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刚暖和起来没几日,又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虽然有停歇一阵子,但大部分的时间仍旧是下着。
春日的雨总是缠缠绵绵的,总是让人心情有些不好,就像这天气一样湿答答的。
好不容易停了雨,秦然在栏杆外吹着风,心情也舒畅起来。
远远的就看见白泽与程雪正肩并肩的向教学楼走来。同样清瘦的两人,一人温婉如水,语笑嫣然。一人温润如玉,淡雅如风,怎么看都很登对。不知道正聊着什么,两人都笑着,明晃晃的笑容,刺痛了秦然双眼。
她俩这是在一起了吧。
心中虽然多了些莫名的滋味,却像是在看别人的故事,哪怕再精彩生动,仿佛也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也再也博不到自己的一滴眼泪。
正看着,只听见耳旁有人说道:“又要下雨了”
“是啊”
秦然回过头看着陆俊,看到旁边的王晓雅时目光多了些暧昧。
“你俩…”
“刚在小商店碰上了”王晓雅慌忙解释着,生怕别人误会了什么,一旁的陆俊却是眼神黯了黯,接着又笑嘻嘻的。
“小然然你看什么呢?”
“在看世事无常,忍不住感慨,有些事,要趁早啊,不然溜走了,就再也抓不住了”
陆俊知道秦然意有所指,也将目光看向了远方。这些他不是不知道,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害怕,害怕如果自己表明了心意,王晓雅却不喜欢自己,那么,以后可能两人像这样简单的问候的机会都没有了吧。
心里有过无数次想要告白的冲动,也有无数次的算了吧的念头。
其实,若是就这样一直陪在身边做普通朋友,也未尝不可。
明明自己以前并不是这样的人,明明还没有拥有,就开始患得患失了。
陆俊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苦笑。
秦然微微叹气,不愿再看两人如此这般,决定要帮他们一把。
下了第二节晚自习,秦然就约了王晓雅去楼下散步。
气温正一天天的暖和起来,夜里的风已经不再寒冷,丝丝的凉意反而让人觉得很舒服。月亮看起来似乎也快圆满了,只剩那弯弯的一弦,照在地上的月光已经有些白色的光辉。
“又快十五了”
“是啊,月亮已经很圆了”
“突然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首词,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很美的情话”王晓雅低头想了想,有些感慨,看着秦然,“这首词,是曾经萧萧给你写过的吧?”
秦然反而愣了,她只是突然想起了这首词,一时却没想起来,原来这是曾经萧萧为她抄录的。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萧萧更适合你,为了你,他大概是什么都愿意去做的吧”
是不是,秦然也不知道,她也不想再去想,也不敢在想。
“晓雅,你有没有想过,将来会有一个人会为了你,赴汤蹈火?只为了你?”
“想过,可是生活又不是电影,没有人会那般喜欢你的吧”
“你是十几岁,怎么就这么老气横秋了”,秦然打趣着她,“你心里到底喜欢谁呀,连我都不能说么?”
王晓雅摇摇头。
“不是不能说,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你喜欢的是陆俊吧”
“嗯,只是我明白,我们两个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王晓雅并没有意外,语气里满是苦涩,“喜欢的人,远远的看着就好,也不一定要拥有,所以,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那如果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呢?”
听到秦然的话,王晓雅眼里燃起一丝雀跃,很快又熄灭了,猛地就想起秦然与白泽的事情来。
“生活又不是看电影,哪有那么多你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你”
“晓雅,他真的…”
王晓雅只当秦然是安慰她,心中满是苦涩,不想再听。
“好了然然,你也知道的,我有我的梦想,我现在也不想谈恋爱,不想影响了学习”
“也是”秦然不知再说什么好,低声应着,两人一时沉默无言,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就进了教室。
踌躇了许久,还是决定找陆俊好好谈一谈。
少年慕艾虽然是很美的一件事,但有些事情如果最初没有开始,那么对谁来说,都会是好是吧。
“陆俊,你有多喜欢她?”
“不知道,”说着陆俊指着自己的眼睛,“只是我一想起她就会笑,像这样”
那笑不同以往,仿佛里面盛满了星光,满是欢喜与向往。
秦然看着他的眼睛。
是啊,一想起她就会笑,那是很喜欢了吧,就像曾经自己,一想起白泽,也会这样。
“嗯,那陆俊,你有理想吗?以后想做什么呢?”
“打篮球?做生意?这好像都不算”,陆俊抓了抓头发,“好像还真没有过想过啊,那你呢?你有什么理想?”
“我啊,想考上好的大学,想去北京,想环游世界”
“嘁”陆俊有些不屑一顾,“你们这些好学生,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些”
“可是这些,也是王晓雅的理想,她的目标可是清华呢?”
“真的?我看上的女人果然不一般”陆俊并没有明白秦然话里的意思,反而有些得意。
秦然也不知道该如何再说,只得又换了话题。
“那…你成全过别人吗?”
“成全?像你一样成全白泽与程雪?”陆俊脸上的笑意渐渐没了,目不转睛的看着秦然,“你什么意思?成全她?她有喜欢的人了?”
“嗯”
“是谁?郭理那个小白脸?”
“不,她…”
“秦然,你这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到底什么意思?”
“她喜欢的人是你,可是,她现在一心意只放在学习上,并不想谈恋爱,所以,放弃吧”
“她让你这么给我说的?”
“不是”
“让我抓紧的是你,让我放弃的也是你,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陆俊紧盯着秦然,眼里隐约有了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