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正猫在后院门口头偷听的三位,也没等小马去叫,都从门口凑到前面,笑着说道:
“老大收拾完了...”
罗军皱皱眉说道:
“是经理!”
几人一听,才恍然,又笑着说道:
“对对对,是经理、是经理...”
显然刚才罗军收拾麻五那两下子还是对他们起到了些震慑作用。
实则也是这些人平常没少受这个麻五的气!
明明大家都是临时工,可这货仗着岁数大点,老爹是科长,就整天对他们呼来喝去的,他们早都看不惯了!
这会见罗军收拾了麻五,自然是对罗军多了几分亲近!
可那位中年的出纳大姐却不像几个小年轻这般容易忽悠。
刚才罗军那两下子虽然也把她吓了一跳,可她和那些小年轻的想法不一样!
在她心里,当经理的,会打架又什么用?
要是会打架就能当经理,干脆找几个会武术的当经理得了!
几人各有自己的小心思,罗军细心的观察着几人,等几人坐定,罗军先对小马说道:
“都到齐了吗?还有没有你没通知到的?”
小马站起来道:
“在咱们店挂职的那些人,我不认识...”
罗军矮了矮手道:
“坐下说,那些挂职的不算,其他人你都通知到了吧?”
“嗯,都通知到了。
周师傅说下午要带孙子,让我帮他请个假,还有李师傅也说...”
没等小马说完,罗军就示意不用在说下去了,小马也识趣的闭嘴。
看到小马闭嘴了,罗军才说道:
“我之前就说了,今天凡是迟到的,都会扣除当月的奖金。
没有正当理由无故不到的,以后也不用来了,至于请假,以后一律没有代请这一说,所有请假必须我亲自批准。
鉴于事先以声明利害,现在时间为两点半,超过半小时均视作无故不到。
我明天会亲自去劳动服务公司向朱经理申请解聘他们的劳动合同。”
罗军说完,在场以小马、二黑为首的几位年轻人都没想到罗军居然玩真的。
那几个不来的可都是店里老人,编制都是在劳动服务公司的大集体编制,不像他们这些临时工,说辞退就能辞退的!
这也是那些人敢于不鸟罗军的资本。
其实罗军也是卖了一个小聪明,他也知道,像辞退那几个人很难,他准备做的是明天去劳动服务公司把皮球踢给姓朱的,那几块料,姓朱的愿意接着最好,不接着的话,反正他这里也不要。
至于出纳大姐,这会她不是很相信罗军的话,不过显然她也没准备帮那些人出头,她乐得坐山观虎斗。
见几人没有异议,罗军继续说道:
“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厂里有厂里的规矩,这店里自然也要有店里的规矩。
你们以前守不守规矩不归我管,不过现在轮到我当经理,就得受我的规矩。”
罗军说完扫视了几人,见几人眼神有些异动,但并没有人开口说话,罗军停顿几秒继续说道:
“我的规矩很简单。
第一,以后每天朝九晚五,迟到超过三次扣除当月奖金,无故旷工一次扣除当月工资,无故旷工三次,清退处理。
第二,仪容仪表,之前的工服都有吧?从明天开始,在店里或者代表店里出去洽谈工作,都必须穿着工服,工服保持整洁,如违反,前三次口头警告,第四次开始扣工资。
第三,微笑服务,不管是来店里卖东西还是买东西的都是顾客,对顾客态度要和善,不得与顾客发生争执。
如遇不讲理或者找茬的顾客,可以通知我,由我来处理,我处理不了的会上报厂里,让厂保卫处来处理,凡是未上报直接与顾客发生争执的扣除当月一半工资。
另外,我会在店门外弄一个投诉箱,凡是被顾客多次投诉的店员,扣工资。
对于以上三点你们有异议吗?”
开始罗军说的,他们还觉得没什么,可渐渐的就越听脸越黑。
怎么这个新上任的经理动不动就扣工资、扣奖金...
这有多少也不够他扣的啊...
说起来,还是老同志在这个时候起了‘表率’作用,率先站起来说道:
“唉,我说小罗经理啊,你这个有点过分了吧?
迟到扣钱、不穿工服扣钱,和顾客拌嘴也扣钱,那是不是老娘以后在店里织个毛衣也得扣钱啊?”
