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江南是水粉之乡,那么,江南的女子就犹如一盒水粉,轻轻斜斜地一拉,总能在你心中涂抹出你最想要的色彩,快乐的、忧伤的、静雅的、纯美的……或浓或淡的孕育在你的心底,赏心悦目,恰到好处。
书册上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句话倒是一点儿也不错,我在宜州呆了半月有余,这里临近皇城所以沾染了些许富足之气,百姓也算安居乐业,只是贫富差异太大,富的家财万贯,穷的却吃穿用度都成问题。我在茯苓街租了家店铺,专门给贫民瞧病,可能是地方偏僻,开始并没有什么人,现在一来二去也逐渐多了起来。
“万大爷,您这咳喘是日积月累下来的顽疾了,要想根治这可不能急。”我提笔在草纸上写了份药单:罗汉果1个、鱼腥草50克、白茅根15克、紫苏梗15克、桑白皮15克、百合50克、野菊花15、克板蓝根15克还有甘草15克,三碗水熬成一碗水一日服用两次,连服半月。
“谢谢程姑娘,谢谢。”老大爷颤颤巍巍到从身上掏出的手帕,一层层的打开,露出了些许青色,缓缓言道:“万某也没什么可给姑娘的,这玉坠是祖上传下来的,虽不值几个钱,但我一直当它是个念想,还望姑娘莫要嫌弃。”
既是传家宝,这我可真收不得。我连忙将他塞进我手里的坠子又推还了回去:“此一路我行医无数,达官贵人们的赏赐也不少,这坠子于您来说意义重大,以清实在收不得。”
万大爷是我在这儿的第一个病人,自我开张他便常来。说起来还挺奇怪的,有一次他在我这儿拉下了个东西,我趁着晌午没人就诊想着亲自给他送回去,可前街后街问了一遍都没人认识万大爷这个人。后来我无意间问他,他还特别紧张的解释了一通,说自己不是本地人,只是在这里帮人跑腿混口饭吃。
“我万某人穷志不穷,从你这儿拿了这么多药你也不要分毫,我这马上就要走了,你收下也好让我安心。”万大爷见我不愿收下有些着急,目光不经意的瞥向四周。
我低头看了一眼握在手里的青色玉坠,这坠子虽然构造简单可做工精细非几日可成,想来也非凡品。只是左下角有一方裂痕,像是弓箭所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若不收下倒显得不近人情了:“那就谢谢万大爷了。”
“我这次回去应该就不会再来宜州了。”他脸上挂着笑,看的出来心情挺好:“年纪大了,干不动了。”
我听母亲说过,人越是上了年纪,越是恋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外面再好也不是归宿,这就是老一辈儿人说的死也要死得其所吧。我把身上荷包解下递到了他手里:“您将这银子收下,也让我安心,行吧?”
他犹豫片刻接过银子,临走时还特别给我开了个玩笑,说这坠子要我小心保管,切勿丢去了,以后他若有了银子,还会来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