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了一阵急迫的脚步声,门栓抬起,破烂的木门“吱呀”一声开启,一穿着麻布衣裳的女子探出头来。可突然,她眼中满是惧色,见了石保从就好像见了鬼一般,惊呼一声,连忙要关上大门。
石保从不解,连忙伸出一脚卡住大门。
一旁的摊主担忧地问道:“客官,您这是何意?咱之前可是说好的!”
“老丈放心。”石保从转头笑道,“我没有歹意,只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上一问。咱们一同进去。”
这摊主半信半疑,却也没再说话。
那女子力气没石保从大,见门被卡住,无论如何也关不上,最后也不挣扎了,失了魂一般站在院中一动不动。
“你认得我?”石保从好奇的问道。
那女子点了点头,“认识,你就是石家的石保从。”
石保从皱着眉想了片刻,也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小娘子是谁,难道又是穿越前认识的?
这女子接着说道:“你别想了,我认识你,可你不认识我。”
“那你是?”
“我是王天林的女使,冬儿。”
石保从这才恍然大悟,把玉佩拿出,问道:“我今日不为别的,就是想问问,这玉佩你从何处得的?”
“这玉佩,这玉佩,你问这个干吗?”冬儿不解的问道。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瞒你了。”石保从说道,“我有这玉佩的另一半!”
“不可能!”冬儿惊慌失措地说道,“我不相信!你到底要怎样?”
“这有什么不信的,我虽没带在身上,可另一半则是鱼尾,后面刻着氵,我说的可对?”
冬儿听闻神情恍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口中喃喃说道:“竟是真的,可为何在你那里!”石保从走上前去,蹲下身子,轻声说道:“我可以告诉你为何在我这,但你要先回答,这玉佩是谁的?”
此时冬儿把头埋在了膝间,一动不动。
石保从虽不知到底怎么了,可他如今这点耐心还是有的,蹲在原地静静的等待。
片刻,冬儿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说道:“如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这玉佩本是李多斌的。”
石保从皱眉怎么也想不起来此人是谁,问道:“这李多斌是何人?”
“呵呵,石衙内这等身份,自然不会记住这缩头乌龟的名字,他本姓游,叫游多斌,前些年入赘到了李乾铎李家,这才改了李姓。”
石保从恍然大悟,这才想起当初好像确实见过这么个人,接着问道:“那这玉佩既然是他的,为何另一半在你手中?”
冬儿还未等说话又泣不成声,石保从不好催促,再次静静等待。
片刻后,冬儿开始娓娓道来。
“这还要从郓州书院的那场比试前说起,李翰池带着一大帮人来了郓州助阵,而李多斌就是其中一人,他们在望月楼被你们揍了一顿,当天晚上怕你们再来就全都住进了通判府中。从那以后,李多斌有事没事来房中找王天林,这么一来一往,我与李多斌也就熟了。有一次他见周围没人,突然抓住我的手说喜欢我,又说到时候会接我去东京,我当时脑袋一热就同意了,他也就把这家传玉佩给了我做定情信物。”
石保从焕然大悟,沉吟片刻,接着问道:“你家大郎王天林肯定知道了吧?”
冬儿抬起头惊慌地问道:“你又怎么知晓的?”
“我猜的,我猜你们被王天林撞破。”
“是啊,王天林当时把我支开,后来不知道与李多斌说了什么,可结果显然不好。李多斌当时神情紧张、脸色惨白,可我怎么问,他都不说。再后来王天林死在了王军雄手中,我家老爷被接到了李乾铎的府中,我本以为老天开眼,我与李多斌可以长相厮守。可来了东京他就好像不认识我一般。我本想去问,却被她娘子赶出了府,如今才流落街头……”
“所以你才要卖玉佩?”
“卖玉佩也是迫不得已,我全身上下就只有这一个值钱的东西,如若不卖,在过几个月,我这肚中的孩儿如何活得下去。”
石保从深吸了口气,“你竟有了身孕,那这孩子就是李多斌的?”
冬儿缓缓地点头,“该你告诉我了,这玉佩你又是如何得到的。”
“你既然说的这么痛快,我也就不瞒你,这玉佩我当初是在王天林的尸首旁捡到的,王天林的死与王军雄无关,我们到了那里他就已经没气了。而这玉佩就是当时唯一的线索。”
“难道是他?”冬儿惊讶地问道。
“也许吧,现在还说不准,但总有水落石出的那天。”
这冬儿是个重要的人证,流落到外面说不定那天就失踪了,石保从问道:“我府中还缺些女使,冬儿你可愿意随我回府,”
冬儿不敢置信,“衙内说的可是真话?”
“我又何必骗你。”
冬儿如今衣不果腹,自无不同意的道理,感激地起身鞠躬,随后与石保从一道回了石府。
石保从待把冬儿安排妥当后,刚吃过晚饭就把林先生叫到了房中。他从行囊中翻出当时王军雄给他的玉佩,又从袖中把今日拿回来的另一半拼在了一起。一并送到林先生的眼前。
“三郎,这是?”林先生不解的问道。
“还记得当初我们发现王天林的尸首吗?这玉佩鱼尾的一半就是在他身边找到,而另外一半则我今日偶然得到。”
“三郎,你的意思是这枚玉佩的主人就是当日杀害王天林的凶手?”
石保从点了点头,“我们到时那王天林已经死了,就算不是凶手,可也必有重大关联。”
“那如今可知道这玉佩的主人是谁?”
“是李乾铎家的赘婿李多斌。当日这李多斌随李翰池一道前往郓州书院,又一道离开,王天林的死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先生,我觉得我们应该顺藤摸瓜继续查下去,这样军雄就能正大光明的回来了。”
林先生沉吟片刻说道:“三郎,这件事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