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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海啸前的平静(三)

“我知道被钢琴线绑着的滋味不好受,有一阵子,教官很喜欢做这样的训练。”DIE蹲下来,装着食物的袋子就在伊如熏的眼前。而他的视线落在伊如熏的身上,他像是在观察,因此伊如熏感到他视线非常的刺目。“你知道教官在这方面追求极尽的完美。”

对于一个力量的追求者而不是更随者来说,德萨。西斯克要求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像一个艺术家对于艺术作品的挑剔。ENWS的成员几乎都接受过这种近乎魔鬼式的训练。DIE的视线顺着伊如熏的手臂滑到她被绑住的手腕,伤痕累累的手腕。“难道SHADOW没有教你解开的方法吗?四叶草的泠。”

“老爹还没有那么混蛋。”

“混蛋?”DIE耸了耸肩,不可置否。在正常的社会定理之中,他们的确和大多数人不同。而社会是什么呢?就是大多数,集团式的去控制个体。什么才是正常呢?可不是别人说的算,DIE挑起眉峰:“如你所说,ENWS的人怎么可能和普通人一样呢?想要做蝼蚁的人不会出现在ENWS。”

“又或者是说出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暗夜国度。”德萨。西斯克是如此,黑山井、黑山勤也是如此,包括DIE在内。“SHADOW曾经也是混蛋的ENWS的一员,你不要忘记了。”

“那又怎么样?”伊如熏斜着眼睛看着DIE,她试图移动着被束住的手腕:“你和他一样总是不明白,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时间是会改变的。”

“他是指教官吗?”DIE听伊如熏这么一说,不由得摇摇头笑道:“不明白的人是你,四叶草的泠,你太不了解,ENWS了,也不了解SHADOW,你知道吗?”

DIE将手伸出来,比作枪的样子,指着伊如熏的额头:“如果你被人这么开了一枪,一定会留下疤痕而消不去的疤痕就是证据。”

“是吗?”伊如熏不带感情的反问,在这个时候她以被绑住的手为支点,撑起身体,双脚发力踢向DIE的胸膛。她本来是曲膝坐在地面,这个姿势不便于力量的施展。

这使得DIE大意了,当他想闪身避开,已经来不及了。伊如熏的脚尖已经到了眼前,DIE被那股力量穿透胸膛,整个人向后倒去,直到三四米远,他才一个侧身跃起来。

而这个时侯,伊如熏已经奔向门边,车库的门没有关上。DIE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角的笑意终于变得森冷:“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

DIE从腰间掏出枪,他的枪是随时候命的士兵,弹匣的每一颗子弹都像有意识似的,一颗一颗穿膛而出但它们只打在伊如熏的脚边,目的是阻断伊如熏的前路。子弹穿透空气的声音,不断从伊如熏的耳边刮过,如果是平时,伊如熏一定有办法对付DIE,不过现在,在失去双手作战能力的时刻,她只能想办法逃。

距离出口只有三四米的距离,对伊如熏是一步之遥的距离同时又是遥远的,只要一个不小心她可能永远出不去。

DIE每打出一粒子弹,就离伊如熏更近一步,最后一粒子弹,DIE明明是打在墙上,伊如熏已经躲开了,结果子弹却像橡皮筋一样,借着墙壁反射回来,直击伊如熏的面们。伊如熏被迫停下脚步,沉下腰,子弹从她的鼻尖滑过,接着她用手一撑,整个人如同风车,在空中360°翻转,又回到地面。而这个时候,DIE的枪口已经在她眼前。

“要是被你在这种情况下,逃走我怎么向教官交代呢?”DIE的枪抵着伊如熏的额头,那冰冷又真实的触感,伊如熏只得这样看着DIE。他会怎么做呢?

两个人僵着这样的姿势,过了许久。DIE先发出了声音,他笑了笑,收起枪:“我可不想浪费我的子弹对付你,毕竟你是教官的人。”

“解开我的手,我和你对决。”伊如熏对着DIE大喊:“你不是喜欢刺激吗?你不是崇拜力量吗?”

“我们用力量说话。”

“亲爱的,四叶草的泠,我拒绝。”

“ENWS也会有例外,教官就是ENWS的例外,SHADOW就是教官的例外。”车库的防盗门就在伊如熏的面前缓缓降下,从外面射来的灯光说明已经是晚上,DIE的身影就这样消失,在那之前,他说:“我还不想被教官追杀,而你将会是谁的例外呢?四叶草的泠。”

谁知道呢?伊如熏沮丧又懊恼的朝防盗门踢了一脚,被敲击的防盗门发出的声响对北宜路来说,就像是掉进海底的石子,激不起一点反应。伊如熏靠着门滑下,好吧,老爹交给她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所以即使是现在的情况她也要找出一丝的可能性,伊如熏的目光落在角落的纸箱上。

那之后,伊如熏几乎没有睡觉,她需要第一时间注意到门外的动静,这次她打算偷袭。因此,当车库的白炽灯毫无预兆的熄灭,伊如熏就预感机会来了。防盗门被打开之后,伊如熏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那就是攻击,她认为出现的人不是德萨。西斯克也会是ENWS的人。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伊如熏完全没有想到出现的人是黑少,黑少的出现就代表老爹也来了,伊如熏忽然感到疲惫,这是被紧绷的神经放松之后的结果。

