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生气了。
且不说我跟察兰清清白白只是坐在一起吃了个早饭,还是他在我对面坐着,那方桌没有两米也有一米五,距离那么远怎么就扭扭捏捏了…而且!那酒楼看着高端大气上档次,一份糕点都快天价了,还限量,一般人根本就吃不起,我跟察兰吃早饭的时候楼里除了掌柜就小二,怎么就成了人来人往的早饭摊子了?
“都是秋分的错!”我躬身瞧着自己的脚尖,脸除了觉得烫人,这会儿还有股子头晕脑胀的感觉。
“起来吧。”贤王听我声音发闷,沉声说道。
我立即站好,脑子里像是有一架直升飞机忽然起飞了似的,顿时眼前所有的东西都天旋地转,伴随而来的是郜嘉人的惊呼声和另一道抽气的声音,还有我额头撞到了哪里,有些疼。
早饭吃得不少,应该不会有低血糖的情况,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只是弯了个时间有点长的腰就会头晕目眩,然后猛然往前一栽就撞到了贤王,而且额头磕到他牙齿上,可重点是贤王当时并没有呲牙咧嘴啊,所以我就磕到他嘴巴上,贤王嘴唇里侧由于我热情的与他的牙齿“亲密接触”,所以这会儿正血流如注…
抽气声是贤王的,惊呼声是郜嘉人的。
现在我陪着贤王在书桌前,贤王坐着我站着,我手里颤颤巍巍捧着一块布巾,就怕贤王一会儿心情不好直接将我拉出去卖了…因为我听郜嘉人说过,以前有朝中的官员往贤王府里送姑娘,结果贤王直接差人将人卖了,至于卖到哪里不知道,反正都是天价。
贤王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虽然这么想有点大不敬,但是那双看起来不善且锋利的眉眼在这么一丝血迹的衬托下,更带感了。
更帅了。
郜嘉人很快将沈军医请来了,我捧着布巾瞧沈绍元完全不同于刚才跟谭哲的态度进了屋,脸色极冷,脚步却是匆匆地走到书桌前面,抬手打掉了贤王轻轻挡住的嘴巴,面色不善。
要不是刚刚得知贤王跟沈绍元是打小一起长到大的,我真要以为这两人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上点药。”沈绍元冷声说道,哪有刚刚在谭哲面前的诙谐逗趣儿。
沈绍元在药箱里翻东西,贤王沉默等着。郜嘉人见状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一起出去。
我才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一声变了调的呜咽声,我正要转身去看,郜嘉人却急忙扯着我的袖子就往屋外走。
郜嘉人其实比我更气急败坏,着急忙慌跟我嚷嚷:“你别管!”
“行。”我脸色平静,倒是一点都没着急地点点头。
郜嘉人一愣,懊恼地跺了跺脚,朝我低低说了一句:“抱歉。”
屋外阳光正盛,光线大亮,以至于我即便看着房间的方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变了调的呜咽声是贤王的,我实在想象不到对于贤王来说还有这样的朋友存在。
明明神色焦急,脸色却十分不善,一点都不买贤王这个“准王爷”的帐。
“沈军医常年跟着二哥的队伍,有时休整沈军医便独自外出寻人,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跟舅舅见面了。”郜嘉人表情看起来有点小心翼翼,凑近我的时候还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到底有没有生气。
我刻意将头偏至一旁也不看郜嘉人,只听人继续说道:“我舅舅跟沈军医是一起长大的,两个人的关系本不该这么水火不相容的,沈军医的天赋也不仅仅是做一名大夫,他若只在朝堂,怕是挤得别人几乎能没有容身之处。我也是偷偷喊来沈军医的,希望他们之间可以谈谈,有问题说清楚。”
听到这个,我摇了摇头:“好几年的矛盾,你这么制造一个小偶遇然后俩人见面让姓沈的出一下气这俩人的关系就能冰释前嫌吗?你可以去朝廷里搞外交了,到时候不管是别人在边境招惹我们,或者是我们想欺负一下别人,你一张嘴,就能让敌人服服帖帖把城池让出来。”
“你…”郜嘉人看我嘲讽技能开得足,有些茫然:“你是不是对沈军医有什么误会?”
“怎么?你健忘啊?”我眯着眼睛盯郜嘉人:“刚刚他在谭哲屋里说话的时候你没听到啊?他在背后说我我就不能在背后说他了?”
“可你不是这样的人啊…”郜嘉人又说。
“哼,我就是这样的人,睚眦必报,小肚鸡肠。”我踮脚去戳郜嘉人的额头,郜嘉人知道我的意图还专门低头配合我让我戳了一下他的额头,结果我没有把握好力道还把他额头戳红了,他也不在意,反而在给沈绍元说话:“沈军医其实也不是那样的人,他这个人很通透,也很聪明,他只是表现出来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真的,我细细了解过沈军医的,他本来也是可以做大将军的,或者做一名可以给百姓造福的官员,丞相。”
我没再说话了,郜嘉人这种迷弟的表现就跟现代的男孩子喜欢某一位天文学家或者物理学家一样,都是羡慕,而没有想成为。因为沈绍元对于郜嘉人来说大概是触及不到的星空吧。
“我没骗你。”郜嘉人强调:“我问过很多大人,我舅舅和沈军医以前真的是手足之情,若不是我舅舅无欲无求不喜欢帝位,说不定现在最有权力的就是沈军医呢!”
“你又知道了。”我看着郜嘉人:“我怎么感觉你比沈绍元大人自己还了解他呢,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啊?”
我还跟郜嘉人伴着嘴,殊不知书房里的场景倒是有些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