出纳大姐说完,罗军笑着说道:
“别说,这个我倒是忘了,感谢大姐您提醒我了。
我补充一条,上班期间干与工作无关的事宜,第一次口头警告,屡教不改的发现后扣工资。”
“你、你...”
出纳大姐本来是想出言挤兑罗军的,可没想到罗军真的就着她的话头又加了一条。
这会她有心说句老娘也不干了,可终归还是没说出口。
她家里孩子多,她还真的少不得这份工作。
这点从平时店里其他老员工都不来,她却天天都在就可见一斑。
虽然她来了也是织织毛衣,干些自己的事,但比那几人却是强了不少。
这点罗军也是知道的,不过这会罗军正是建立威信的时候,他可没准备拿店里的规矩和别人商量。
在罗军心理,规矩就是规矩,理解得遵守,不理解一样得遵守。
“大姐,您岁数比我大,您吃过的盐应该也比我吃过的米多,道理应该不用我来教您,我刚才说的说的那几条规矩也不是在征求您的意见,而是通知您,现在我通知到了,一会会议结束,劳烦您把我说的几条店规写在出来贴在墙上!”
罗军这话一说完,让刚刚还准备说点什么的二黑几个也都不说话了...
出纳大姐一看那几个臭小子都不敢说话,心里更是气的不行,要是以前还有其他几个老人给他帮腔,这会到好,就剩她自己一个。
可中年妇女的战斗力毕竟是不能被低估的,即便是自己一个人,出纳大姐还是站起来指着罗军说道:
“哼,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穿工服也算了,老娘是来上班的,又不是来卖笑的,凭什么还要见人就笑啊?还微笑,我呸,搞那么多鬼名堂有什么用?
还扣工资、扣奖金,你刚刚把财务科科长的儿子都打了,下个月能不能发出工资都不一定,你在这瞎吹什么大气啊?”
罗军并没有马上回话,而是先看了看其余几人,那几人虽然没说什么,但其实心理也是有和这位出纳大姐一样的担心。
在这年头商店营业员眼里,他们都是端着国家饭碗的,在内心里他们是觉得自己比那些顾客身份要高些的。
他们不给那些顾客脸色就不错了,还微笑?那顾客不得上天啊?
单单这点就着实的超出了他们的接受范围...
不过罗军知道,这其实只是表层原因,面子这东西有时很重要,但要看和什么比,如果跟肚皮比的话,显然还是肚皮更重要。
就如罗军在前世八九十年代时经历的那样,许多商场的售货员从高高在上变成笑脸迎人也没花费太久的时间,关键还是利益!
说白了就是在场几人觉得罗军是光要求他们改变,而没给他们带来利益。
现在那几个年轻的不说话,说白了也只是被他刚才打麻五的举动给一时吓住罢了,时间一长,要是看不到利益,还是要和这位出纳大姐一样的!
心中有了计较,罗军并没有直接回答出纳大姐的话,而是反问道:
“大姐,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经理干不长?兴许哪天就走了,到时你还是等着厂里按月给你发工资?”
“切,厂里不发,难道你发啊?”
出纳大姐没敢答应,可还是轻声哼道。
“其实我忘了告诉你们了,厂里的刘副厂长已经和我说了,以后的信托商店将会自负盈亏,具体的通知应该明后天就到了。
那些挂职在厂里的人我不知道,可能厂里会管他们吧,不过大姐您嘛,以后的工资可能还真要我来发了!”
罗军这话意思也很简单,一来是要断了几人继续吃厂里救济的念想,二来是让几人认清形势,将几人也绑上自己的战船...
果然,这一招还是有效的,包括出纳大姐在内,几人一听瞬间就慌了...
自家的商店是个什么鸟样,他们最清楚,一个月的盈利都不够他们一个人的工资,要是厂里不管了,他们下个月不是要喝西北风去吗?
什么,往厂里调?
往厂里调要是那么容易,他们当初就不会进信托商店了...
就连出纳大姐也是慌了,她虽然比那几人强点,有个大集体的编制,可这年头大集体终究还是不比工厂里的铁饭碗...
要是信托商店真黄了,劳动服务公司哪里还有位子安排她?
到了这会,几人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一个个的都大眼瞪小眼的盯着罗军,俨然是把罗军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罗军见火候差不多了,冲着几人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一个月!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只要你们听我的,按我说的做,我让你们下个月的奖金超过厂里正式工的工资+奖金,如果做不到,我拿我个人的工资给你们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