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立话音甫落,一声高亢的龙吟响彻此方海域,一条白龙从海底翻腾而起。
那白龙体长数十丈,通体如玉,龙鳞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神圣而威严。
“哪个在叫骂?”
白龙声如天雷,扫视四周。
“竟然是龙。”苟立震惊的看着前方的白龙。
百眼饶有兴趣地盯着白龙,道:“这就是龙么?以前只听老爹说起过,如今一见,果然威武不凡,可惜还是不及我。”
小牛魔王听后,投去鄙夷的眼神,这家伙也太会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吧。
小白则目光灼灼的打量着白龙,道:“龙又如何?要是敢拦路,照揍不误。”
这时白龙已发现怒涛间的渔船,质问道:“刚才是哪个骂我龟儿子的?”
船上三人齐齐看向苟立。
苟立硬着头皮站到船头,心中正在思量是放狠话还是服软道歉时,却听那白龙哈哈大笑道:
“骂的好!”
船上四人无不惊愕,怀疑起这龙的精神状态来。
只听那龙继续道:“我父亲的确是个乌龟混账王八蛋,但你不该连我一起骂了,所以,用你们的性命向我赔礼吧。”
摆动一条巨尾,向渔船拍来。
“你们护船,我去收拾这家伙。”
小白现了原身,跃下船去,化作一只十余丈长的巨虎,发出一声震天虎啸,扑向白龙。
两只虎爪合抱,拦住拍来的白龙巨尾,尖如利刃的爪子穿透龙鳞,刺入龙身。
白龙吃痛,咆哮一声,拧身来咬。
小白松了龙尾,躲闪开,将白龙引到远处,二者在天上搏杀起来。
苟立心中暗骂这龙反复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同时紧盯着天上的战斗,嘱咐身边二人,随时准备支援。
他也不知道以小白现在的修为,能不能对付得了这条龙。
但看起来,他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二者斗有十余合,白龙身上鳞片已掉落十几片,小白却显得游刃有余。
然而异变陡生。
那白龙斗不过小白,气得咆哮连连,发起狠来,以龙尾缠住小白,任凭小白撕咬,将其拖入海中。
苟立大惊失色,小白最是怕水,更何况海内本就是龙族的天下,小白落了水,必定不是白龙对手。
忙对小牛魔王和百眼道:“快去救她。”
说罢率先跃入海中,在海里寻找二者踪迹。
且说小白被拖入海中,便慌了神。
她自小便怕水,幼时在山中玩耍时,偶尔落入小池中,都将她吓得不轻,更何况现在被拖入深海。
幽暗的海底将她吞噬,令她完全忘记了抵抗。
白龙一圈一圈将她缠死,正得意时,忽然觉察到其余三人极速向这边游来。
白虎已经失去挣扎的力气,白龙便松了龙尾,任由她向海底沉去,向另外三人扑去。
“三头蠢货,敢在水底与我为敌,今日叫你们葬身鱼腹。”
苟立看到小白沉向海底,便传音嘱咐二人拦住白龙,向海底游去。
寻到小白时,她已经变回了人身,苟立忙拖着她向海面游去。
两人刚在海面露头,便看到两道人影自海水中激射而出,正是在海中不敌白龙的百眼和小牛魔王。
苟立低头一看,水下一道巨大的阴影正在浮起,忙抱着小白躲闪开,飞至空中。
白龙翻浪而起,紧追不舍。
百眼方才在水底吃了暗亏,见白龙出海,怒道:“可恶,今日便让你领教大爷的神通。”
说罢变作一条巨蜈,体长三十余丈,通体赤红,身上遍布百只魔眼。
百眼划动两排利刃般的密足,从天空游去,拦住正在追击苟立的白龙。
小牛魔王也现了原身,虽然体长不过三丈,却也顶着一对尖角,向白龙冲去。
“哪来的丑物,敢挡龙爷路,给爷死!”
白龙见百眼生的凶恶古怪,张开龙口,从海里吸起一条水柱,而后喷吐而出,重逾万斤的海水,铺天盖地压向百眼和小牛魔王。
二者无处可躲,被拍落海面。
百眼哇哇怪叫着从海里再次冲出,使出了本命神通,身上百只魔眼齐齐张开,射出耀眼的金光。
“啊!爷的眼睛!”
白龙大叫一声,双眼刺痛不已,视野中完全被金芒覆盖,即使闭了双眼,眼前也仍是一片金光。
不敢再呆在空中,一头向下扎去,没入海里。
半空中的苟立这才松了口气,看向怀中的小白。
小白脸色苍白,衣衫湿透,在苟立怀里瑟瑟发抖。
“好可怕…呜呜…海底好可怕,差点被淹死了……”
苟立拍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没事了,咱们已经出来了。”
小白抬眼看他一眼,眼中的恐惧稍减,喃喃道:“谢谢你,苟立,谢谢你下去救我……”
四人乘坐的渔船失去了法力保护,已经在巨浪中变成了碎片,他们便在附近找了一座小荒岛,暂时落脚。
四人落在岛上,小白的情绪已经逐渐平复下来,察觉到自己被苟立抱在怀里,脸色不由变得通红。
扯扯苟立衣角,低声道:“放我下来吧。”
苟立这才恋恋不舍的将小白放开。
“咱们在岛上休息一番,恢复些法力,便赶紧离开吧。”苟立担心那白龙再来,对其余三人道。
“不必怕它,只要不是在海里,那畜生怎是我们对手?”
百眼在方才的战斗中得胜,现在异常膨胀。
小白亦磨着牙道:“他要是敢上岸,我一定让他再也下不了海!”
对于那条拖她下海的白龙,她心中可是积了一肚子火。
论实力,她自信绝对稳压对方一头,却被对方弄得如此狼狈,她无论如何也不服气。
苟立道:“不是怕它,是怕它带更多人来。他敢在西海兴风作浪,必有倚仗,说不定是龙宫龙子。
要是他回了龙宫,带着大批虾兵蟹将来,甚至叫上他的兄弟姐妹,咱们恐怕连逃都逃不掉了。”
百眼道:“你多虑了,那家伙我认识,他叫不来龙宫的人的。”
“你认识?你不是从来没离开过盘龙岭吗?”苟立问道。
“虽然没出过门,却曾听我干爹说起过,西海龙王三子玉龙敖烈,自小忤逆,不服管教,整日在西海兴风作浪,多半就是我们遇见的这头了。”
苟立看向海面。
“原来竟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