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帮我把工具拿过来吧。“
伊如熏是在结束每天的巡视之后,在楼下遇见了正要去浇花的花枝。那时还是早上,花枝利用公寓后面的空地,种了很多花花草草。伊如熏点了点头但没有出声,转身去了杂物房。
当她拖着装满工具的竹筐,到空地上的时候,花枝把裤脚挽了起来,伊如熏发现花枝很喜欢穿着这种80年代的宽腿库,挽了起来露出白皙的脚踝,还有有点凌乱的发丝,使她看起来像个孩子。她是很容易让人亲近的人,时常在嘴边挂着的温柔的笑容,她的眼眸总是有着一股暖意,和煦的使人心里暖洋洋的,一点也看不出来她生命里的那些波折。
“泠,会不会觉得很无聊,住在这种地方。“花枝看了看站在她身后的伊如熏“这种乡下的地方,没有什么可供年轻人玩乐的,又偏僻,”
她先是用工具清除杂草:“这里没有7-11,没有钱柜,没有威风,没有大城市的繁华,你们年轻人应该会很不习惯,可是我却很喜欢这种安静的小地方。和自己的孩子,丈夫住在这里,每天种种花,吃完饭一家人可以到海边散散步。”
这里的确是个小地方,是距离安平有几百公里的小乡镇。即使伊如熏在不远的B市区念书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更没有来过。这里真的很简单如同游戏里的小镇的构造,几条贯穿的街道小镇的西面是一个小小的车站,市场就在不远的地方还有学校,这里连医院都没有,只有简陋的叫做卫生所的地方,
南面的公路一直通往更深的山里面,因为这里靠近海边,市场的海鲜都十分的鲜活,伊如熏在来到这里的一天,仔细观察了这个带着淳朴气息的小镇。是和A市是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泠,可能无法想象吧,在我年轻的时候我还很讨厌这里,当我离开了才发现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可是你也知道……”花枝把拔出的杂草都放在一个竹筐里:“景仁的身份是不可能做到的,我很爱他,这种不可抑制的感情曾如同火焰一样焚烧着我,使我痛苦。但是他的身后有一整个庞大的家族,我年轻的时候相信小说里人总是能战胜不同的意外和命运的情节,可是后来我知道事实不是这样。当我知道有了田的时候我离开了他。”
“田?”
“倪皓峰是倪氏赐予他的名字,那个孩子是很在意这些的,所以我总会叫他田。”花枝像是想起了很么美好的回忆,露出了柔和的微笑:“他是个听话的孩子,在他离开我之前。”
伊如熏想起在卧室里,倪皓峰说你可以叫我田。如果那么在意,为什么要让我知道,真的是因为信任吗?
“我因为他离开了景仁,我也是因为他回到了景仁的身边。我离开的时候,很害怕,害怕他会像景仁一样陷入那些争夺的泥沼之中,我害怕他像是我见过的那些可怜的孩子一样被迫成为家族斗争的牺牲品。同时我又希望他得到良好的教育,你知道母亲总是矛盾而贪心的。我知道他从小就比别的孩子聪明,他总是问我一些我回答不出来的问题,像是一枚硬币掉了,是不是因为空间的转换它就不存在了,还是它依然存在在那里。”
“所以你送走了他。”伊如熏简短的说。
“是的。”花枝停了下来,直起腰开始要才要升起的阳光,照在她柔和的侧脸:“景仁将他带走的时候,我很犹豫但没有阻止。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个决定对我来说有多么的艰难。他到本家的时候,我也在北海道,我们一个月才允许见一次面而这都是他用表现极力争取来的。”
花枝想起在北海道的时光,自从倪皓峰被送进黑山家的的二天,花枝也来到了北海道。她知道倪景仁并不希望这样,他希望花枝陪伴在她的身旁,他那个时侯还很忙。但花枝没有办法,她希望能和自己的孩子近一些,所以倪景仁把花枝安顿在了札幌的另一个住处,他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抽出来,陪着花枝。但大多数时候总是会发生一些那样而这样的事,使他总不能如意。花枝在空闲的时候,就会自己驾车不知不觉的就到了黑山家。
她坐在车里有时候就是几个小时,痴痴的看着黑山家紧闭的大门有什么用?花枝不禁流下了眼泪,直到来到北海道的第二个月,花枝才允许和倪皓峰见面,并且不是在本家而是由保镖把他带到指定的咖啡厅,花枝在那里等着。为的就是隐藏花枝住在札幌的事实。
“你瘦了。”花枝把倪皓峰抱在怀里,他身上穿的是印有黑山家族徽的和服,身体瘦弱,倪皓峰闷闷的说:“母亲,我吃不惯这里的食物。”
“母亲,我想回去,我不想在这里。”
这是倪皓峰第一次那么明确的向她表达自己的意愿,在台南的时候倪皓峰从来不会要求花枝,花枝只能紧紧的抱住他,紧紧的像是要永远把他留在自己的身体里。不过花枝还是很快的收拾了自己的情绪,只有不到24小时的时间,她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她轻摸着倪皓峰的发丝:“母亲很笨,没有能力帮你摆脱这些,不过”花枝看着他的眼睛,试图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我可以带田,去吃好吃的东西”花枝把倪皓峰带到自己发现的中式餐馆当中,然后两人坐上了去XXX的新干线,那里有倪皓峰从来没有去过的游乐园。第二天在这个时侯,那些保镖准时的出现在了那家咖啡厅,就这样自己的孩子又要回到那个的牢笼。她拉住倪皓峰的手:“田,妈妈会想你的。”
花枝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自己的孩子,她呆在公寓里面,倪景仁要飞往法国,这一次时间比较长要去十天。当倪景仁露出有点可怜的神情抱怨着:“我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在一起吃吃个饭或者干点别的什么了。”
花枝不得不答应了他,她从来没有去过法国,她的英语也不是很好更别说法语,这一点倪景仁的妻子就能做到,从前只要跟倪景仁在一起,不管是在哪里,花枝都觉得是幸福的。现在她有了一点点牵挂,那个牵挂在她心中扎下了根,使她无时无刻不想念着。倪景仁也看透了她眼中的思念“尽管你从来没有说,我已经感觉出来你在埋怨我了”倪景仁对花枝说。也许吧,花枝也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