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的挣扎被他当成了一件乐事,像是她在与他玩闹一般,更加地抓紧她,把她的身子搂得生疼,两只手臂就跟螃蟹的钳子一样紧紧地夹住她,分明是个找到乐子般,不肯轻易地放开。
“姐姐,你躲不开,慎儿抓住你了!”少年力气如牛,索性地就把她抱起来,轻松地就转了个圈,明显透着稚气的白皙脸蛋出现一抹红晕,眼珠儿乌溜溜地盯着她的脸看,还带着一丝单纯的得意来,“他们都说慎儿找不到姐姐,他们都乱说,慎儿找到姐姐了。”
她的双脚离地,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没曾想,她也有让人给弄得手足无措的时候,清秀的面容却是依然淡定,透过他的肩头一张望,后院里已经没有人。一个个都让李管家派去了前院招呼喝喜酒的宾客……幸好这样才让她今天里的窘态不会泄露出去。这会才慢慢地淡定下来,心里到是想着,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罢了,哄着便是,峨嵋山上新来的师妹还是她亲手调教的,这么一个心智如孩童一般的少年哄起来应该不是件难事。
心里只是稍微地一想,她就做了决定,尽量地把声音放柔下来,“慎儿?”她先是试着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双臂攀住他纤细的脖子,连忙困窘地收回来,双手就抓住他的双肩。
“姐姐。”少年听到声音,双臂就更是收紧了一些,乌溜溜眼睛里带着天真的笑意,脑袋儿往旁边一歪,侧瞅着她,嫣红的嘴唇轻轻儿一动,从中吐出两个清晰的字眼来。
陈秋娘的身高只能算是中等,被少年强制给抱起后,视线瞄过去,正好与他平行对视,他光洁的下巴,有一些尖尖的样子,这完全跟她的侄儿陈启刚不一样。
启刚那是一张方方正正的脸,透着英气,看上去就让人信服,明明跟她同年,看上去他反而是长辈,她做人家姑姑,样子看上去有点说服不了别人。
面前的少年,一副天真烂漫、不知愁滋味。光洁的额头,乌溜溜的眼睛里不带一丝郁色,像灿烂的阳光般,尖挺的鼻子,嫣红的嘴唇配着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肌肤,让她看的有些着迷,就像一个精致的泥人娃娃般。
“慎儿说的他们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让慎儿来找姐姐?”她试着伸出手臂,还是不能挣脱开来,紧紧地被迫贴在自己的身侧,仿佛与自个儿的身子永远都不分开似的,又怕突然挣脱,自己掉在地上,摔个生疼,“来,说来给姐姐听听,到底是哪个他们要慎儿来找姐姐的?”
居然还有人让这个不懂事的少年来找自己?
她不由得多心起来,又望向外面的院落,没有见到一个人,甚至凭着她的内力都听不出来旁边有不寻常的动静,静悄悄的,根本就是没有任何人出现在附近。
“他们?”然而少年稚嫩的脸露出茫然,像是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乌溜溜的眼睛儿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甚至都不眨一下,天真地问道,“姐姐,他们是谁呀?”
明明是他方才说过的话,现在到是反问起她来,陈秋娘觉得自己挺不靠谱儿的,怎么就想从他的嘴里问出点事来,明明知道他哪里会懂这些,看看周围确实没有别人,就安下心来,应该没人会做那等下三流的事吧,还让这么个孩童般的少年来。
“没有他们。”她淡淡地摇摇头,心中浮起一股怜惜之意,“慎儿,把姐姐给放下来吧,姐姐带慎儿去玩。”
“去玩?”少年仿佛来了兴致,就略显兴奋地把她给放下,不过那如螃蟹钳子般的双臂到是没有松开一点,还热烈地催促道,“慎儿要玩,姐姐,快带慎儿去玩。”
她哪里会带小孩子玩?在峨嵋山带小师妹时,不过是教导她们一些门派的规矩,还有教她们武功罢,哪里会有带着小师妹玩的时候。甭说她不敢带,那些个小师妹早就乖乖地臣服在师父的严厉之下,个个都是一张没有生气的脸,让她在峨嵋山看了深受感叹。
她跟了师父多年,多多少少有些受师父影响,有时候也会弄得满脸生气,然后府里的丫头们还以为她生气了,都不敢来院子,于是她难得装一回大方,好脾气地应了一声,“好,姐姐带慎儿去玩。”
玩的游戏很简单,就是他躲起来,她去找,这是非常容易的事,少年躲来躲去总是在同个地方,不知道要换个地方,每次被她轻易地找到,让她乱没成就感的,只是看着少年高兴的样子,又觉得挺好的。
“姐姐,慎儿困了……”
当她再一次轻易地把从少年给找出来时,少年就发挥出螃蟹的精神,紧紧地钳住她,不管不顾地就倒向她,突来的重压让她几乎被压下去,索性她这回反应够快,连忙把身子往后靠着门框,凭着她的内力,还算是轻松地稳住他的身子。
她站稳后才去仔细地看他,见他那双透着清澈的乌溜溜眼睛已经闭着,睫毛竟长而卷翘着,浓密地挡住眼睑,呼吸平稳,让她不知怎么的,竟不忍叫醒于他。
看着自个房间里的简单摆设,她没有多想,就直接地把人带入房里,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床里,才走去前院,帮着嫂子招呼女眷,谁知一晚忙下来,把这事给忘记到脑后了。
如今是李管家提起,她才想起来,赶忙让李管家把人叫醒送到方家的仆人,自己则离开自己的院落,去见嫂子。
夜里,陈秋娘陪着满面喜色的嫂子在房里聊了一会儿,如今侄子启刚的婚事已经尘埃落定,回峨嵋的日子也在缩短中,她刚想回自己的院落去,与送完方家小公子的李管家就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