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向来求稳,最后还是决定修炼五荒诀,老和尚便将五荒诀的口诀授他。
为避免对他的神识造成伤害,老和尚没有采取醍醐灌顶的方式,而是一字一句念给他听。
“天数九至,地数五尊。地之五方,天之五贼,人之五运……授尔玄土,苴以白茅,爰契尔龟,用建神藏……”
林野虽没有过目不忘之能,但记忆力一直不错,开窍后又有增强。
他一边跟着老和尚默诵,一边让入体的天地之气随着口诀的韵律而流动,一周两周三周,他感觉气息由弱渐强,由断断续续到延绵悠长……
足足五十二周天之后,他纳气入下丹田,但觉全身舒泰、神识清明,心中仿佛明悟了一段真义,但“欲辨已忘言”。
他抬头看看洞外,惊奇地发现自己在黑夜之中竟可以清清楚楚看清外面的景物,原来五荒诀这么神奇。
“五方五方,黑夜无妨”,林野对功法有了信心。
“你练岔了气吧你,现在已经天亮了!”老和尚无情地打破。林野捂脸。
“你捂脸没用啊,我在你脑子里,你得把脑子拿掉啊!”老和尚在山洞里呆得有点久,说话很刻薄……
林野马上进入自己的内识,想和老和尚当面理论,你好歹也算半个出家人,能不能厚道些,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可当他看见自己泥丸宫里的景象后被惊得目瞪口呆,泥丸宫里的一片白色的天地中央,老和尚坐在莲台上。
莲台周围却已不再是白茫茫一片,被青、红、黄、白、黑五色土壤覆盖,五色土壤随着自己的呼吸节奏而伸缩,隐隐有向五方扩张衍生的趋势。
莲台的花瓣被五色土一衬,隐隐有了五彩的颜色。
林野早已忘了他进入内识的初衷,指着五色土壤问老和尚,“秀哥,五荒诀这么神奇,为什么练的人却不多?”
“你以为人家一练就有你这般光景?你五行都不缺,便是五色俱全,土系资质突出泥丸中便是嬴土,再加上有这株佛家古莲植根于你的泥丸宫中,与嬴土相生相沃……”
“古莲?你不是说是佛家舍利么?”林野忍不住打断。
“额……”老和尚发现说漏了嘴,只好实话实说。
原来那晚林野喝酒上头,老和尚带着舍利子上了他的头。
好久没喝酒的他就着林野脑袋里的酒气喝了几口,不想却醉了,失手将舍利子掉落到林野的泥丸之地。
匆忙去捡时,舍利子却已落地生根,飞快地长出莲台,原来它是一颗佛家古莲!
老和尚没得办法,只好坐到古莲上装起了淡定。
……
外面的阳光很好,洞里也有了暖意。林野只是练气初阶,远没到辟谷的境界,一天一夜没吃没喝,饿得前胸贴后背。
他从乾坤袋里拿了些东西吃了,觉得口渴,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桶古镇自来水,这是他在别墅接的。
舀着喝了一口,只觉沁人心脾,体内的真元似也被滋养,泥丸中的莲台也以看得见的速度生发,老和尚坐在上头闭目含笑。
没有了结界的压制,古镇自来水表现出了惊人的功效。
林野惊喜万状,索性双手提起水桶牛饮起来,浇得满身都是,喝得那叫一个过瘾。
饮罢收桶入袋,想起古镇的自来水取之不竭,自己岂不是喝自来水就可以修仙?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光着脚像个小娃似的三步两跳地跑出洞外,山谷中又飘荡起了他的胡言乱语。
被褐出阊阖,
高步追许由。
振衣千仞冈,
濯足万里流。
……
这是一首豪放的隐士诗,此时此刻倒也应景,他一边跑一边恣意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随即噤若寒蝉,迎面站着两位身穿居士服的女居士,一个素衣圆润,丰神美韵,一个黑衣黑面,精干凶蛮……端是两个极端。
“你就是那个胡汉?”素衣女居士道。
“胡汉?”林野不解地问。
“什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女居士学着他的口气,说到最后,低头掩鼻窃笑。
“哦……”林野明白过来,“我下山了……一段时间,前几日刚回来……”
“是在山下混不下去了吧!”黑衣女居士瞅着他光脚,没好气道。
林野听了也不生气,他已是练气境,正儿八经的“仙人”,怎么能和这些凡尘隐士置气呢。
“让两位居士见笑了。”他道。
素衣女居士责备地看了黑衣女居士一眼,“先生不要见怪,我法号素茹,她法号墨阡,还没请教先生法号。”
“我法号叫……”林野想着现编一个,关键要有逼格。
“咦,这是什么?”墨阡居士指着林野胸口的徽章,“摩登小镇……你多大了还带这个……”
林野躁得满脸通红,恨不得让她修上几个月的闭口禅。
还是素茹居士良善,她走上前来弱弱地问道,“先生去了游乐园?”
“没有”,林野摇手,脑中灵光一现,“你们可听过摩登伽女的故事?”
“摩登伽女,”素茹喃喃道,她听过这个《楞严经》里记载的故事。
摩登伽女爱上了前来化缘的佛祖侍者阿难,只因二人已经做了五百世的夫妻。
摩登伽女由痴恋进而想虞姬硬上弓,阿难却一心向佛,并向佛祖求助。
佛祖问摩登伽女爱阿难的什么。答曰:一切。
于是佛祖叫人给摩登伽女上了一盆阿难的洗澡水,告诉她,喝下就可以嫁给阿难。
摩登伽女由嫌恶进而大悟,证得罗汉果。
林野讲出这个故事,又道,“这洞里之前住了个00后,前几天熬不住下山了,走前他将这个胸章送给了我,还一定要我带上。”
不得不说,林野甩了个好锅,顺带装了个好逼,得到的回报是一双布鞋和几个馒头。
布鞋是山下的供养者筹措购买由义工居士挑上来的,穿着还合脚,而馒头是素茹、墨阡二人自己和面做的,难以下咽。
她二人来山洞本也是做做义工,看望那个00后,送些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