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岱县政府会议室正在召开剿匪委员会全会,参加会议的是剿匪委员会主任蓝冰;副主任付程鹏;边纵副司令林浩然;全体委员。
剿匪委员会主任蓝冰对当前剿匪工作的形势和方针进行报告:“……我们的剿匪已经进入一个转折期。羿岱县实力最强的土匪武装和叛军已经基本剿灭。他们由公开破坏转入暗地破坏,由大股活动转入分散小股活动。这给我们的清剿带来很大困难。我们的清剿往往是动静大,收效小。要扭转这种被动局面,必须重视情报工作,开展情报战,围绕情报攻防战,进行侦察与反侦察,渗透与反渗透,欺骗与反欺骗,侦听与反侦听,破译与反破译。特别要重视发动群众:使羿岱县十一万六千人都成为我们的耳目。这样,土匪就无藏身之地了”蓝冰政委戎马生涯一生,形成了军人典型的果断、直率、严肃、沉稳的军人性格,但是他和蔼可亲,平易近人。他是老八路,参加渡江战役后,就率领他的团鏖战广西,进军云南,在滇南歼灭国民党九十四军,二十六军。
他接着又说:“前段时间,我们成功破译了敌特隐藏在古体诗里的情报,采取了有力的应对措施,即保住了粮仓,又消灭了土匪,这就是情报战的结果”
副主任边纵副司令林浩然作了补充:“现在群众基本发动起来了,积极性也高涨。主要问题是羿岱县从县城到各区镇最远距离三百多里,有的农户到区办事处有七八十里路程,一个来回百多里。这样,群众发现土匪向政府报告,等部队赶到土匪早跑了。”
剿匪委员会委员罗梦琪有同感:“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我们全县没用一条公路,没有一条电话线。”
剿匪委员会委员张尧水想出一个古老的办法:“早在汉朝不是就有利用烽火台传递情报的吗?,遇有敌情发生,则白天放烟,夜间点火,台台相连,传递消息。是最古老但行之有效的消息传递方式。我们不需要建点火的高台,我们羿岱县有的是高山,在能够易于相互了望的高山顶上作为燃烟放火的地方,可以在五公里的距离看见,我们用山上的枯枝落叶做发烟和点火材料,不花一文钱。”
剿匪委员会委员罗梦琪觉得不可行:“你这个办法存在一个问题,假如土匪用这个办法来调动我们的部队,然后在路途设伏袭击我们怎么办?”。
副主任边纵副司令林浩然提出了一个比较可行的办法:“我们过去打游击用过一种类似旗语的方法,实践证明是可行的。就是用三、四米长稍尖带叶的小树或树枝,两手握住根部,树枝向左边挥动一下表示有一百敌人,挥两下表示有两百敌人,挥三下表示有三百敌人,依此类推,树枝向右边挥动一下表示有十个敌人,挥两下表示有二十个敌人,挥三下表示有三十个敌人,依此类推,将左右两手表示的数字加起来就是敌人的总人数。如果左边挥两下,右边挥动一下,就是二百一个敌人;如果只是左边挥两下,而右边没有挥动树枝就表示是两百敌人。最靠近剿匪部队报信号的人要用上述方法重复报信,直到剿匪部队收到信号为止,同时将树枝水平指向前一个报信的山头,部队就可以判断什么方向有土匪。
还有就是防止敌人冒用,又有敌我识别方法。就是最初使用的第一天,右手握树枝,树枝竖直,向上举一下,表示我方,否则是敌方;第二天,右手握树枝,树枝竖直,向上举三下,表示我方,否则是敌方;第三天,右手握树枝,树枝竖直,向上举六下,表示我方,否则是敌方;第四天轮回到第一天向上举的次数。如果敌人仿效,他只会按照前一天看到向上举的次数来报信,这样就暴露了他不是我们的人在发信号”
他接着说:“任何方法都有它的优势,也有它的不足。如果是大雾天气,夜晚,这个方法基本无法使用”
大家认为这个方法比较可行,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至于晚上,委员罗梦琪想到一个方法补救,就是烧起一堆火,人站在火焰边远处是可以看到报信人动作的。
“好啊,真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看这事成,现在就立即按这种传递情报的方法向全县各区镇布置,部队和地方都要把这些报信的山头在地图上标识出来”
