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段树笙和时辛一起走进工作室,剩下还没试镜的一群人顿时小小地轰动了一下。
“时前辈来了哎……”
“难道说前辈也会参演吗……”
“不过也是,段导的戏谁来上都不稀奇……”
年轻的演员们倒是都很有分寸,关于两人之间关系的八卦声音一道也没有出现。
段导单身,众所周知。
就算真有什么关系,他们也只不过是分手后的朋友而已。
时辛一过来,工作人员立刻很有眼色地在旁边加了把椅子。
“老时,来了。”
谢轶简单跟他打了个招呼后,就拉着段树笙低声说道:“程橙的戏刚才我看过了,虽说火候尚浅,但挺有灵性,总的来说是个可塑之才。”
段树笙眼尾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看着他问道:“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贴心的一面?”
还专门组织出这么一段话来安慰她,应该耗费了不少脑细胞吧?
“我说真的。”谢轶一脸诚恳,力争清白:“你看我像是会为了讨你欢心出卖自己的人吗?”
“没空跟你扯皮。快点弄完剩下的赶紧各回各家行不行?”
“着什么急啊,你家里能有什么让你操心的,不就一只拉布拉多犬还寄养在朋友那里。”谢轶随口回怼道。
段树笙:“……”
还真别说,这会儿就有个人。
虽然有两个内定的,但对于其他角色,剧组还是本着认真做事的原则去挑选。
所以到中午的时候,理所当然地没弄完。
午饭段树笙随便吃了几口工作餐,等下午的试镜开始后,她一边坐在那里看试镜,一边顾着开机的准备工作,时不时就要打个电话或是接个来电,联系着各方调度工作。
虽然开头就已经不尽人意,但该尽力的地方还是得尽力。
等快试镜到尾声的时候,段树笙竟然还意外发现了一个有点对胃口的新人。
男生年纪不大,长得很好看,面容俊秀,气质轩然,浑身一股子干净气息,重要的是眼神很有戏。
【比赛就是这样,总会有输赢。我认输,但我觉得不甘心,而且永远不会甘心。】
男生说台词的时候语气很沉静,眼神黯然之中又含着股难言的韧劲,可以说表演得恰到好处。
“薛宴。”段树笙低头看了眼他的资料,给出了这个年轻演员她不怎么经常会说出口的两个字,微微点头肯定道:“很好。”
“回去等通知吧。”她甚至对薛宴笑了一下。
男生看起来有点受宠若惊,但整个人依旧很镇静,礼貌道谢:“谢谢导演夸奖。”
“老段眼光向来毒辣……这个的确不错。”谢轶摸着下巴说道。
这人摸下巴的动作习惯也不知道怎么养的,大好青年愣是作成了一副猥琐大叔样。
下午六点钟,试镜工作终于倒腾完了,马上就又快到饭点了。
由于谢轶强烈提议一起吃个饭,于是几个人就临时攒了个饭局。
去的是他们常光顾的一个高端会所,叫做篁家会所,私房菜做的很好吃。
这家会所很有私密感,色调以黑白为主,随处可见的各色绿植使格调硬朗的空间里多了几分生机盎然的气息。
几个人是为了饱口腹之欲,点的基本都是硬菜,像招牌的红酒醉虾,豆腐蟹黄羹和黑椒肉蟹,另外还有口碑超高的番茄烩牛肉,澳洲小羊排,鸡丝豆包卷和秘制泡菜等。
“趁热吃两口,这东西凉了不好喝。”菜差不多上齐后,时辛动手给段树笙盛了一小碗蟹黄羹,放到她手边。
谢轶在一旁笑得高深莫测,时辛扫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改过的剧本你看了?”段树笙吃了几口,抬头问谢轶。
“看过了。”谢轶点头,想了想又忠告道:“我劝你还是忍着恶心也提前看看,不管怎么说,好歹能有个缓冲的时间。”
段树笙拿筷子的动作一顿,又放下喝了口水。
“看开点,笙哥。”时辛劝道,“我前两年自己当过一回制片人,就那一回,就做够了。”
他现在再提起来像是已经很轻松,笑着说道:“和投资方争吵每次都让我心跳加速,徘徊在杀人与不杀之间,最后又强迫自己放下屠刀。”
不顺心的事,他也遇到过。
投资人安排的演员不管再怎么没有演技,剧组都必须接盘。为什么?因为资本无敌。
“嗯。”段树笙应了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
三个人旁若无人讨论这种事,一块来的选角导演在一边缩成一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毕竟资本内部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吃到一半,段树笙的手机突然来电。时辛余光扫见亮起的屏幕,眼神微变了变。
来电显示的备注名称是一个单字——“家”。
他见过她给家人的备注,就直接是“妈妈”和“干妈”之类的。
那么这个“家”,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