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红经这一闹,像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书浅黑着脸四处张望着,听那女子的语气,似乎仆从在这里就像商品一般。那沉尘会不会被人买到了这儿?若沉尘真在这儿,已经三天了,是死是活?
小秋红不知发现了什么,拉着书浅窜了几步。
只见,一处隔板后有四五个人,两个两个为一伙,站在对面。两方中间的地上,还跪着一个被麻布袋蒙着头的。
书浅和小秋红都有气劲傍身,耳目比寻常人好得多,将对话听了个清楚。
其中一个粗鲁的将麻布袋拉开,一手掰了那人的脸,给另外两个人看看。
书浅瞳孔募得放大,露出的那张脸额头嘴角布满了淤青,满脸的泪光。细细看去,那人穿的上衣小了几号,露出了一节胳膊,上面也都是被掐过的痕迹。这小可怜是受到了何种虐待!
那人又飞快的把麻袋套回了地上小可怜的头上。开口扯着公鸭嗓嚎道:“怎么样?”
对面两人互相交流了眼神,其中一人说:“50!”
公鸭嗓露出不满的神色道:“怎么也值一百吧!别看他现在不中看,等脸上上消了怎么也是能混的上排面的小馆。”
对面两个人显然不想多废话,见对方加价,也不还嘴,转身就要走。
公鸭嗓见状赶忙拉住,喊着:“行行行!五十就五十!”说完看了地上的人不解恨,一脚踹了上去。跪在地上的人被直接踹倒,又扭动着爬起来,被对面的两人一把扯过,拖着就走。
卑微到尘埃里的模样惹的书浅一阵心疼,就要上前,却被小秋红一把拉住,冲她摇了摇头。
小秋红说道:“先别打草惊蛇,我们跟上去。”
书浅只好作罢,默默抬步跟了上去。
小秋红见状将书浅衣服上的兜帽戴到了书浅头上,道:“你这脸太突出了,别被人认出来。”
这地下快活所极大,一眼看不到头,也不知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各色人也很多,现下已经凌晨四点多了,陆续有带手环的人离开,但里头的人还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不过好在这地方灯红酒绿,糟乱繁杂,每个人都寻着自己的快活,也没什么人注意他人,书浅倒是没被认出来。
而小秋红本就不如小杀神的名头响亮,更何况他只排到了第九,也不怎么出风头,不是基地多年的老学员,根本不会关注他这号人。
没过几段路,书浅不注意,一群人冲了过来,隔开了书浅和小秋红。等他俩站定,却丢了踪迹。
冲开书浅的那群人,走到了不远处一个人声鼎沸的地方停了下来,四面八方来的人都汇集在了那处。
那里,有一处被布条拉开的四方擂台,一群人在那里呼着、喊着、气哄着。书浅和小秋红对视了一眼,靠了过去。
小秋红随手搂了一个人问道:“这是要干什么。”
那人眼睛不离擂台,抬手拍了拍小秋红,说道:“兄弟以前没待过这么晚?”
小秋红忙说:“没……没待过。”
那人惋惜的说:“你可真是错过了好戏。这是黎明擂台,一会儿各家会派软货上来的!”
书浅这是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词语,软的?软货?不难猜测,说的就是基地里没有腕带的仆从。
正说着,台上站上了个妖娆女子,穿着露腰背心,和两侧开衩到大腿根部的工装裤。冲着台下的人媚笑道:“有请第一组斗士~前排赌局已开,买定观战~”说罢施施然,扭着屁股走下了擂台。
小秋红身旁那人就要往前挤。
小秋红拉住他问道:“这,叫斗士?这有什么好看的?”
只见台上被推出了两名女子,一个比一个娇弱衣不蔽体,除此之外,那两名女子身上全是掐痕和被殴打过的痕迹。这样的人打擂台?
看周围众人一脸起哄的样子,怕这是常事,可两个如此这般的弱女子,打架有什么好看的。
那人被书浅拉了一脸不爽,拍开小秋红的手腕,说道:“你到时候就知道了,上了这擂台,要么赢,要么死。别拉着我下注!”
小秋红皱眉,看着书浅说道:“小卷毛三番四次和我们说最好别动手,这里头牵扯极大。所以……”见书浅瞪了两只眼看着他,面颊上全是黑色结痂的硬壳,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小秋红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所以,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都别动手。如果沉尘真的在这,打草惊蛇之后,怕是再找就难了。”
书浅握紧了双手,手上的结痂扑簌簌的掉着。就进来后的所见所闻,沉尘十有八九就在这儿。她自然想找到沉尘,可……
一声哨响,比赛开始!
刚才那人又从前方人群中挤了回来。看小秋红还在这,熟络道:“你不去下个注?下注才有趣!”
小秋红忙道:“不了,不了。我之前不知道这擂台,大哥不如给我讲讲。”
那人被喊了大哥,十分受用。眼睛盯着擂台,靠着小秋红就说了起来:“这才是第一场,你别看上头那两个软货,可都是硬骨头。不愿意被人玩儿,伤了人,被搞到这里送死。一会儿还有第二场,第二场可是三个混战,更有趣!”
台上两个女人如同猛虎下的幼鹿,泪珠像断了线似的流出。两人先前就受了不浅的伤,分别站在擂台两边,盯着对方。
那人解说道:“你别看这两个软货,现在井水不犯河水的,一会儿可是打的狠。”
话音刚落,不知台下哪个丢了一个苹果把儿到台上。
一个女人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另一个伺机而动,猛的扑了上去,毫不留情手指直直的向对方眼睛戳去。手指收回来时,竟生生勾出了眼珠,几滴血滴在暗红的地砖上,最终分辨不得。
失了眼珠的女子大嚎一声,发疯似的撞了过去,一手拽了对方的头发,一手扯向耳朵。
另一个一下被扑倒在地,失了力气,缩脚就朝对方腹部提去。失了眼珠的女子被踢,骤然吃痛,手上不仅没松,反而更加用力,猛的一扯,竟连着头皮抓下了一把头发。
围观的众人似乎见惯了这般血腥,没有一点不适,纷纷拍手高呼叫好,看样子恨不得台上的两人下手更狠些。
书浅吸了口气,她打架似乎也从未这么拼过。终究是看不下去,书浅手一抬,飞出一道气劲砸向了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