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有点尴尬？”航启星轻声向旁边的凉雪询问。
两人加上一个女孩，一起来到一个简单的房间，它简单到除了白墙和一对桌椅外什么也没有。
两人乖乖坐在椅子上，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在这个走几步就会撞到人的房间里，航启星显得特别难受，封闭的空间让他反胃。
“不行！我忍不住了！”航启星嘴里说着拍桌而起。
“才刚刚过五分钟，不至于吧？”凉雪漠然抬头看着航启星。
“根本受不了。”航启星义正言辞，给了凉雪一个壮烈不已眼神，接着正义凛然得试图走出去。
凉雪喜闻乐见的看着门口站着的女孩有什么法子。
航启星正要出门，一直站着的女孩终于注意到了航启星的举动，她机械地抬起手挡住门，不让航启星过去。
“你！”航启星双手叉腰，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着女孩毫无生机的眼神，叹口气，放弃和她解释的想法，直接试图推开她。
没想到这一下女孩发出了痛苦的声音，接着她的目光锐利起来，一把手抓住航启星的脖子，竟然将他从原地拎起来。
“唔。”航启星发出吃惊的声音，接着他下意识用脚全力踢向女孩的腹部。女孩的身体和力气还是太小，随着一声撞击声被航启星一下子踢到墙上。
“开什么玩笑？”航启星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严肃的看着撞到墙上憔悴的孩子，这一脚估计让她伤的不轻，一个青年人用全力起码要伤到骨头。最让航启星吃惊的是她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情。
女孩显然不会顾及航启星乱七八糟的内心，她没有感觉到身体的疼痛，摇摇晃晃站起来，朝航启星一步步挪过来。
“别看那小姑娘了！快走！”凉雪的声音打破航启星的思考。
航启星刚回过头，手就被拉住，接着被用力往一个方向拽。
“等……”
凉雪没有管他，一意孤行往门口冲，航启星的身体差点腾空，凉雪的手又抓的快要深入皮肤，航启星只得先跟着她一块跑。
两人打开房间的木门，穿过一片机械的人群，即使被两人磕磕碰碰，在短暂的停歇后，他们继续自己毫无疑问的工作，就像出生就只是为了它一样。
凉雪拉着航启星一路上横冲直撞，在跨过最后一排堵门的障碍物的一瞬间，凉雪心中松了一口气。
外面的疯子可比里面的一群毫无生气的家伙好多了。
凉雪突然感觉身子轻了许多，一切负担全都被放下。凉雪奇怪的抖动几下身子，猛然发觉不是精神上，而是身子真的轻了许多。
凉雪用力握紧手掌，随后她立刻发现航启星人没了？
“唉唉唉唉唉？”
凉雪四处探望，周围开始泛白，别说航启星的身影，连早已预料的疯子们都不见了。
“这……”
周围的白色愈演愈烈，凉雪感觉头开始疼痛起来，她用力晃晃脑袋，发现没有用后愤愤不平。
“不会吧！”
嘴里喊着，凉雪原地盘腿坐下，看着眼前全部都变成白色，她无可奈何撅起嘴，用手摇摇脑袋，做个热身动作。
“要是是谁整这玩意儿一定把他头打烂。”
话音刚落，一道银光闪过，凉雪的头轻飘飘的落在地上，她的眼睛紧闭，嘴不甘心地张了张，随后在原地沉寂。
………………
…………
……
“啊啊啊！痛死我了！！”
凉雪轻轻挠挠自己全新的头颅，眼前的视野前所未有的清晰，她伸出手臂，轻易抓住一个准备走上台阶的人，随后顾不上体面，用最原始的方式——用嘴咬开他的脖子开始吸血。
“早知道之前多吃点了，那还至于这里这么丢人。”
凉雪心里想着，嘴上不停，不一会儿便吃完一餐。那个可怜的人眼睛凸出，即使死前也是一副机械的样子。
凉雪把尸体随意往旁边一扔，用舌头舔一遍嘴唇，厌恶地说道：“特殊情况，真是便宜你了。”说完，她一脚踩烂自己身体曾经的一部分，用力碾碾鞋跟，将它完全变成地上血迹的一部分，这才放心的开始抓住下一个猎物。
“重新长出一个头还真不是一般的费力气。”
待长出的新头与身体完全重合，凉雪的脚边重新堆积起尸体。
杀掉这些人对她来说已经毫无压力，他们的攻击方式，惯用的计量都出奇的一致，只要熟悉这点，那他们不过是一堆任人宰割的普通人肉罢了，这也是凉雪不喜欢他们的原因。
“你们实在是太无聊了。”
凉雪的手掌上下翻飞，脑子里想的是另一件事情。
航启星在哪里？
自己身为吸血鬼原本就很难和这个世界的法术产生共鸣，所以可以用这种极端的割头法来简单粗暴解决问题，但航启星应该是不会想到这一点。
那他……
“好烦啊！！”凉雪突然气急败坏“我最讨厌想这种幺蛾子了！”
