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验现场结束回到柳叶坝,陈凯戈还在继续分析案情:“袭击者不要茶叶,也不要马哥的枪,而是骡马不见了;托架不见了;剥光死者衣服,说明他们要托架、骡马、死者衣服,他们要这些东西干嘛?答案只有一个:‘逃命’要这些东西无非是要扮装一支驮队为掩护。同时,用骡子驮运他们逃命中需要的粮食、弹药。只有长途爬涉才需要驮队,那他们会逃往哪儿啦?往北边?不可能,那是中国内地。现在全国都是共产党的天下,全国都在开展轰轰烈烈的剿匪战斗。哦,他们是有一条逃生的路,像国民党在云南的九十四军,二十六军,被陈赓部队在滇南歼灭后,剩余的残敌逃到泰国、缅甸、老挝三国交界的勐棒。杀害驮队马哥的很可能是王霄云的34团叛军残敌。根据东瓜林村老人提供的情况,从案发开始到现在下午一点,将近六个小时,他们路上需要驮运的粮食,武器弹药应该是在抢驮队前就事先准备好了,隐藏在某个地方,抢劫驮队成功后立即出发,也就是他们已经走了将近六个小时的路程,但是刚抢来的骡子对陌生人会有逆反心理的,人和骡子的磨合还要一个过程。从而影响行进速度。现在开始出发追击还来得及”
陈凯戈命令飞虎队集合:“集合!”听到集合的口令,飞虎队员英姿飒爽,齐刷刷的在院子里站成一排,等待队长下达任务。
“现在有一股人数不祥的叛军,伪装成驮队,沿茶马古道向国境线逃窜,企图越境逃往东南亚某国,我们现在立即急行军展开追击,出发!”
小分队差不多是小跑步了,陈凯戈还是“快!快!快!”的不断催促。敌人已经先于飞虎队六小时出发,要追赶上是要相当快的行军速度的。陈凯戈从腰间帆布包里掏出十滴水,给每个队员喝一点,防止中暑。从镇上到哀牢山脚六公里,飞虎队不到四十分钟就走完了。队员们立即开始爬山,直奔山腰茶马古道,一个多小时爬到山腰,进入茶马古道。经过柳叶坝那六公里的距离,由于温度超过40多度,队员水壶的水已经喝光了。队长见前面山箐里有溪水,“抓紧时间把你们的水壶灌满水,途中我们没有时间烧水做饭,只能吃干粮喝冷水了”队员水壶全部灌满水后,他给每个水壶塞进一粒‘净水片’,然后命令队员继续急行军,速度也进一步加快,因为茶马古道沿哀牢山腰,一年中气温大部分时间在二十五度上下,空气清新,空气中含氧量高,所以虽然行军速度快,但是并不感到很累,队员个个精神饱满。沿途飞虎队不断超越同方向的驮队,身边经过的每个驮队陈凯戈都仔细打量,一直没有发现要寻找的可疑驮队。按飞虎队的行军速度,应该离目标不远了。
大个子三斤半问队长:“这叛军换成马哥的衣服,我们怎么辨认他们?”队长给大个解释:“叛军34团是个保安部队,任务是镇压工人农民运动,维护社会治安,所以常年大部分时间住在城里,对野外不熟悉,对马帮更是生疏。马帮生活中的规矩礼节是很多的,很复杂的,我们稍微注意每个驮队的行为,就很容易把他们鉴别出来”
“队长,干粮快吃光了”三斤半捞捞干粮袋发现剩下的炒米面一顿都不够吃了,有些着急。“不要紧,这哀牢山野生动植物非常丰富,野猪、麂子、熊、野兔、竹鼠……还有野生蘑菇、甜菜、蕨菜、苦刺花……现在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我们就动手,三人一组,每组之间距离不要太远,以便遇到敌情互相支援,不管有没有收获,一个半小时回到原处”
杨图灵发现茶马古道坡上有一片竹林:“猎狐,看看这里有没有竹鼠洞”“你傻啊,竹鼠喜在安静、阴暗、清洁、干燥的地方,这里离茶马古道才几十米,驮队来来往往,竹鼠能在这儿吗?”
