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无中生友”这条妙计，他还是想尽可能不让赵芷儿知晓，心中首先就把赵光义、赵光美、赵德昭三人给刨除掉了。
而其他人中，薛成虽是家底丰厚却年轻且无官无职，而顾长海又远在曹州。这么一看这事情的难办程度还真是超乎想象。
可石保从已在玲毓面前打了保票，如若不成真的收为外室，这种事啊想着是心头火热可将来怕是必生大祸。
这第二日，石保从打着还欠，拖着疲惫的身躯到了礼宾院。
他与张监院相对而坐，随手拿起一块软糕放入口中，突然想到脱籍一事何不妨问问眼前的张监院，他虽品级不高，可却是个官场老油条，说不定能从他口中打听到脱籍的办法也说不定呢！
这张监院自上回碰到赵德昭之后心中把石保从拔高了好几个等级，每日在院中唯一的任务就是巴结石保从，等将来对方有飞黄腾达的那天，也不会忘了自己。
“张监院！”石保从笑道。
“在，石监院，您有事吩咐？”张监院坐直了，这脸上啊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这些天里还是石保从第一次主动叫他。
“张监院在京中为官多年，想必是见多识广，我倒是有事想请你来把把脉。”
“石监院，您有事就说，只要我知道的，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好，我啊，有一个朋友，他如今年纪尚小，尚未娶妻，可他遇到一歌妓，想要帮人家脱籍，你看看这事……”
张监院恍然大悟，嘴角咧开道：“石监院，给歌妓脱籍，可是官妓？要是官妓就麻烦些。要不是官妓花些银子赎了身就足够了，脱不脱籍也都没关系。”
“我这朋友跟我讲，确是官妓！”
“这啊，还真有些麻烦，不瞒石监院，这事啊，我帮不上忙。我家中有个母老虎，这每月例银也不多全在她手里攥着，迎宾院又是个清水衙门连个应酬都没，更别说有人请咱去妓馆了，我这平时吃穿用度也就勉勉强强！”
可张监院说到此处，突然神情紧张，左右瞧了瞧，见没人才放心起身坐到了石保从身侧，小声说道，“石监院，关于脱籍一事，您倒可以去问一个人，他啊，那真是花丛圣手！”
“是谁？”
“咱们的鸿胪寺的首座，兵部尚书，窦俨，窦大人！”
石保从这才想起那日与窦大人的匆匆一别，这老者虽说看着精神奕奕，可也年逾五旬了，怎么看与花丛圣手这诨号不符啊。他不由的问道。
“张监院，你这不是说笑吧？”
“咦！这种事我哪敢说笑，这话咱们说说就行可别传出去，据说啊，官家不用窦大人，就是因为窦大人好色。监院你别看窦大人如今年纪大了，可据说现如今也是……老当益壮。”张监院说道此处，倒是来了精神，“您可知道窦大人纳了几房小妾？”
“几房？”
张监院伸出十个指头说道：“十房，您说厉不厉害吧，这还是放在家中的，那外面知道的不知道的那就海了去了！”
“窦大人竟如此风流！？”石保从还是不太相信，半信半疑道。
“那可不的，他这十房小妾里，起码五房以前也是官妓出身，是大人帮忙脱的籍，要我说你朋友这事啊，去问窦大人准没错。”
石保从缓缓点头，自己虽与那窦大人不熟，可为了玲毓的事，还真得拉下脸不可。遂问道，“窦大人在何处办公？”
“这我就不知道了，窦大人这兵部尚书，鸿胪寺卿如今皆不是实职，要说在哪里办公，还真不知晓，但要我说您备好了礼，晚间直接登门拜访就好了。他就算再不情愿，见了礼也得给您朋友出个主意不是！”
石保从想想也是，自己身为下官，可至今未曾拜会过，走上一趟也好。他向张监院问清了窦俨的府邸。这到了中午，他就从礼宾院出来，回到府中。
他虽不知窦大人都爱些什么，可买些酒水还是要的，且既然纳了十房妾室，那必然是该备些女子常用的东西。他叫来石猛与白青带着张家娘子，让他们三人一同出去采办胭脂水粉、锦帛、酒水。只管拣贵的买。
一个时辰后，他们三人采办妥当。晚间石府门口备好了马车，马车拉着石保从与刚采办好的礼物，过了郑门，向外城西走去。
其实石保从作为下官，这么直接过去还是有些不合规矩，可他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拜帖上面。如若窦俨不在，大不了把这礼物一放人先回来便是。他就不信窦俨见了礼物还能一点回响没有。
马车到了窦俨的府邸门前，他下车上前叩门。
片刻门开了，这门子疑惑问道：“你找何人？”
“我找你家窦老爷就说是石保从求见。”
这门子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你且等着。”
这门子关了大门离去，石保从正在这等着呢，听到身后马蹄声，一转头，正巧一明丽女子从府门前下了马。与石保从打了个对脸。
这女子身材娇小，穿着一身湖蓝色绣着金银暗花的斜领褙子。大眼，小圆脸，一笑嘴角下露出两个酒窝来。
“咦，你怎么来了？”她笑着问道。
石保从左右瞧瞧，心说这也没别人啊，难道叫的是我的，不由得问道：“姑娘这是叫的在下？”
“不叫你又是叫谁！”这女子噘着嘴没好气的说道，“怎么？还没当上驸马就耍起威风来了？”
他确实不记得从何处见过这女子了，只好苦笑道：“姑娘倒是开起玩笑来了。”
“好了，看来你真不记得，我叫窦晴，当日在那琼林苑牙街上……”
石保从恍然大悟，那日十几个姑娘骑着马把自己围在中间，确实没有记住每一张脸，这女子应是其中之一。
“想起来了，姑娘是当日与公主一起打马球的。”
“哼，算你说对了，”这女子问道，“你来我家做什么？”
“窦晴姑娘必是窦大人的千金了，我今日正是来拜会窦大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