剿匪委员会全会到此结束,蓝冰仍然留在会议室,背手徘徊,时而步伐急促,时而步伐缓慢,突然他呼叫警卫员:“警卫员!”“到!”警卫员向政委敬个军礼。“去给我把征粮工作队队长杨宇东请来”“是!”警卫员转身去叫杨宇东。
约一刻钟,杨宇东赶到政府会议室,“主任,找我有事吗?”蓝冰和蔼的:“来来来,请坐”
亲自给杨宇东沏了杯茶,开门见山:“你们征粮工作队那个林哈莫现在怎么样,还没有给他摊牌吧?”杨宇东恭敬的“主任,还没有”“那就好,现在是发挥他作用的时候了,我们给他演出戏,让他把假情报传递给敌特分子,诱骗土匪进入我们设置的埋伏圈,聚而歼之。
“如果是假情报,敌特会相信吗?”杨宇东有些疑惑。
“会,孙子兵法说:‘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而我们就采用‘无而示之有,少而示之多’”
蓝冰把这场戏的“脚本”详细告诉给杨宇东。
杨宇东回去后立即召开征粮工作总结会,会上总结了征粮工作取得的巨大成绩:“由于剿匪部队平息了匪患和大家的努力,征粮工作已进入尾声,截至今日,全县征收粮食二百六十六万市斤;银元十万。这些粮食能有效缓解大城市粮荒,估计今天中午,苦读木金矿,有十公斤金锭武装押运到县城,暂存在县银行,后天运出羿岱县。这些银元和金锭,对当前财政困难无疑是及时雨……”
散会后,林哈莫上街了,去干什么,看时间就知道了,会议是十一半散的。他假装去银行存钱。县银行在凤翔街十五号,是一座“口”字型四合院。正屋左边是行长办公室,右边被二四砖墙横隔一分为二,砖墙有一道门,两间相通。里面是货币储存间,外面是营业室,有一柜台,靠进门的墙根脚摆一把长凳,是供客户存钱取款等待用的。两边厢房各有三间,是职工宿舍、厨房、饭堂,东边靠院子大门一间是门卫室。院内有两棵对称的古柏。
林哈莫进入银行营业室,坐在长凳上假装要存款,两眼不时向门口张望,终于一个身穿蓝色工作服的中年男子抱着一个铁箱子进入营业室,后面跟着两名肩背长枪的解放军。中年男子把铁箱放在柜台上,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打开铁箱的锁,揭开铁箱盖子,箱子里金黄刺眼的金锭齐铁箱口,中年男子把金锭一只一只拿到柜台,其中有一块金锭不小心掉在三合土地上,发出黄金特有的沉闷声。从黄金成色,特有的声音判断,是黄金假不了。他象征性的存了两万块钱离开了。
不用猜,“县银行暂存十公斤黄金,后天运出”的小纸条被林哈莫塞进了水塘那个药瓶里,当他起身准备返回时,公安人员的手枪顶着他的脑门,“你被捕了!”。杨宇东取出小纸条看后塞回了药瓶,并报告给剿匪委员会主任。
龙虎山匪首孙传德获取这个情报后,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羿岱县有金矿,并且一直在开采这是事实,加之十公斤黄金实在是诱惑力太大了,再说他手里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他终于决心一搏。
凌晨,一条黑影敏捷的跃上银行大门围墙,探视院子里的动静,见门卫值班抱着枪在睡觉,便飞身进入院子,用电筒照了每间屋子,除营业室还有一名值班在充瞌睡外,没有其他人。黑影跃上围墙,出了银行院子,向离银行约三十米隐藏在黑暗处的一伙土匪招手,示意可以行动。黑影重新潜入银行院子,用事先准备好的铁杆撬开大门的锁,打开大门,匪徒蜂拥而入,用机枪向院子毫无目标的扫射,两个门卫开枪还击,这时两边厢房,正屋,十多挺轻机枪向院子的土匪狂扫,房顶上的手榴弹如同黑乌鸦飞到土匪群中爆炸,土匪如同收割机割麦一片片倒下,唧唧哇哇的惨叫。不到半小时,出受重伤的土匪,一个也没有活下来,一个也没有逃掉。土匪死也没有明白,院子里明明只有两名守卫,怎么每一间屋子都有机枪。原来那条黑影从院墙跃出院子通知隐藏在黑暗处的土匪时,早已埋伏在后门外的部队迅速从后门进入各个房间。
土匪更不知道,原来送进银行那些“金锭除一块是真的,其余都是用窑泥制作成和真金锭大小一样,形状一样,文字标识一样,阴干后表面漆上金黄油漆,用皮革反复擦试,达到抛光目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