“这学问还蛮深呢”“当然啰,你要捕猎动物,就得知道它的生活习性和活动规律,你要采集蘑菇,就得知道它的生长环境”
大家按队长的时间规定准时回来了,收获不小,有山鸡、竹鼠、野兔、蘑菇、蒲公英……
于是整个小分队都忙碌起来,杀山鸡、竹鼠、野兔的;洗野菜蘑菇的;树林里拾干柴的,没有一个人闲着。不一会儿,山鸡、竹鼠、野兔宰杀完毕,野菜蘑菇清洗干净。在林子一块空地上燃起一堆熊熊大火,大家围着火堆席地而坐,树枝穿着山鸡、竹鼠、野兔在火焰上烤的兹兹响,香气四溢,饭盒里煮着野菜蘑菇。队长用匕首将烤熟的肉割成块,每人面前一份,盛满野菜蘑菇的饭盒在队员中传递,轮流品尝鲜美的野菜蘑菇。在这深山里吃着野味别有一番情趣。
夜深人静,队员穿着胶布雨衣睡在林子里。他们比马哥更辛苦,驮队一般都有帐篷,用垫马背的毛毡铺在地上,可防潮保暖。
茶马古道的马哥鸡叫头遍就起床,飞虎队也必须在这个时候起床,以便侦察来往驮队的情况。
鸡叫三遍,驮队出发了,飞虎队也跟在驮队中同行,这时天刚亮。“队长!”江水深一边叫队长,一边用食指指向前方。陈凯戈向手指的方向远望,前面有一驮队,似乎人比骡子还多,每个人都配有武器,还有冲锋枪。陈凯戈一挥手,大家紧跟队长,钻进森林,保持和茶马古道约三十米的距离,向前面的驮队靠近,在离可疑驮队约三百米的距离时,陈凯戈用望远镜观察,有十匹骡子,约三十人。一般驮队马哥最多五人。陈凯戈认为这就是袭击驮队,杀害马哥的叛军残敌,骡子数正好和被袭击的驮队骡子数一样。他准备跟踪到天黑,不轻易下结论。飞虎队一直跟踪到中午,茶马古道的驮队都陆续开午饭。马哥们从驮上取出糌粑和酥油茶,烧锅开水,冲泡酥油茶,用开水揉点糌粑,吃点糌粑,喝口酥油茶。而这支与众不同的神秘驮队,却架起柴火做米饭,真正的驮队中午是不做米饭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支神秘驮队破绽接连露出,米锅里面的水已经烧开了,还在继续添柴火,马哥煮米饭水一开就立即撤掉柴火,让炭火的余热煮熟米饭,米饭会有一层金黄色的锅巴。水开还不撤掉柴火,锅底的米饭会烧焦,很难吃。饭熟后他们开始开饭了,舀饭是饭勺一插到底,而马哥添饭是从表面一层一层往下舀,而且第一碗饭必须由马哥头添给大家,这伙人是围着饭锅你争我抢。吃完饭,一个个嘴里叼着香烟,而马哥都是吸大烟筒。
陈凯戈用望远镜观察垛子,也发现了疑点,垛子上左右两边绑着木箱,按马哥的行话叫硬包装,这是不允许的,如果木箱碰到路边崖石,马会受到惊吓而出事故。
事情已经很清楚,这支驮队就是叛军无疑。陈凯戈示意大家向这支神秘驮队隐蔽接近,在距叛军五十米处停住,陈凯戈开始布置任务:“大家依托树木隐蔽身体,我向他们喊话,让他们投降。如果他们愿意投降,猎狐和山猴子在原地用狙击枪和步枪掩护掩护,其余的人去受降,受降的几个同志要由侧面靠近叛军,以便猎狐、山猴子正面射击敌人。如果不投降,我们在这里向他们发起猛烈攻击”
“前面的假马哥,你们不是马哥,是三十四团的人,你们放下武器投降吧!,我们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话音刚落,叛军的子弹就向飞虎队雨点般飞来。“猎狐,用狙击枪干掉机枪手和端冲锋枪的敌人”猎狐一枪一个先后击毙叛军两名机枪手和三名端冲锋枪的敌人。由于狙击枪远比机枪和冲锋枪的射程远。敌人对猎狐的狙击枪毫无办法,一个个被击毙。而却打不着猎狐。这样耗下去只会一个个倒在狙击枪口下,这伙叛军只得举手投降。飞虎队缴了他们的枪。这支队伍原来是一个连,经过几场战斗,就剩这点人了,连长叫普德明。“你们为什么没有去投靠坐山虎?”陈凯戈问普德明,“我是普洱人,父亲年轻时是一个驮队的马脚子,按习惯,马脚子干满三年,马哥头会送一匹骡子给马脚子自立门户。我父亲于是得到一匹骡马,用它给人驮货物,驮队逐步壮大,后来从普洱运茶叶到西藏经销,成了富商,我父亲拒绝给坐山虎交保护费,驮队就遭到坐山虎的土匪报复袭击,所有马哥被杀害,茶叶被抢,我父亲气绝身亡,所以我拒绝去投靠坐山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