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羽疾退三步,虎口欲裂,暗道:“我跟随张秋宗学习了‘柔剑术’,方才都已经将对方至猛至刚的力量卸去了七成力,没想到仍处在下风,西楚霸王恐怕都没他力量大。看来力量并非我优势,不能与之硬拼。”
滇蛮站在原地,但手臂受到反震带来的酸麻,也不好受,心想:“我在边境上十三年,都没遇到这样的敌人,怪不得他敢在秦军营地如此叫嚣。”
秦飞羽一鼓作气,快若闪电,整个身躯、步法配合着剑势,向前疾冲,带动了一阵气流,天上落下的雪花都被吹开。
这一剑出,对久在边关的将领而言,都打了个寒颤,他们总算明白为何帝都咸阳,每逢酒宴都会请来有名的剑客当众比剑,没想到剑能够让人不寒而栗。
滇蛮处在对方气势的压迫下,感受着剑锋森寒,肌肤被森寒刮得一阵疼痛,有些怒了:“要死啊!”当即使出‘横扫千军’,从左向右挥去大铁球,大开大合,隐有风雷之声。
“横扫千军”这让荀长若等人都捏了把汗,为秦飞羽担忧,当年滇蛮在战场上陷入匈奴围攻,以此招锤飞了七八名匈奴,清空了周围。
秦飞羽笑道:“好锤法!”目光如炬,在某一秒,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躲过重锤横扫,欺身近前,手腕运劲,一剑刺出,直取敌方胸膛。
这一剑刺出,吸引了诸人目光。
乌翼与心腹将领交换了一个眼神,短短几招之内,凶险万分。若秦飞羽真是诚心投靠秦军,那日后将会是如虎添翼,这样游侠最适合野外伏击巷战。
连逸目光督了二人,心中暗道:“这秦飞羽来历不明,剑术又是深不可测,倘若是奸细在秦军之中,刺杀了王离将军该如何,希望滇蛮将他锤死,事关重大,这可马虎不得。”
秦飞羽已仗剑攻入敌人内圈,内圈之中,敌人将难以用铁球防御,容易伤到自己。
突然之间,一只巨大无比的手狠狠砸来,耳边响起滇蛮的吆喝声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他耳朵欲聋,旁边的将领以及秦兵都惊呼出声。
秦飞羽挽起剑花挡在身前,剑身与对方的手掌交击,犹如击在了金属上,当的一声响。
滇蛮看到身前的矮子,让自己铁手剧痛无比,猛然抓住锁链,想要套在秦飞羽脖子之上狠狠勒死。
却没想到,秦飞羽身影消失,原来他如泥鳅般滑到了滇蛮的身后。
寒光一闪,剑锋刺出,直取背心。
秦飞羽感觉剑尖犹如刺入了铜墙铁壁之上,于是加劲立刻穿透了那层坚硬的皮肤,鲜血流出,再往下送入寸许,便要了大个子的性命。
滇蛮觉得后背刺痛,面色发狂,想要不顾后背伤势,转过身来玉石俱焚。
“停手!”乌翼走上前来,及时叫住二人,以免血溅秦军营地,周围上万秦兵见到比斗的两位勇士,这才晃过神来,轰然叫好。
乌翼命人拿过三杯酒来,递给二人,笑道:“两位都是前锋军中的勇士,今日之战便到此结束,不服胜负。你们看如何?”
秦飞羽接过酒来回敬,若非前段时间学剑,恐怕不是这人对手,叹道:
“自然,这位大兄弟在沙场上,犹如战争机器,我万万不是敌手。”
滇蛮听到周围潮水般的叫好声还有秦飞羽的夸奖,心中澎湃,不好意思摸了摸头,俯身看着二人:“乌将军,我不是他对手。”
“秦飞羽,你就负责三千夜袭营,不过我还需派一名监军到夜袭营。”
乌翼说完,观察对方,若是对方反对,那就要不要怪他下杀手了,没有人会将军权彻底交给刚认识的人。
秦飞羽点头同意,只是说要借走荀长若等斥候,原因是斥候深谙地形,擅长夜间行动,乌翼自然同意。
于是,众人皆大欢喜,荀长若庆幸剩下三十多板子也免了。
荆飞等人面面相觑,秦兄弟从民间游侠瞬间成为了掌管三千人的千夫长,实在太不可思议,不过应该是他游说了乌将军。
秦飞羽提出的夜袭之策,太诱人了。乌翼虽是前锋军主将,首战初败,也想要在王离面前立下大功。
中军大帐外无关人等被清空,秦飞羽暂时站在了二十将领的后面,前锋军列阵整齐。
号角再次奏响,响彻数里,所有人面色严肃。
秦飞羽听着号角声看着站在最中心的乌翼,热血沸腾,心中暗道:“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三军主帅,拥有兵权、坐拥城池,这样才能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
忽然,他想起了虞姬柔美的娇颜,以及李伯那诀别的脸。
乌翼站在帅案之前,神色肃然,朗声道:“副将连逸。”
“末将在!”
