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是凑巧见到了马车和马鞍上都有他的‘魔’字标志,接着从他的年纪和装束上推断出来的。”寒墨转向了关初一,“我看他也是冲着‘弦月珏’往少林去的。”
“是啊,一年前你那个爱慕者,那个方什么姑娘不也说过‘天下第一魔’也要‘弦月珏’。”关初一丝毫不紧张,她早就预见了自己迟早要会一会这老魔头,说透了她还想要用尽一切手段除掉他。
“什么爱慕者,我们只是相识而已。”被关初一一提,寒墨也想起了一年前方晓珍的确说过这事。
“她怎么跟这老魔头混在一起了呢?”关初一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她心思显然已经转到别的地方去了,根本就没理会寒墨的辩解。
寒墨这才感到有些奇怪:“初一,谁和老魔头混在一起啊?”
“马车内坐的人是关圆月。”关初一刚才正好从马车窗户见到了关圆月的侧面,虽然坐在里面的人穿金戴银打扮得雍容华贵,从外表看更像一个贵妇人,但她不会认错的,就算关圆月烧成灰她都能认出来,她现在想到的就是这“天下第一魔”已经隐居多年,一定是关圆月将他引出来对付自己的。
“圆月!”寒墨听了大吃一惊,他也很快想到了问题的根源,他不知道如何安慰关初一,他只知道这一场圆月与弦月之战是难以避免的。
“好啦,不管其他的人了,我们赶紧吃饱喝足,然后要快点赶路了。”关初一大口大口吃着东西,“小二,给我准备三天的干粮,吃完后我们带走。”
“初一,我们现在要赶去哪里啊?”寒墨发现自己在关初一面前好像有些智力下降了,永远猜不透她下一步要干什么。
关初一俏皮地笑了笑:“去把我太师傅安葬好,顺便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宝藏。”
“你是说用‘弦月珏’去打开墓室?”寒墨这下更吃惊,“可你不是说要在正月十五那天的少林大会……”
“我是说要开‘弦月珏大会’,所以到时候我会将‘弦月珏’带去,其他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哦。”狡黠地眨了眨眼,这就是关初一,不管江湖规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关初一。
“原来你早就有这样的打算啊。”寒墨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看来他以后的日子不会无聊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他的娘子就会出个点子为自己增添生活色彩。
“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将少林之约会约到两个月后?这两个月足够我们来回了。”一口将手中最后一口花卷塞入嘴中,关初一笑得很满足。
悠悠地骑在一头驴上,关初一手里拿着一根吊鱼竿,只不过鱼钩上挂的不是鱼饵,而是青菜和萝卜,那头驴为了能吃到前面的东西很努力地想前奔跑着。
前方早就在大树下休憩的寒墨好笑地看着慢慢走来的那一人一驴;而那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在阴凉处吃着青草,更似懂人意般地嘲笑地看着那头气喘吁吁的驴子。
走到前方镇子,从来没有见过驴子的关初一突发奇想,买了头驴子学学八仙中的张果老倒骑驴,可惜那头驴子不买她的帐,一气之下她用了这个食物引诱的方法来惩罚这头不听话的驴子。也只有这个时候的关初一,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好了,下来休息一会儿吧。”寒墨走上前去拉住了驴子,关初一这才有些不情愿地下来。
“呵呵……”看着驴子累得满头大汗的模样,关初一不由得咯咯笑了,她将吊鱼竿上的食物拿在手上,那头驴子终于吃到了东西。见驴子把东西吃完了,关初一解开它身上的绳子往它身上一拍,“好了,你自由了,想上哪去就上哪去吧。”
驴子似乎犹豫了一下,它还回头看了关初一一眼后才小跑着离开。
“我还以为你打算骑着它去‘白头山’呢?”寒墨大笑着说道。
“我是看它被原来的主人蒙上眼睛整天围着那磨转很可怜才买下它的。”关初一含笑望着那头驴远去的背影,她嘴边的那抹微笑在寒墨看来特别的动人,也特别牵引他的心扉,在他眼前的她是那么的善良与单纯。
突然,关初一的微笑凝结在脸上,她背转过身幽幽地说:“我看你就用不着和我去‘白头山’了。”
究竟怎么回事啊?寒墨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间他的初一娘子从太阳高照的大晴天转为阴天了呢?
