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断崖之下,公孙离被裴擒虎,橘右京,程咬金三个人团团围住。
她背靠岩壁,怀中抱着纸伞,缩在墙角不住地发抖。
裴擒虎走上来,笑道:“这不是射抵协的通信员吗,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公孙离强忍着害怕,答道:“我…我要送信…”
三人突然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公孙离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笑,抿住嘴不敢说话。
裴擒虎突然大声说道:“这里是我们关射协的狩猎场,你不知道吗?”
公孙离被他一凶,委屈得几乎就要流下泪来:“我…我真的不知道呀……我这就走!”
裴擒虎哼了一声,说道:“关射协的猎场,由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公孙离听他这么说,不知道该怎么答复,手里的纸伞抱得更加紧了,两只兔子耳朵软垂下来,浑身颤抖如筛糠。
程咬金扭动腰肢,挥舞双斧,说道:“你说你在送信,送的什么玩意?”
公孙离见他身形魁梧,姿态吓人,更加害怕。但还是摇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地答道:“我不知道呀,我不能看。”
裴擒虎笑道:“既然她不招,我们只好搜她的身,这叫做无法可想。”
他一边说一边一步步走近公孙离,满脸淫邪。
公孙离虽然灵活,但是被他们三个人围住了,加上吓得两腿发软,哪里还有逃跑的余力。她跪坐在地上,紧闭住双眼,把头别过去不再反抗。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破空而至“你们三个给我住手!”
裴擒虎吃了一惊,他脚下用力,向后飘出三丈,拿桩站住。
有一人从断崖之上从天而降,三人定睛看去时,原来是虞姬。
公孙离素与虞姬交好,此刻见虞姬到来,忙挽住虞姬的胳膊,半个身子躲在虞姬后面,仍是不住地发抖。
虞姬见公孙离被欺负得如此狼狈,对着三人怒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公孙离是我们的通信员,你们三个为难她一个,可还要脸么?”
裴擒虎哼了一声,说道:“哼,我们有一说一。她擅闯关射协的围猎场,这又怎么算?”
虞姬虽素知公孙离喜欢闯祸,但是眼见这里是断崖,周围别说野怪,就连杂草都难得看见。
她义正辞严地答道:“莫说这里并无野怪,就算这里真是个围猎场,又何时成了关射协的领地?”
裴擒虎的谎言被她当众戳破,心中怒不可遏。他冷笑说道:“是便如何?你小小的射抵协,不日便被屠戮殆尽。怕死的赶紧滚蛋,不要打搅了老子的兴致。”
虞姬正色道:“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难道你们有兰陵王和花木兰,就可以恃强横行,蛮不讲理吗?”
裴擒虎哼了一声,说道:“我们会长和副会长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谁来同你讲理?”
就在这时,程咬金突然拉住裴擒虎的胳膊,小声说道:“这个虞姬是项羽处长的女人,得罪了她,只怕于那边不好交代……”
裴擒虎一惊说道:“什么?”
橘右京也冲着他点点头,示意程咬金所言不错。
虞姬与项羽感情和睦,可惜因为阵营不同,不得已分居两地。此刻她眼见项羽在关射协令这三人束手束脚,不由得暗叫侥幸。
裴擒虎怒道:“呸,他一个坦克也当上处长的位子。照这样下去,连门卫夏侯惇都有一日,要爬到我们头上!”
虞姬不料他竟会如此说,她皱着眉头,说道:“既然怕了霸王,就赶紧放我们走路!”
裴擒虎虽然心中愤懑,却也当真不敢得罪项羽。此时他恨得目眦欲裂,眼里如要喷出火来。他恶狠狠地骂道:“滚吧!”
虞姬拉起公孙离的手,冷笑道:“关射协能进退,知荣辱,果真是好汉子,大丈夫。”
说完便拔步准备离开。
突然从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且慢!”
众人都吃了一惊,扭头去看时,原来是盘古。
裴擒虎错愕不已,说道:“副…副会长,你怎么来了?”
