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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ENWS的教官(一)

这一次倪皓峰没有再叫家庭医生,他们回来的时候花枝还没有睡,在这种小地方人们总是早早的就陷入了沉睡,整个小镇也随之陷入黑暗。零星的灯火点缀着这个宁静的小镇,花枝在客厅,她总是有些担心,她并不想把这种担心表现出来。

倪皓峰已经不是当初在北海道手无还击之力的孩子了,他现在正做着和他父亲一样的事,他已经变得强大。但做母亲的终归会这样,在自己的眼里倪皓峰还是那个让人担心的孩子。花枝时常在想如果她没有回到倪景仁的身边,倪皓峰会是什么样子?

会拥有一个无忧无虑却艰辛的童年,也可能像现在的年轻人一样为工作奔波着,不管怎么样一定是和现在完全不同的人生。现在不好吗?花枝无法得出答案,她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把去了心的莲子放到另一个容器里。在这里她最常做的事就是像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打理这里的一切,照顾自己的孩子。那个又聋又哑的仆人也没有睡,剥莲子对她来说就像是在嗑瓜子一样容易,一颗颗黑色的莲心被她挑出来,在她的面前有一个小山包那么高。

“阿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

阿印看了她一眼,把手上的莲子放到桌面上:他们回来了。她动了动唇并没有发出声音,花枝却能明白她的意思:你也没有变,还不是那么爱他。她的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站起来去开门。

最先进来的是黑山家的保镖,他们各个穿着统一的黑色西装,不声不响的,动作却要比没有生命的玩具还要规划。接着是倪皓峰,他紧紧按着伊如熏的右手,那姿势又有点像是在牵手,只是一路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过多的痕迹,十分的悚人。黑山勤和黑山井跟在他们后面,提着医用的箱子并很有礼数的向花枝,打招呼,在这方面黑山家的人从不怠慢。

“这是怎么回事?”花枝已经有很久没有遇见这种情况了,血的颜色和凌乱又疲惫的倪皓峰,这令每一个母亲害怕。

倪皓峰把伊如熏带到沙发上,长时间的流血使她浑身无力,手脚冰冷。她知道现在的样子很糟糕也相当的狼狈。她试着想要挣脱倪皓峰的手,但倪皓峰并没有让她成功。他改成小心翼翼的伊如熏的手腕,黑山井打开箱子,里面整齐的排列着透明的针剂,挑选了一支注入注射器中。他的手法相当的熟练,如同一个专业的医生,对于野兽之瞳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在黑山家的训练里有着许许多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但对他们来说却是理所当然的,他甚至还用医生的口气道:“会有一点难受,不过至少不会令你流血身亡。”

倪皓峰这才把让出位置,他先用阿印端过来的清水,洗了手,才转身面对花枝担忧的面庞。“母亲,只是一点意外。”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血?发生了什么事?田,告诉我。”

“只是一点意外,没有事的。”倪皓峰强调,用平静的语调安抚着花枝。他一点都不像刚刚遇袭的人。“相信我,没有人能从你身边带走我。”

“你叫我怎么能相信。”

倪皓峰温柔的抱住她,肩头的湿热仿佛触及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在这一刻,他有些明白倪景仁的感受。倪皓峰忽然明白,一切像伊如熏说的,在心底的某处他没有原谅花枝,但现在他有了些许的不同。“我不会有事的,母亲,不管是现在还是没有抵达的将来,现在,好好的去睡一觉,明天你还要为我们准备早餐。”

倪皓峰一直把花枝送到卧室,等他在回到客厅。 黑山井已经完成了注射,伤口的情况好了许多,血终于停了下来。不过沙发却不能在用了,上面沾满了血迹还有地板。伊如熏的伤口被包扎得很整齐,在长长浏海之外的脸庞,显得苍白无力。

“感觉怎么样?泠。”

“你看起来,比我还要狼狈。”

倪皓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确如此,他像是刚刚从某个斗殴场地归来的人。他并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翻看了黑山井带来的药箱。“你们谁来告诉我,ENWS的教官怎么会出现?袭击我的杀手又是谁?”

“是这样,少爷。”黑山井有所保留的说:“情报组人员发现ENWS教官也在B市,主人为了保险起见,所以才让我和勤触动,并没有想到真的遇见他。”

“而袭击你的杀手,在ENWS的代号是zero,她负责这次的任务。”黑山勤接着道。

“你们一直在A市。”

“是的,自从少爷在聚会遇袭以来。”

倪皓峰听了之后,沉吟了片刻,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战争开始了。”不仅是黑山家和ENWS的战争,还有倪皓峰和陈嘉容之间的争斗。

“四叶草的泠,好好的睡一觉,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在倪皓峰离开之后,黑山井说。他把桌面大略的收拾了一下,才对等候在一旁的保镖吩咐了几句,随即让他们离开。如同倪皓峰的结论,黑山家与ENWS的对决正式就此展开。

“教官……”

德萨。西斯克回到饭店,他的身型和发色在亚洲人的国度里,显得尤其显眼。如同夹杂在石头之中的钻石只是当你仔细观看的时候,又会觉得有些古怪。他的长相竟然是如此的平凡。

高耸的鼻子是所有西方人的特点,还有颧骨,深陷在眼窝之中的眼睛,像是失去光彩的眼睛,毫无特点,他的脸型也有些奇怪,总觉得是缺少了什么。但如果你见德萨。西斯克真正的面目就不会在长相上有任何的挑剔。

