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个男孩和封印长得一模一样,她甚至可以肯定他一定就是封印,但是又不敢确定,因为他与印象中封印的感觉截然不同,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意,给人一种不可接近的距离感,周身散发着的能量带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这种感觉她曾有过,她清楚地记得,那是在封印12岁那年暴走的时候。
为首的男人本是气急败坏地转过身,但是在看到封印的瞬间,仿佛见到了地狱,他的脸上本没有表情,却带着一种威压,压得让人喘不过气,让人类的本能中恐惧的一面被激发,让人脑子里只想到三个字:我……会死!
等男人回过神来时,他是跪在地上的,裤子已经湿透了。
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不住地求饶:“放过我……别杀我……求你……”
封印走到他面前,男人根本不敢抬头去看他,甚至不敢动,但却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吓出的冷汗和泪水混在一起滴落下来。
封印拽起他的衣领,强迫他看着自己,他的动作没有很快,也没有很激烈,就是慢慢地、慢慢地……就像死亡是缓缓降临的一样。
四目相对,男人越是害怕那种眼神,越是觉得躲不开它,眸子里射出的异样光芒似乎禁锢着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连眼睛都不能眨一下,就连视线也无法移动,他看到,封印嘴角微微上扬,邪邪地一笑
“啊!!!!!”男人随即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甚至已经不像是人类的声音了,随后他的眼眶中、鼻子、耳朵和嘴角都流下了鲜血,叫声也越发凄惨,震耳欲聋,三个女生就算是紧紧捂住耳朵,也还是受不了这样刺耳的声音。
而封印显然没怎么受这凄厉叫声的影响,好像还反而笑得更开心了些,就好像叫声越惨,他就越兴奋。
叫声停止的时候,封印松了手,男人已经死了,是被这来自地狱的威压活活吓死的。
溪茗傻傻地看着,大脑一片空白。
刚刚一起来找茬的那个女孩子,在恐惧的支配下连滚带爬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可还没移动几米,封印缓缓抬起手,女孩子便又跌倒在地,紧紧地抱住自己,蜷成一团,身体颤抖得很厉害。
封印的手开始用力,女孩儿随即发出痛苦的呻吟,不一会儿口中就吐出了鲜血。
溪茗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一种想要救那个女孩的冲动,便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一股脑的勇气,大喊一声:“住手!”
同时颤抖的双手下意识地调动灵力发射出一个光团。
封印似乎没有要躲开的意思,就任凭光团打中自己禁锢着女孩的手臂。
摆脱了控制的女孩强撑着已经重伤的身体,头也不回地逃向远方,封印也没有再阻止她,只是看着她跑得没影了,才转过头,也没有去理会吓得喘着粗气的溪茗和萝琪,径直向前走去。
“等等!”溪茗突然反应过来,便叫住他,又沉默了一会儿,明明有很多想问的,却不知从何说起,不知该怎么开口,或者说,根本不敢开口,便颤抖着声音,有些不情愿地说道,“……多谢。”
“没这个必要。”封印若无其事地说道,他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
“就算你没有这个意思,可是今天的事……你真的帮了我们大忙。”溪茗顿了顿,壮着胆子又继续说,“曾经有人跟我说过,受了别人的帮助,一定要心存感激才行。”那个男孩说这话时,脸上的微笑溪茗还清楚地记得,可是却又突然不敢再去回想了,这跟眼前的这个他简直判若两人,溪茗说这话,就好像是还想要挽回一下的试探。
“这种事无所谓了。”封印显然是不为所动的,继续向前走。
“等一下!萝琪受伤了,你能不能帮我把她送回去,我们租的公寓就离这不远……”
溪茗说着,但封印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径直往前……
无名公寓
溪茗给萝琪包扎好了伤口:“终于包好了,不过好像有点难看。”
“没事,挺好的。”
“直接送去医院不就好了吗?”封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环抱着双臂。
“去医院太贵了嘛。”溪茗说着,把一条毛巾递到封印面前,“不过今天真是辛苦你啦!”
封印瞥见,她的笑,是很单纯很开心的那种,一时间,脸上有种发烫的感觉。便接过毛巾,眼神迅速地从溪茗的脸上移开:“你就住在这种地方,陈家的人知道会笑话你吧?”
“也没什么,反正眼不见心不烦嘛。”
“……你比以前……善良多了。”
“你才是变了很多吧,你以前明明……”溪茗欲言又止,现在的封印和以前相比,实在是让人联想不到一起去,“是因为……村子的大屠杀吗?”
“……有些事,你没有经历过,就算我告诉你,你也不会明白的。”
“……不过……”溪茗看着他脸上的那种表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过也好像轻松了些,这几天来一直压在她胸口的一些事,在不知不觉间释怀了。“果然还是觉得,只要你活着,就是最好的事了吧。”她的声音很小,仿佛只说给自己听。
“我说,你……已经上大学了吧?”封印突然话锋一转,“我听说,今年有一个新生,明明考上了继神圣学院之后排名第二的莫辉学院,可最后却选择了去上了排名倒数第一的凌一学院。开学那天,全校师生列队欢迎,那个人,不会是你吧?”
溪茗低下头,实际上就是默认了,她用很小的明显不自信的声音解释说:“因为,莫辉学院的学费实在是……其实都差不多吧,如果说第一的神圣学院是一百分的话,可能到次之的莫辉就只剩十分了,反正也都是天壤之别,干嘛要在意这一分和十分的差别呢?”
溪茗这样说着,像是说给封印听,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可是语气中、表情上的失落无奈,最终还是无法掩盖。
萝琪听到这儿,也不由得低下了头,她的情况其实和溪茗差不多,虽然她的成绩到不了莫辉,但也不至于沦落的凌一,若不是因为经济所困……
一时间房间里的气氛突然沉闷了下来,是“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沉寂,封印狠狠地拍在桌子,周身又开始散发出那种恐怖异常的气场。
“封、封印……你没……”溪茗话还没说完,封印就猛地站起来,指着溪茗说道,“你,明天就给我搬去神圣学院。”
溪茗和萝琪对封印突如其来的这么一句话来不及反应,便异口同声的惊呼出脑海中第一时间闪过的那个名字:“神圣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