阈山山顶,简如一拧开玉壶将里面的东西倾倒了一圈。随后便看到,那晶绿灵汁将枯萎的生命整个包裹住,连同它脚下扎根的土壤。
“哇,真是服你了,这么珍贵的东西居然拿来浇花!”
竹小竹赶忙伸舌接住多余的灵汁,见此,少年将壶嘴朝向竹灵。
“这还剩了点儿,你要不要再舔舔啊?”
“滚!”
简如一大笑着,又用指尖托起蓝妖花的朵瓣仔细观摩。
“看到外面那层青丝没有,这应该就是老先生说的生命脉络了。”
竹小竹寻思,少年口中这蓝妖花着实奇特,竟然能以这般速度激发千仙髓中的灵储,想来就算天上那些高级药材也不及此吧。可是话说也怪,它怎么看都觉得这只是一朵路边的野花。
“小爷爷,这‘十夜’开花怎么也得个四五十年吧,你之前告诉我自己养活了一朵,难不成其实你本身是个老胡茬,大财主?”竹灵满脸的不可思议。
“少在那放屁!咱今年刚满十三,你才是个老妖怪吧?”
任凭简如一挥砍黑竹都不曾触碰到它的灵体,等最后实在闹累了他们才会跑到树下去乘凉。而竹小竹围着大树晃悠起来,又无意间瞥到刻在树身上的那排字。
“可以啊小子,留下这豪言壮语是准备出去挥洒热血青春?”
此时,简如一的脸上写满从容,食指不停地搅动着手掌下的泥土,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唉,好不容易摸到了三真宫的门栏,可我凝海中后期的水平还是不中看。就拿跟赤火犀打架为例,一头神合境的妖兽足以让我倾尽手段,连断后的‘粮食’都剩不下,若是将来遇到成堆的妖物,岂不是真要抛头颅、撒热血了?不过说到底还是境界的问题,倘若我能遇到什么一飞冲天的丹药,我定要去吃吃看!”
不说别的,竹小竹现在倒是想一头闷死这个小子,要说理由还真没有。
“把你能耐的,越级挑战还不够爽,那快唠唠你到底想打几个呀?啊呸,醒醒吧你!能走上大道的人哪一个靠的不是循序渐进、步步攀升,更何况你修炼的功法本就异于寻常,前期碰到点大小挫折都算正常事,倘若真如你所想的一帆风顺、闷头到死,那才叫人担心呢。实话跟你说,历代九宫者在筑成心宫之前都很平凡,有人甚至不如城里那些包子户活的潇洒,可在那之后却不一样了,有人仗剑天下一手开天,还有的......”
树旁的简如一心想,若不是自己“学识渊博”怕真得被它忽悠到了。
“骗鬼去吧,我师父说传承这功法的就两个人,我和我师父,敢问您说的是哪路神仙啊?”
竹小竹一惊,这小子懂得还真不少。
“没错,那人就是你师父!”它摆出一副真相大白的样子。
“一边儿去!”
······
慕安远指尖黑子下落,终是输赢分晓。
“三元这棋艺见长,平常日里没少下功夫吧?”
“上次败给慕君我可是‘耿耿于怀’,这不,自己私下研习了几番,但跟您想相比依然是差得远啊。”
“哈哈哈,不急,慢慢来。”
剑三元收完棋局便跟上男人的脚步。香阁前,慕千霜独自坐在石阶上欣赏园外的青衣竹,即使瞥到父皇前来也不曾理会。
“死丫头,你看看谁来了?”
剑三元无奈的笑笑,说到底,不只是他和慕君,整个皇家的族士、奴婢无人能招架了小公主的脾气,也就能和那穷娃聊的开?
“啊,剑叔叔!”
慕千霜撒开腿跑来,还险些摔倒在小石路上,真是一点公主的样子都没有。
“公主交给我的东西已经带到,只因返程匆忙未能与他讲几句,还望见谅。”
“嗨,剑叔你净说些客气话,没事没事,本公主不会责怪你,以后还得多多依仗您呢!”女孩坏笑,似乎非常满意男人的做法。而被干晾在旁边的慕安远咳嗽一声,故意多嘴问了几句。
”嗯,你俩又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还不老老实实交代!”
女孩朝他吐吐舌头,赶忙溜回香阁。
“唉,这孩子。”
“丫头,等过些时日随我走一趟宝灵。那国主多次邀请咱们去做客,若是不许那非得砸了他的脸面不可。”
“砸就砸呗!我说父皇,您好歹也是人族的君主,还要给个小国王作陪衬,丢不丢脸啊?”慕千霜两手耷拉在窗外,显得格外懒散。
“你看你,这话说的跟我一无是处一般,人家怎么说也是天上人选出的国王,咱不给他脸面难道还不给上边脸面?”慕安远淡淡道。
“想让我去......也行,但你得把莲花令给我,否则免谈!”
“你这......”
慕君静静地望着紧闭的门窗,忽然,他回想起多少年前,那时自己经过丫头的书房,特意拿起毛笔捉弄她几下,而结果总是女孩翻出檀窗一跃到肩头,翻乱梳理整齐的黑发。慕安远走到水塘边侧过脸,果然,已经白了。
“走吧,今晚还有很多东西等着我呢。哦对了,一会把我那莲花令交给霜儿,省的她又闹小脾气。”
“是。”
剑三元点点头,想来慕君还是心大,这莲溪天交给小公主还不知道得出什么幺蛾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