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月按照记忆轻敲了几下年凉月房间的门,接着年凉星打开了门,她小心地探出头,在看到崇月时吃惊的愣了愣,随后露出笑容,轻声说道:“大师,请进,好久不见。”
崇月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但朱廉明可以看出他心中非常高兴。朱廉明想着突然注意到了年凉星正警惕的看向自己。朱廉明正想解释,崇月率先替他说完了:“我身后的是朱廉明先生,他一路顺风帮了我不少,是伙伴。”
在听到“伙伴”两个字的时候年凉星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她先走回房间,崇月也没有客气,跟了上去,朱廉明自然跟着崇月一起进入这个真正公主的房间。
以前年纪还小的时候朱廉,就不止一次幻想过那些皇室的房间,并在其中为父亲报仇雪恨的故事。
父亲的死与他们也绝对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朱廉明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危险的念头,他能感觉出离这天不远了。
崇月走入熟悉的房间,自从那时候年凉月哭着来找他到现在,这个房间已经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当他把年凉月当做女儿看待的时候自己就被卷入这场游戏了。
“唉,我还真是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开始伤感过去了。”崇月轻声感叹,嘴角流露出自嘲的微笑。起码事情到如今,自己也未经后悔过,这应该就够了。
崇月长呼出一口气,他环顾四周,发现年凉月面前正坐着一个少女。虽说是少女,但她的气质一点都不像单纯的花季少女,反而像是……
“无赖吗……”朱廉明说出的话恰巧与崇月想的不谋而合,不过最让崇月担心的是这个人明显没有丝毫想掩盖的欲望。倒地怎么回事?为什么凉月会和这种人打上交道?
崇月走上前,年凉月早就发现他的到来,立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崇月爷爷,好久不见,我一直都担心你呢。”
年凉月见崇月的关注点不在自己身上,有点生气的微微抬首,开始介绍一旁的奇怪少女。
“这位是覼赣先生的夫人,她……她今天来是来告诉我们,覼赣他,他死了。”
“嗯?”崇月第一反应是察觉到严重的不协调,但他一时间想不出问题的关键点。年凉月继续说下去。
“确实太突然了,我们也很遗憾,不过这两天实在太忙,找不出空闲。”
“好的。”女孩从突然站起来,明明刚刚公主起身时她都没有动,现在却突然站了起来……崇月不免绷紧了神经。
“那公主殿下,我先走了,为他做些后事。”
“哦,好的。”年凉月也愣了愣,接着反应过来后立刻把她送出了门。
看见年凉月关上门,崇月冷不丁的询问一旁的年凉星:“她叫什么名字。”
“唉?”
“那个女孩。”
“哦……哦……她叫凉雪。”
“凉雪吗?真是个好名字……”崇月习惯性的夸了一句,接着他皱起眉头“凉雪……凉雪……是个好名字…………吗?”
“崇月爷爷,您在说什么啊?”年凉月突然凑上前打断了崇月的思路。
“啊,没什么。”崇月回过神找个话题搪塞过去:“这两天过的怎么样?”
“emm……”年凉月眼睛转了几圈,突然问向朱廉明:“朱先生过的怎么样?”
朱廉明立刻心领神会,他转向崇月“大师,我实在放心不下我弟弟,我现在还是先回去看看比较好。”
崇月自然也明白这么做的意义,他点点头:“好。有事情的话我回来再来找你。”
听到崇月同意,朱廉明严肃地走了出去,自己带上门。
看着朱廉明也消失在视线中,年凉月轻松的坐回座位,她又重新变成了天真活泼的少女。
“这两天还真是麻烦呢。”
“怎么回事?”崇月也不跟年凉月客气,找了把凳子自己坐下。
“姐姐她这两天总是被欺负呢。”年凉星趴在桌子上懒懒得说“明明是大家一起做的事情,全都自己一个人抢下。该说不愧是哥哥呢。”
年凉月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也没那么严重,虽然那天在神坛处他确实动了真格,但那天的事情并非没有破绽,只不过那群贵族都被吓坏了而已。”
“那之后他就没干什么大事情了,不管怎么说都是第一次,也正常,但这也算他犯的很严重的一个错误呢。”
“对了。”崇月忽然想起之前那个祭司的事情“之前被带走的那个人怎么样?他们不是说要他说出真相吗?”