“这你要感谢老爹的神通广大。”黑少凑近伊如熏被束缚的双手,不由得皱眉,钢琴线使她的双手伤痕累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西斯克和ENWS的关系,还有这个地方。”

“快点,帮我把这该死的钢琴线剪断。”

伊如熏背对着门外伸出自己的双手,被绑住的滋味非常不好受,如果可以她真想给ENWS的教官一拳,当然这只能是幻想。当时伊如熏全身都是灰尘,你知道被绑着超过12小时在这种无人打扫的车库,她就像电影里被编辑逼得走投无路的作家。

这种糟糕的情况下,伊如熏扭过头,余光不小心飘到门外,那一瞬间就连钢琴线从她手上脱落她都没有感觉。

“你怎么也来了?”她说。

那个人的身影在这光影中显现,他们之间曾经出现过三流小说的情节而现在和那些情节一样,那渐渐显现的身影,使她觉得有什么热热的在她的内心翻腾着,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呢?伊如熏无法得知。可是,她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顿悟和明朗,她带着调侃的意味,尽管她刚刚才脱险,说:“这也是你承诺的一部分吗?田。”

“不仅仅是承诺。”

倪皓峰走过去,他从来没有如此庆幸过,伸出手抱住伊如熏,她的体温是真实的,她的笑容也是真实的,这次我终于抓住了。倪皓峰的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柔情,他将头抵在伊如熏的肩膀,贴着她的脸颊,就像是在感受着她,深深的道:“泠,幸好你没事。”

“你也太小看我了”伊如熏笑着说,视线穿过倪皓峰的肩膀,停在车库外阳光灿烂的天气之中,她的眼瞳被映得一片光辉:“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不会有下次了,泠。”

黑少把军刀收起来,此时黑少终于明白,自己有多么的多余而老爹在车里说的那些煽情而肉麻的话,全都成为了准确的预言,这是怎么回事?黑少拧着眉头深思着,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黑少对着老爹和宅男报道:“找到泠了,我们在车库。”

说完,黑少伸了个懒腰,迎着阳光走出去。

“泠——”老爹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毫无波动。伊如熏透过倪皓峰戴着的耳麦都能听到。这时她才想起什么,或许是不好意思,她取下倪皓峰的耳麦,从他的手臂之中滑开:“老爹——”

伊如熏回答道,她想要开口,但ENWS教官这几个字堵在来嘴里,我要说什么呢?伊如熏的视线停在门外,她向前走了几步,老爹的身影就出现在那里。白色的衬衫和深色的裤子,几乎冷淡的脸庞。

可是他的内心承受的一定不仅仅如此。

“老爹,对不起。”伊如熏自责的说,没有能完成任务并且还被德萨。西斯克拿走了手带,最重要的是我没有能保护你。

“你没事就好。”老爹几乎没有什么神色,可是他的眼神却是柔和而温暖的,他伸出手,露出一点暖意的笑容,像从前一样揉着伊如熏的脑袋说。

“泠,欢迎你回来。”

“老爹——”伊如熏抬起头望向他,在她眼瞳之中盛着一副想要说什么的样子:“什么?”

“我的头发已经够乱了,你不要在揉了。”

“……”

“泠,你变幽默了。”没有在现场的宅男,在耳麦里高声道:“这次我的心脏差点被吓停。你从来都没有这样。”

“我很担心你就像学长一样消失了。”

“……”我也只能和福音相提并论?伊如熏在内心默默道。

这几乎是最完美的结局。

“不用在意。”有人拍了拍倪皓峰的肩膀说:“对老爹而言泠代表着一个节点而对泠来说,老爹是引领她的灯光。”

“他们绝对不会有超出这之外的感情。”

倪皓峰看了一眼还搭在他肩膀的手,再看向他的主人——黑少。“我知道。”

“我看你的眼神不是真么认为的。”黑少瞥了倪皓峰一眼,从刚才开始倪皓峰就死命盯着伊如熏那边,如果用温度来比喻,他眼里那炽热的情绪,绝对超过300°这种眼神黑少怎么看都眼熟,是有点不是滋味吧,泠和四叶草亲密的态度,黑少爽快的拿开手掌:“走吧,这里是个多事之地。”

“就算现在没有遇见ENWS的教官,说不定再呆久一点就会遇见。”

黑少不是第一个进来的,却是第一个离开。西斯克的这栋别墅竟然空无一人,他偷偷摸摸的竟来却光明正大的出去,黑少走在前头,轻松的将别墅的大门打开,然后大大方方走出去。“这次事件可大条了,ENWS绝对会找上门来。”

“而那家伙也会跟着来。”

“你说的是谁?”宅男不明白的问。

“当然是个我们惹不起的人”黑少回身看向走在后面的其他人:“我们都等着吃不完兜着走。”

“那是什么意思?”

“我送你一本国文字典吧,宅男。”黑少叹着气说。

伊如熏带着不安,回头看向寂静的别墅,那占地宽广的别墅是否就象征着ENWS教官的力量?倪皓峰却从傍边牵起她的手。

“泠,黑少说的是什么意思?”耳麦里宅男在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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