“你率领五千骑兵,分为五队,巡视班氏、阳原等地,防止叛军偷袭我军粮道。”
“诺!”
连逸上前,接过手中令箭,转身前往列阵所在。
“副将乌行。”
“末将在!”
“你点起三千精锐组建夜袭营,与秦飞羽今晚夜袭灵丘,烧毁叛军粮仓,若未完成使命,提头来见!”
“诺!”
“剩余将领,今夜子时再次擂鼓点将点兵,准备向东攻取叛军营地。”
“嗨!”
所有将领“嗨”的一声,然后开始安排各自手下兵马休息,此时才下午时分,今夜子时出征,自然要多多休息。
立刻有一名将领来到秦飞羽面前,此人正是副将乌行,乌翼的大侄子,也是心腹。
刚刚就是乌行赞成秦飞羽的夜袭之策。
秦飞羽被他领到了一座营帐之中,然后立刻让乌行去准备了些东西,没想到对方一脸惊愕。
乌行在夜袭营监军,是限制秦飞羽权力,不过他丝毫不恼怒,反倒觉得是一大助力,毕竟他刚到前锋军中,丝毫没有地位,也不认识人。
片刻后。
乌行从抽调来了三个精锐步卒营,一个营由一个千夫长带领一千人,合成了夜袭营。这些人平时是负责守卫前锋军主将乌翼的护卫,可以想象多么精锐,也可以想象乌翼对夜袭营寄托了希望。
营帐中,很快有三名千夫长陆续进入。
临战前夕,秦飞羽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拱手一礼,正欲开口,对方声音传来。
“秦将军,末将杜信越。你连那滇蛮都能战胜,末将对你佩服到五体投地。”
杜信越进来后见到秦飞羽如看着珍宝一样。
秦飞羽打量过去,此人十分豪爽,不过所穿的铠甲样式,没有那么威武,较乌行差了一个等级,看来秦军铠甲等级分明。
“哪里哪里,侥幸罢了,希望今夜我夜袭营也能有一番成果。”
秦飞羽谦虚说道,只见剩下两个千夫长没有杜信越那么热情,显然并不服他。
行军打仗,将不服帅,乃是大忌。
更何况是夜袭营,在历史中夜袭能够成功的次数寥寥无几,由于在古代没有通讯设备,加上夜晚不能看清楚敌人,军队容易混乱甚至自相残杀,必须要有严密的行军计划。
而这三位千夫长乃也是夜袭营的核心。
秦飞羽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方才我听乌行将军说三位千夫长手下的步卒,乃是前锋军中最精锐的将士。”
“如果你们真的不服我,我就去找乌行将军,再换其他的千夫长。否则你们再精锐,不听号令也只是一堆散沙。”
“三位千夫长,我秦飞羽若论行军打仗不如你们。”
“你们不服我也是自然,可你们需知,尔等不是为我秦飞羽而战。此战不止关乎三千夜袭营兄弟性命,还关乎五万前锋军,乃至赵燕之地的局势,甚至影响整个大秦帝国气数。”
秦飞羽几句话,让三位千夫长目瞪口呆,没想到不服从他还有那么多的危害,甚至还牵扯到了大秦帝国的气数。
稍有偏差,他们可能是帝国的罪人,于是个个面目羞愧,原本还想使一点小性子,让秦飞羽滚出前锋军。
秦飞羽见他们一脸懵逼,继续忽悠,给他们讲了一个故事。
很久以前发生了场战争,一名骑士胯下的马吃草吃坏了肚子,导致这名骑士堕马,骑士堕马之后怀里的情报被敌军截获,敌军靠这个情报,打赢了一场战役,然后屠杀了许多人。
这一场战役导致骑士的国家男丁锐减,最后国家被灭亡。
总结来,就是那根草惹的祸,一根毒草可以让国家覆灭。
这一下,三人算是十分佩服,觉得他说的头头是道和乌翼将军一样,压下了不满的心。
“步卒第三营,千夫长杜信越,愿听号令!”
“步卒第五营,千夫长池上,愿听号令!”
“步卒第六营,千夫长范生,愿听号令!”
乌行在营帐外偷听,暗暗点了头,没想到秦飞羽轻而易举通过了这关考验,历来军中老兵很难接受新将领,导致将兵不合。
于是他走入帐内,淡淡道:“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秦飞羽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