德萨。西斯克把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他走进浴室,洗手台的镜子,映着他的半身。他一边解开袖子和胸前的扣子,衬衫有点凌乱的敞开着,忽然就有了不一样的风采。他用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的揉搓着,像是在捏橡皮泥。大概过了几分钟,镜子中的脸开始有了变化。

本来平滑的地方多出了许多皱着,感觉上是要脱出脸部一样。德萨。西斯克摘下一枚近乎透明的纽扣,丢进了蓄了一些水的洗手台里,看着它像是实验室里的细胞,渐渐的溶解,发生变化,他的脸上多了一点,微微的嘲讽之意,透明的水竟然泛起了一点点的粉红,德萨。西斯克几乎把整张脸都侵在了水里,他并没有窒息的感觉,相反的他喜欢不能呼吸的刺激感,当他的脸在出现在镜子之中的时候,完全是另一个人。

完美的,冷酷的却又带着灼人的光辉一般使人移不开视线。他湿淋淋的面孔,他束起被****的长发。一点没有破坏那种美感,反而加深他双眼之中的那些深邃。他脸部的线条,流畅而有力度,每一笔每一画,细微到眉尾都透着米开朗基罗的细腻,有谁不被迷惑呢?有谁能抵抗呢?

德萨。西斯克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眼睛是带着一点深绿的瞳孔,这是混血的证明。德萨。西斯克的母亲是个香港人,在香港发生移民风潮的时候,她的母亲也跟随着家人去到了英国。

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开始,曾经在世界历史上的强国,经历了两次打击性的战争,已经今非昔比了。年迈的英国,虽然宣扬绅士和民主但种族歧视到哪里都会出现。像德萨。西斯克母亲这样无权无势的异族平民,在西斯克家族中不会有什么快乐的人生。

不过这些都是后来才总结出来的经验,德萨。西斯克的母亲在他10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在英国这个有着非常的名望的家族里,至少德萨。西斯克的母亲还能得到伯爵夫人的名号,也是一种安慰不是吗?

德萨。西斯克的母亲,遗留给德萨。西斯克的,不是对自己的怀念而是对于自己故土的记忆。来到英国之前,德萨。西斯克的母亲过的也不是什么优越的生活,可是她永远记得一群人住在唐楼的日子,夹杂在粤语之中的上海话和普通话。

直到四年后德萨。西斯克第一次,来到自己母亲所出生的城市。这次的出行,给他和另一个人的人生带来了另一段命运。

除此之外,德萨。西斯克22时岁继承了西斯克家族的爵位却拒绝继承西斯克家族,他的父亲,约奥罗。西斯克爵爷为此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往后的十年都没有往来。

要是约奥罗。西斯克知道杀人组织的教官继承大英帝国的望族无疑是对西斯克家族巨大的讽刺,这个刺激显然是会让他取见上帝的。在法国获得学位之后的德萨。西斯克,在美国定居。每一年只有德萨。西斯克母亲的忌日和家族聚会才会出现在西斯克家族众人的眼前的德萨。西斯克,真正成为了西斯克家族的隐形人。

“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德萨。西斯克他保持着双手环抱的姿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若有所思的道。

“教官——” 德萨。西斯克从浴室出来,ZERO仍旧屹立在那里,好像没有移动过,德萨。西斯克的身影从玻璃进入她的视线,那两个字不禁从她口中吐出。

从她进入ENWS开始,她就跟随着德萨。西斯克。或者说她是因为德萨。西斯克才加入ENWS。一动不动的凝望着玻璃中那张令人渴求的脸。

内心涌起一阵滚动,我追随着这个人,我想成为他眼中的不同。ZERO一直为此而努力着,她过去的人生是毫无所谓的随波逐流,当她遇见了德萨。西斯克就像犹大遇见了命运,那一刻德萨。西斯克就成为了她人生的目标。人总是这样,一旦确定。不自觉中就会奋不顾身,回头再看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已经做出了从前不会做的事。是恐怖还是解脱呢?

当ZERO在镜中接触到德萨。西斯克的视线,她反而选择了退缩。她不敢迎接德萨。西斯克的目光,在这个时候。Zero更靠近落地窗,城市的灯火辉煌一瞬间就把她的脸点亮了。那些隐约的灯光,那些暗昧的霓虹折射的色彩,和暗夜混为一谈,是否正代表着这城市的彷徨和迷乱呢?而你是否在对我很失望?

这个想法压迫着ZERO的心脏,她害怕像那个背叛者一样,令德萨。西斯克失望。在心中最不愿听见的就是与SHADOW有关于的任何事情,ZERO从未见过那个背叛者,他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性格?

即使这已经成为了历史,在ENWS里还是能听到这个被别人提起的名字,摆在德萨。西斯克的卧房里那副巨大的油画,主角毫无防备意识的伏在沙发上,顺着脸颊披散的黑发中,那张熟睡的脸,背景是zero从未见过的客厅,沙发后置放着直达天花的巨大书架。这是ZERO第一次从SHADOW留下的影子,窥见这个ENWS的背叛者。

那一刻,即使zero不想承认,但心中无法说的感觉是破灭,是的,是一种永远得不到的破灭。既然得到了为什么要离开呢?这是她隐藏在心中的愤怒。难道他不知道那是多少人渴望而得不到的?

“联络一下‘中心’, 明天我就要四叶草的资料。”德萨。西斯克并没有责问zero,他从冰箱里拿了矿物水,悠然的坐在沙发上,zero从落地窗的玻璃中可以看到,德萨。西斯克半湿的头发,柔顺的垂散下来,他的颈间围着毛巾,身上是黑色的丝质睡衣对于生活上的细节,德萨。西斯克一向很有要求。“特别在目标身边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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