“你们这群家伙！全都不让人喜欢！”凉雪说完，抓起一个人直接捏碎他的头盖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凉雪明白自己反正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放弃思考，变成杀戮机器，广场完全变成了绞肉机，只有无意义的血与肉四处飞溅，有些人开始因为动物的本性而畏惧死亡不敢上前时，凉雪总是会见义勇为的冲上去“帮忙”。
在这种半打瞌睡的情况下，凉雪耳边终于传来熟悉的声音。
“停停停！别杀了！做做人！”
凉雪艰难掀起眼皮，看到不远处航启星正用力从尸体堆里爬出来，即使在这种尸横遍野的地方，他依然尽力不让自己碰到各种散落的器官。
看到航启星突然出现，凉雪重新有了精神，她一边踢飞几个，一边往航启星的方向靠近。
“你那里去了！？”
“等会儿慢慢说，你先过来帮我一把！”航启星在为了尸体的骨架卡住脚而痛不欲生。
“你等等。”凉雪说完，一下子跳到航启星身边，一个手刀劈开尸体。
眼看旁边的人立刻涌上来，而航启星手足无措，凉雪这时候出手砍下试图袭击航启星的家伙的头，他摇摇晃晃倒下去。
“带我到安全的地方去！”
两人的声音很容易被周围各种各样的噪音掩盖，只能拉直嗓门。
“你的石头呢！”
“丢了！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这也太丢人了吧！”
“别废话了，带我走！”
“去哪里！？”
“安全的点！”
“没关系！就在这里！”
凉雪说着，左右互搏，航启星的出现增加了她杀人的难度，但他倒是对难度系数变大乐在其中。
“啊这。”
航启星擦了把额头上的汗，随后仰天大叫一声：“英伦！你就算不给我们开路，起码也得让这尸潮停个十分钟，不然我们就跟你死磕到底！”
“啥玩意？”
凉雪还奇怪，但下一秒，周围的人确实停止了攻击，变成木头人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干嘛了？”凉雪问道。
“这下终于可以好好说事情了。”航启星松口气，接着说下去。
“说来也挺简单，在你带我出门之后，我眼前一片白，人还昏了，当时我就知道肯定是中了不知道什么的鬼法术，这么一想，这座城里会这个的现在恐怕也只剩一个了。”
“英伦？”
“对，应该就是他。”
“然后呢？”
“别急别急。后来里面白白净净，我想我也一时半会儿没个破解法，越想越累，最后索性在里面睡了一觉。”
“我在外面拼死拼活，你在睡觉？”
“别激动，我看你在外头也快睡着了。”
“这……”
“我睡着睡着突然有人把我吵醒了，我一睁眼，是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她跟我说，她的老大可以放我出去，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让你别杀了……”
“？？？？？”
凉雪回过头，看看脚下踩的堆积了一层的尸体，突然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不全靠我？”
“你要这么说也由你，估计让你这么没个底的杀下去，估计他的计划还真实现不了。”
“什么计划？”
“估计他是要……你猜猜也知道。”航启星简单卖了个关子，继续说道：“根据我的猜测，在我们昏迷进入白色空间的时候，思维都是被英伦控制的，那家伙还真是厉害，能从一个人控制另一个。要不是我运气好，变成僵尸的时候在最外围，否则估计刚刚我也往你身上扑，死人堆里恐怕也有我的样了。”
“僵尸？啥玩意儿？”凉雪明显跟航启星不在一根线上。
就在两人谈话的功夫，一根冰柱从不远处的房间里飞了出来，接着撕裂耳膜的声音随之响起。
航启星立刻反应过来，捂紧耳朵，趴下身，张大嘴，虽然尸体的臭味钻入身体的每个地方，但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旁的凉雪则是无所谓的扣了扣破裂的耳膜，估计又立刻恢复了一个。
声音的余震慢慢消失，航启星终于重新抬起头，他摸摸耳朵，里面多少还是流出鲜血。
周围的人立刻非常守时的崇月发动进攻，凉雪也重新开始防守，只剩下航启星一个人默默趴在地上，眼神透露出一丝迷茫。
这样僵持不下了几分钟后，从人群后面再次长出几根冰柱，航启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看到一个人从刚刚逃离的广场房间处慢慢靠近。
航启星眯着眼询问凉雪：“是崇月吗？”
凉雪抬起头瞄了一眼，肯定的回答道：“绝对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