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后,石保从说道:“这赵光义还真请我过去。先生你陪我一同去吧!”
林先生摇了摇头,“我去不得!”
“这是为何?”
“你让韩德胜或石猛陪你一同前往即可。”
石保从不知缘由,可见林先生不说,他也不想过多询问。
到了下午他听闻韩德胜回来了,连忙起身。可到了前厅,见韩德胜正与张家娘子叙话,那含情脉脉的眼神怕是有许多话想说。他还从未见过这般的韩德胜,想了想还是算了,转身去门厅那边寻石猛。
此时石猛正光着膀子,在前厅的一块小沙场上举着石锁。狗子与小琳儿则在一旁呐喊助威。
石猛见石保从过来,连忙放下石锁,笑着说道:“三哥来了。”
“嗯,石猛,你找件好衣裳穿着,待会陪我出去一趟。”
“好嘞,三哥,咱去哪啊?”
“开封府尹赵光义的府上。”
“三哥,你认路不?我这一上午就府门前的几条街还熟悉些。”
这么一说还真是,两人皆没住过东京,这古代又没有导航,全靠人脑记路。石保从一时间也有些头疼,心说不然还是找韩德胜算了。
就在这时,小琳儿突然说道:“你们真笨哎,连府尹大人的宅子都不知道。”
石保从心中大喜,这才想起小琳儿可是本地人,连忙问道:“那你知道喽?”
“当然啦,顺着门口的兴国寺街往北一直走,不一会就会见到了。很好找的!告诉你哦,府尹大人的宅子可大了。比石府还要大的多。”
“你又没进去过怎么知道的。”石保从失笑道。
小琳儿有些不服气,撅着小嘴说道:“哼,我当然知道,我听他们讲,你绕着府墙都要走好久好久的。”
石保从笑而不语,赵光义乃当今皇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宅子比自家的好也没什么稀奇的。
如今知道了路线,石保从回房换上了一套新买的衣裳,把头发梳好整齐盘起。自从他瘦了以后,整个人显得清爽多了,穿上一身新衣,也是气质不凡。
石保从看看日头,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带着石猛,出了府门一路往北走去。沿途随便买了些薄礼,走了足有两柱香的功夫,就到了这府门前。
石猛上下左右看了看,说道:“三哥,咱来的对不对啊?这门看着怎么有点小啊。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头!”
这门远不上石府大门宽阔,也就堪堪四、五人宽,他们还以为来错了地方。
石保从将信将疑,可这就是按着小琳儿所说的路走来的,既然到了就先扣门再说,即便走错了也可以问问路。
“当当当”三响过后,里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石保从整整衣襟,挺胸抬头站在门口等待。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年轻人探出头来,上下扫视两人,警惕地问道:“你们找谁啊?这可是赵府尹的府上。”
“我是石保从,今晚来赵大人府上赴约!”
这年轻人半信半疑,让他两人稍等片刻,转头喊道:“东鹏,你今日去石府请人,他们来到侧门了。”
那个叫东鹏的回道:“你等我一下!马上来!”
很快又是一阵脚步声,这人拉开门,见眼前的果然是石保从,惊呼道:“衙内,您怎么走到这个门来了,这边是马厩和我们家仆出入的侧门啊。”
“瞧我这,第一次来,门都认错了。那大门在何处?”石保从拍着额头,也觉这是一个大大的乌龙。
“大门啊?大门往南走还要走上半柱香呢,您要是不嫌弃侧门,不然您就从这进来,能省些脚程!”
石保从心说也好,能从这门进就从这个门进吧,反正自己也不计较这个,“那就麻烦你了。”
“衙内不必如此,不过……”
“不过什么?”
“别人问起,您可不能说是被我们放进来的,只说走岔了路就好,还有您后面这位我们可不敢放进去,毕竟大人只邀请了衙内。”
石保从笑着摇头,心说以貌取人,无处不在,就石猛这身材样貌到了哪里都不受待见。可这毕竟是人家府上的规矩,也不好说什么。
他转头对石猛说道,“你去找正门,然后在那门口等我,如若到时候你烦了,可以四处逛逛,但切记别惹事,先生给你银子了吧?”
其实石猛本就不想进去,这府中可不比外面逍遥自在,他连忙说道:“三哥,你放心去,我这还有两串钱。到时候我去正门前等你出来!”
石保从点了点头就与这东鹏进了府,别说这赵光义的府邸还真的比自家的大了不少,就算是下人们生活的这块区域已经有两进大小了。
过了一道门,东鹏就不敢前行,连忙说道:“衙门,前门就是后花园,我们此时不方便进去了,您沿着路直走,别转岔路,就刚好到了那正门附近。”
石保从感谢了一番,独自一人走在花园之中,这是个典型的中式园林,与郓州城中的石府颇有些相似。假山围绕着湖水而建,一片连着一片,耳边可以清晰的听到水流的哗哗声,他断定此处水源定是一处活水,又或者这附近有一口泉眼也说不准。他向湖边远眺,一座座小桥长廊连接着湖中凉亭,而远处楼阁的一角更隐约有着亮光传出。
他穿过一处片墙,前方有一道笔直的小巷,可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有人在身后盯着自己一般。
此时天色已暗,他猛地回头,可身后哪里有人,也只好摇头自嘲这是自己吓自己。可即便如此,他仍加快了脚步,快速穿过了这片长巷。
石保从的出现让原本守在门前的看门人也是一惊,他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石保从,今晚来见你家大人。”
“哎呦,竟是石衙内,在下失礼了,我早就在此等候衙内,怎么您是从那边进来的。”
“抱歉了,不识路,走错了门,胡乱走到此处。”
“不打紧,衙内请您跟我来,大人已等您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