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妈抹去脸上的泪,“我去打吧。”
洛洛接到顾妈妈的电话的时候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虽然顾妈妈没说爷爷不行了,可是她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了。到了T市是凌晨五点,顾家派了司机来接她去的医院。
洛洛到了医院的时候,正好医生和护士都在,在帮老爷子检查生命迹象,最后的结果是摇了摇头,让大家准备身后事,顾亦琛听到这话,一把揪住了那医生:“你除了这句话会说别的吗,你不是医生吗,你怎么不去救,不去治啊?”
顾家几位长辈去拉顾亦琛让他别激动,医生却很平静的说:“医生可以医病,可是医不了命,请各位看开些吧,生老病死不由人。”
洛洛听到医生的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是说爷爷要死了吗?不会的,洛洛摇头,也想起了当年,自己的爷爷去世的情景,那会儿她第一次感觉到恐惧,失去亲人的恐惧,不想失去却又毫无办法。回忆的痛和现在的痛夹杂在一起,让洛洛痛的有些无法呼吸。
“洛洛。”最先发现洛洛来的是奶奶,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洛洛身上,有些不敢置信洛洛竟然这么快赶来。
洛洛走过去,看着躺在那里面如土色的爷爷,脑海里都是曾经跟爷爷在一起情景,鲜活的,慈爱的,会说会笑的,而今却安静的躺在这里,靠着氧气罩来维持那微弱的生命,心里难受的要死,哽着嗓子喊:“爷爷,我是洛洛,我来看您了,爷爷您醒一醒啊。”
顾妈妈搂住洛洛的肩膀,摇了摇头,微哑着声音劝洛洛:“没用的洛洛,大家都喊过了,喊不醒的,你爷爷他已经听不到了。”
是啊,从病倒那一刻,奶奶、顾爸爸、顾妈妈、铭瑄就喊着老爷子,希望老爷子听到,能醒来,可是一直没反应,唯一和顾亦琛回来后,又喊了一遍又一遍,可是,老爷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洛洛眼眶里都是泪,摇头,“怎么会听不到呢,爷爷一定听得到。爷爷,你不是跟我说过,抱不到曾孙子您就算阎王来索命,您都不会走吗,您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我告诉您,您已经有曾孙子了,再过几个月,他就出生了,您这一走,就看不到,也抱不着了,您不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吗?
他的小脸一定胖呼呼的,小手会胡乱的抓您的胡子,会冲着您笑,“长大了会喊您太爷爷,会蹒跚着向您走过去,让您抱抱……”
洛洛说的动情,因为这些都是她幻想过的,在梦中幻想过的,她和顾亦琛拿掉的那个宝宝,如果生出来会是什么样子,每当想起那个无缘的孩子,洛洛的心就难受。此刻,她说的都是内心深处的真实感情。
“老头子。”一直握着老爷子手的顾奶奶突然喊了一声,一脸激动莫名,不等大家反应,顾奶奶接着洛洛的话急急的说:“老头子,你快点醒来吧,我告诉你啊,洛洛跟阿琛和好了,洛洛肚子里有了顾家的小曾孙,到时候,四代同堂,可就没你的份了,洛洛说了,你要是敢撒手这么走了,这孩子她就不生了……”
洛洛眼里的泪水还没流下呢,被奶奶的话震撼了。
大家都忘记了伤心,视线都集中在了老爷子身上,只见老爷子眼珠儿在转,呼吸好像有点急,一家人都喊了起来:“爸。”
“爷爷。”
奶奶对洛洛使眼色,还故意问洛洛:“洛洛,你说是不是,这老东西要是敢这么走了,你是不是不要肚子里的孩子了。”
洛洛虽然震惊了,可还是会意,“哦,是,奶奶说的是,爷爷,你要是说话不算,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就……”
“咳……呼……”爷爷突然咳嗽了一声,长长的出了口气,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顾爸爸一下子激动了,拽了还没离开的医生:“医生,快,快看看。”
医生傻眼了,这一家子什么人,而且刚才这老人家的生命迹象明明在一点点消失将死之样啊,虽然心里纳罕不过也急忙去给老爷子检查,一番检查后,医生擦了擦额头的汗,微微笑了笑说:“我看没什么大碍了。”
顾家人欢呼,喜极而泣,洛洛也破涕为笑。
顾老爷子鬼门关走了一遭,总算是活过来了。严格来说是被洛洛跟顾奶奶气活的,对,还有威胁活的。想想老爷子,敢死么,他这一死,见不到曾孙子不说,洛洛还要拿掉孩子,他能死么。
老爷子安详的睡着,全家人也松了一口气。脸上的阴霾和悲痛也不知不觉散去。洛洛也高兴,不过又对老人家撒谎了,这臭毛病是改不掉了。
本来她说什么爷爷的曾孙几个月后出生是胡说的,谁知道奶奶比她还会胡说,竟然说她怀了顾亦琛的孩子,还跟顾亦琛和好了。洛洛对奶奶的胡说功力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能让爷爷醒过来,就算谎言也是有价值的谎言吧。
洛洛怎么着也得等爷爷彻底清醒了再走,先给姚凡打电话过去说了这边的情况,洛洛怕姚凡有什么想法,不过姚凡很贴心什么也没说,只是问了爷爷的病情,让她好好照顾老爷子,公司的事让她别担心。
虽然姚凡这么说了,不过洛洛觉得自己不能恃宠而骄,所以还是打了电话跟主任请假,说明了情况。主任也没难为她,只是让她处理好事情后尽快回公司,不过还是训斥了她几句,洛洛也就听着了。
顾家长辈本是要安排洛洛去别墅休息的,不过洛洛觉得不合适,所以委婉的拒绝了。顾家长辈也明白洛洛的顾虑。洛洛现在是有对象的人了,再住在前夫家里,惹人闲话,便安排洛洛住在了附近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