招财朝着锁住自己这只笼中鸟的门白了白眼,那位“儿子”是有多么放心不下自己,才让奴仆时刻监禁自己。
须臾,小婢女石蒜儿一一带来她所需之物,她吃罢晚膳,继续被锁在牢笼似的屋里。
张招财用火折子和现场的干草、干柴,在炭盆里生起火,整个人背靠着干草堆,悠哉悠哉烤火取暖。
酒足饭饱,身体温暖,她开始思索往后的日子,如何先捞一笔金银财宝,光明正大离开王府,去过潇洒自在的生活。
首先,走出牢房,不,走出柴房是第一步!
得先引起那位“儿子”的注意……
“火!柴房着火了!”
“来人呐,快来人,救火啊!”
柴房火势源头,后窗先被烧开大口子,张招财望着那四窜的汹汹火光,咽了口口水,估摸着足够她整个人通过,对准大洞位置两眼一闭冲了出去。
没人?天助我也,趁现在,直接逃!
她借着悬挂在木梁上,灯笼昏黄的烛光,忍耐着身体方才被灼伤的疼痛,拖着伤残的腿,一瘸一拐往长廊走去,宛如上了岸的瘸腿高贵鸭子,半分可怜,半分滑稽。
笑话!她张招财活了二十年,在二十一世纪当着天天收房租的单身贵族,兼勤奋好宅女,外号“包租婆”,身娇肉贵,就没受过这样的苦头和委屈。
待她出了这王爷府,努力工作坑蒙拐骗,年收一万斤黄金,去盖鸭院不是梦!
“张橘如!”身量威武的影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张招财从头到脚,从脚到头,目光对着这位“儿子”,不,对着授王爷狠狠地“眷恋”了一番。
她干笑着:“又见面了。”
“你,倒是很猖狂得嘛!”衬着这夜色,他声音冷冽,“怎么?烧了本王的柴房,险些殃及池鱼牵连他人,打算畏罪潜逃?”
张招财强装镇定,摆出不耐烦的样子:“姑奶奶急着赶路,开个价,日后我张招财必定还,不还的话,我就是王八和青青草原,永远逃不过一个‘绿’。”
“你要绿谁?”李授衣一步一步逼近她,对比他壮硕的身材。
娇小的她仅仅到他肩膀,气势上便被压了一头。
张招财违心大声道:“绿我自己!”
他顿生疑窦:“你不是叫张橘如的吗?为何一醒来,仿佛变了个人?”
废话!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可不就是变了个人?
“自信点!把仿佛去掉,我真不是张橘如,本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橘如,哦不,口误,张招财是也。张橘如已死,魂魄兴许已经投胎转世了,我的灵魂落到她身上,自此以后,只有张招财,没有张橘如。现在你知道,该放我走了。”
话撂下,她趁对方沉思,闪人,奈何伤腿不给力。
“站住!本王竟想不到,府中还有你这等狡猾人物,你必定是为了逃避侍寝而编故事诓我。”
李授衣紧紧拽住她的袖子,目光狡黠锁死张招财。
“放开!”
“柴房被烧了个干净,重建得不少银两,用你的身子抵偿吧!”
“你要干嘛?”
他不言,笑得意味深长,挨她挨得更近,如恶魔一般伸出魔爪,将拖着一条伤腿的她扛走。
张招财甩出毫不吝啬的白眼之后,突兀发现,踏喵不用自己走路的感觉真是好,朝着夜色中面容朦胧的男子投去三分感激,八分怒、恨的目光。
她被丢去四四方方的白玉温泉剥了个精光,洗了个干净,被层层叠叠的衣衫包裹成天字一号大粽子,最后打包结束,抬去焕然一新的院落,上桌,不,上床。
张招财望清楚了那位授王爷的长相,他宽眉大眼,丰神俊朗,颇有帝王相,是个清秀周正的盐系帅哥,如此长相,到二十一世纪当鸭鸭倒是万分吃得开。莫说鸭鸭,他也完全是块当偶像的料,若如此,激励了她赚钱的意志,她将怒斥巨资去piao他。
不,打住,她得当个正经的女子!
李授衣吹了灯,将她扑倒,暗夜中缓缓伸出宽大的手掌,炽热的气息在周遭蔓延开来。
穿越前,看过此类情节的她,知晓后续将发生些什么。
莫非真的再看一遍就能回去?好嘞,配合是吧!她必定拿出十八倍耐心来顺着他!
她不反抗,以极不耐烦的表情看着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嘛,我看得多了。”
“哦,你看过何物?本王无知,此前从未倒做过这种事,你有幸是第一个。”
“是么?纯情小狗子,我也第一回实战,承让承让。”
他轻笑一声,不理会她出言调戏,俯下头去亲吻她的额头,温热柔软的唇瓣贴近她,她心花怒放,虽见惯了大场面,亲自上阵却不可控制地心跳加快。
招财脸色绯红:“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真忘了?”他眸中之色黯然,沉思良久,声音泠泠,“记住,我叫,李,授衣。”
她的心如皑皑雪地,他的声音如划痕,一字字嵌入她心坎里。
“你的腿?”李授衣掀开遮盖她脚踝的衣衫,发现一片红烧肉一般惨不忍睹的伤痕。
“没事,小伤,继续吧!”
张招财阖眸等待后续发展,睁眼却发现李授衣已起身,欲离开。
“你不那啥了?”
“没兴趣。”
他面上毫无波澜,丢下仨字,留她一人独守空闺。
张招财独占松软宽敞的床,身子被捂得暖起来,折腾了一整天,她困了,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