“寒大哥,你怎么在这里啊,好巧,我还想赶到少林去等你呢。”噼里啪啦说个不停,寒墨还没有转过身来就暗暗叫苦,这不是常州威风镖局的千金小姐陈玉。或许的因为走镖走南闯北的关系,这陈玉伶牙俐齿,性格泼辣外向,而偏偏还对寒墨一往情深,这下真是糟透了。
“你认错人了。”寒墨头也不回,掩耳盗铃拉着关初一的手就打算溜走。
这陈玉本来就不是矜持的大家闺秀,好不容易见到心仪的人,岂能那么容易就让他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她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寒墨:“寒大哥,不许走。”
关初一好笑地看着寒墨那副生不如死的痛苦表情,想挣脱他的手,没想到一意识到她的意图,寒墨将她的小手握得紧紧的。
“陈姑娘,你请自重。”寒墨无奈得很。
“可以松开你,但条件是你得答应我,松开你之后你不许跑。”陈玉提出了条件。
“你快放开我!”寒墨看到关初一极力想挣开以及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不又心急吼道。
陈玉这么多年来缠着寒墨,虽然也见过他臭着脸,但还没见过他真的生气,被他这一提高音量不禁吓了一跳,赶忙松开了手。
寒墨见到关初一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点,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牵紧了她的手。
“寒大哥,她是谁?喂,你这不害羞的丑女人,快放开我寒大哥的手。”当见到寒墨握着别的姑娘的手,陈玉忍不住打翻醋瓶子,她想都不用想就觉得是这个面目丑陋身材瘦小的丑八怪姑娘缠着寒墨。
“睁大眼睛看看是谁抓着谁的手不放?”手轻轻一抬,关初一抬高了被寒墨握住不放的手,接着她悠悠地说,“不害羞的人我见过多了,还没见过大姑娘抱住男人不放的,真是够不害羞的。”
扑哧,寒墨忍不住笑了,他的初一娘子还真是有仇必报,他知道陈玉要是再不收敛肯定有苦头吃了。
陈玉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向来任性惯了的人那里受得住这样的嘲讽,二话不说她手一扬,本来拿在手里的马鞭甩向了关初一。
虽然左手被寒墨牵住,但关初一对朝她甩过来的马鞭一点也不在意,她似乎不经意般右手一伸,食指和中指恍如筷子般将马鞭夹在了两根手指中间,接着她顺势就用这两个手指的两量一挥手,陈玉只觉得有股巨大力量从马鞭传来,她连甩掉马鞭都没有办法,她的手如同粘在马鞭上整个人随着马鞭被关初一两指这一挥就跌倒在两丈外。
“砰!”陈玉倒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竟被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姑娘两指的力量给甩了出来,到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打量起关初一。十多岁的年纪、皮肤雪白、一张麻子脸、眼神清冷、身材娇小而且是一身紫色的衣裳,陈玉脑海中一闪,她发现自己不仅手脚冰冷似乎连心也开始冷起来了。
鼓起最后的勇气,陈玉爬了起来坐在地上,她的眼光往下瞄向关初一的双脚……紫色的绣花鞋。
“你……你……你是‘麻面修罗……弦月。’陈玉整个身躯轻颤着,连说话都不连贯了,可见她现在心里有多害怕。
“是!”对不熟悉的人关初一向来就没有没有多余的言语,看来自己听有名气的,而“麻面修罗弦月”这绰号第一次从旁人口中说出来听起来还挺顺耳的,她露出了笑容。
关初一这一笑在陈玉看来更像阎罗王在朝自己伸手,“啊……”一声尖叫后陈玉惊吓过度竟昏过去了。
“寒墨,我有这么可怕吗?”关初一似笑非笑看着寒墨。
摇了摇头,寒墨说道:“应该说是江湖太可怕,看来这一年来你不仅名气大得很,八成还被神化了,形容成随时要人命的修罗了。”
“呵呵,这也挺好。”关初一不怒反笑。
“挺好?”寒墨有些不明白。
眼睛朝陈玉的方向眨了眨,关初一说道:“眼前不就是一例子,连动手都省了。”
“哈哈……也是,挺好挺好。”寒墨对于江湖上的黑白是非向来都不在意,他自己行走江湖也全凭喜好。
“那现在是不是给你机会亲近亲近你的陈姑娘。”关初一自己没有感觉到,她说话的语气与刚才陈玉说话的语气一般无二,都是带着股酸溜溜的味道。
“我发誓,我心里只有娘子一个。”寒墨大惊失色。这一切事情发生只在瞬间,快得让寒墨开口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但是当他见到陈玉倒在地上的时候只有庆幸,庆幸可以赶快摆脱她。
“这姑娘性格爽直,跟你挺配的,再说人家抱也抱了,你就别推辞了。”关初一打量了陈玉一番,发现她其实也算个大美人了,“她的眼睛好像开始动了,应该快要醒了。”
“娘子,我们快走!”关初一还没有回过神来已经被寒墨抱上了黑骏马,跟着他一跃坐在她身后,两人共乘一骑离开,而白马也懂事的紧跟在黑马身后奔跑。
马蹄急响、尘土飞扬、风中传来一阵私语。
“初一,我们不等正月十五后了,我们现在成亲好不好?”
“你要成亲了,恭喜!”
“我是说我和你。”
“不管是正月十五前还是正月十五后,我记得我从来就没有答应跟任何人成亲。”
“为什么?做我的娘子不好吗?”
“不好,我懒得对付你的爱慕者。”
“我有娘子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爱慕者了。”
“不要,我们这样不也挺好的,为什么要成亲呢?”
“你为什么坚持不肯成亲呢?”
“无可奉告。”
“告诉我吧,你告诉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