年凉月听后露出自信的笑容“放心啦,爷爷。这件事你就放心好了,没有问题的。”
看到她自信的笑容,崇月陷入困惑,事到如今,明明一切不利都在这边,她为什么还能笑的出来呢?
“凉月,你似乎心情很好?”
“爷爷不用担心,我也有我的杀手锏。”说到这里,年凉月的眼神变的严肃“毕竟我决不能把国家交给那个样子的年天晴,想必父亲也不会愿意的。”
崇月听得出话里有话的意思,也不再准备刨根问底下去,正当他想要接着询问下一个关键问题时,门突然被敲响了。
崇月没有多说,三个人眼神交互。下一秒,崇月翻窗而出,站在了墙边。一个老年人竟然能做出这么灵活的动作,这着实让年凉星吃了一惊,她转过头看向姐姐,年凉月此时反倒是气定神闲,临危不乱,随手抓起桌上的一本书看起来。
眼看大家都准备完毕,年凉星跳着打开了门,小心地探出头,在看到凯蒙的时愣了愣,随后露出笑容:“凯蒙先生,你怎么来了。”
凯蒙对于年凉星呆在这里已经习以为常,他简单地告诉年凉星“你在也好,跟你姐姐说一声,后天王子殿下的登基仪式请务必不要忘记。”
“时间确定下来了吗?”
“对,之前的误判真的是非常抱歉,但这次绝对不会有错了,其实准备早在很久之前就开始了。”
“好——”年凉星朝凯蒙敬了一个礼。
“对了”凯蒙突然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有见过崇月大师吗?”
“唉?凯蒙也想见他吗?这几天公主殿下天天都在想他呢。”
“是啊。”凯蒙点点头,嘴角咧出牵强的笑容“那下次见。”说着,他朝年凉星挥挥手。
“嗯。下次见。”年凉星也笑着回应,随后冷漠地关上门。
“呼——”回到房间的年凉星如负释重,靠在墙上。
“是谁?”耳边传来姐姐的询问。
“凯蒙。”
“他来干嘛?”
“后天哥哥登基。”
“噗。”年凉月突然笑了出来。
“是吧,我也觉得莫名其妙,但看他的认真样,这次绝对是真的了。毕竟再来一次之前的事情恐怕他还真要不攻自破了。”
“之前的事情是什么意思?”崇月突然插话吓了年凉星一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来了。
“上次年天晴也说过几天就登基,结果那天早上出了大事情。”年凉月替她回答。
“什么大事?”
“主管的司仪死了。死因如今也还是未明,结果大伙被放了一天的鸽子。”
“看来也有人盯上这件事了。”崇月喃喃自语。
崇月深吸一口气,认真定神,他的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一直想问:“年凉月,你……”
话还没说完,天地之间突然大变,原本阴沉的天空竟然忽然染上血色。
“发生什么了!”崇月说着,准备探头查看,被年凉月一把拉住,他这才想起自己身处的地方。
年凉月用力拉开窗户,外面正如同另一个世界,远方一道血色的光柱划破苍穹直插云霄。街道上的行人无不驻足探望,随后乱做一团,混乱之中崇月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在这种时候,自己身为大法师又能做些什么呢?
“崇月爷爷。”
“啊!”崇月缓过神,看到一向冷静无比的年凉月竟然也有些颤抖。
“那里……那个地方……是这里的最高峰……对吧……”
“啊!对。”经过年凉月的提醒,崇月才反应过来,那里不就是航启星要去的地方吗?
“呼——”年凉月听到后明显颤了颤,但她很快又变回原来冷静的样子。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哗——”年凉月突然拉上窗帘,隔绝外界的一切。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三个人确确实实都松了一口气,但只是看不见就能真正的松口气吗?
“航先生就要去那座山。”崇月冷不伶仃说出话。
“也就是说……”
“对”崇月拍了拍快要无法思考的脑子“他很可能出事了。”
“这不可能是他搞的鬼吗?”
“我到也希望如此,但他绝不像有这种能力的人。”
“最关键的是这光柱的制造者恐怕已经强到了我无法预测的程度。啧。”崇月说完,呆呆看着墙壁不再出声。
“我去洗脸。”年凉月走入厕所,把脸浸入冷水中,结果差点把自己淹死,她脑子其实已经乱成一团。
“只能试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