虞姬知道盘古在关射协是和花木兰并列为副会长的,只是从来没见过他与人动手。此刻见他出现,不知对方想要做什么。
裴擒虎也是一般的心思。他早听别人说过,盘古的真实实力,甚至不在会长之下。又素闻盘古刚正不阿,性情笃直。此刻他担心盘古纠查自己为难敌使,谎报地盘的责任。
盘古咳嗽一声,对着虞姬说道:“你自己也明白,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难道为了你是项羽的妻子,我们就从此忍让?想必项羽他自己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为了女人破坏兄弟感情的事。”
裴擒虎料不到盘古竟然帮着自己说话。眼见身为副会长的盘古,稳压项羽一头。他大喜之下,连声附和。
虞姬听盘古这么说,冷冷地道:“久闻关射协副会长盘古雅量高致,德行素著。却原来也和那边几个小人一般的苍蝇逐臭。”
盘古哼了一声,拔出巨斧,用力虚劈,说道:“大地之上,挡我者死!”
公孙离拉住虞姬的胳膊轻轻摇动,害怕地说道:“姐姐,他和花木兰齐名,我们打不过他的。”
虞姬瞪了公孙离一眼,正色道:“弱小,并非服从恐惧的理由!”
说完,她手持双弩,摆个架势,严阵以待。
公孙离见状,也只好抱紧纸伞,在旁助阵。
盘古嗤笑一声,对着裴擒虎等三人说道:“你们回总部去吧,这里区区两个射手交给老夫就行了。”
三人知道区区两个射手,对盘古而言殊不足道。听他这么说,便依言离开。临行倒也没忘恭祝副会长旗开得胜。
盘古手持巨斧,看着三人走远了。突然席地而坐,把斧子随手插在地上。对着虞姬和公孙离说道:“都坐吧。”
虞姬冷冷地说道:“既然早晚要动手,便不必先礼后兵了。你实力高强,我们打不过你那也没什么。但是你坐在地上,是瞧不起人吗?”
盘古闻言也不说话,只是瞪视着虞姬。他眼神凌厉,然而虞姬在他瞪视之下,仍是神色镇定,并无一丝一毫的局促。
盘古直起身来,并不拿斧子,对着虞姬和公孙离深深地一鞠躬。
虞姬料不到他会有这般前倨后恭的举动,心中错愕,不知他在搞什么把戏。
盘古抬头说道:“好个虞姬。就算明知不敌,却也毫不畏惧。不愧是西楚霸王的妻子。英风侠骨,女中豪杰。请受老夫一拜。”
说完,便又是一躬到地。
虞姬本以为他出语客气,必定暗含讥嘲,却不料盘古神色恭谨,语气诚恳。反而弄得她不知如何答复,当下一拱手答道:“可不敢当。”
盘古微笑说道:“我先前看你敢于以一己之力相救你们通信员,还道你是仗着丈夫在关射协为你撑腰,而有恃无恐。待见到你连老夫都不惧的时候,终于确定你是真的正直勇敢。项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虞姬看他果然没有恶意,忙放下双弩,说道:“适才言语多有得罪,小女子在这里谢过。”
盘古轻轻摇摇头:“有什么得罪?挑战强者是为勇气,欺凌弱者是为怯懦。关射协里的人物良莠不齐,冒犯了两位姑娘。是老夫管教不善,我才应该道歉。”
说完,他又是深深一躬。
虞姬忙道:“先生言重了。”
公孙离之前一直吓得发抖,此刻见盘古性格平和,终于放下一颗心来。
盘古抬起头来,说道:“老夫有一件心事,想和两位谈谈。”
虞姬点点头道:“先生在关射协都是位高权重,我们两个在射抵协都人微言轻。有什么想说的,只管示下便是了。不必多礼。”
盘古微笑说道:“你这般通情达理又善良正直的姑娘,难怪楚霸王喜欢。”
虞姬脸上一红,说道:“快说正事,不要打趣。”
盘古点点头,说道:“老夫希望,两个协会可以和解,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公孙离吃了一惊,说道:“关射协强大,射抵协弱小。我们当然想要求和。”
不料虞姬白了她一眼,说道:“射抵协虽然不堪,总还有立身的办法。要我们俯首称臣,摇尾乞怜,恕我不能做到。”
盘古点点头,说道:“姑娘误会老夫了。不是叫你们委曲求全,而是真的希望两个协会不要再继续杀伐下去,达成平等的和解。”
虞姬闻言,沉吟不语。
盘古见状说道:“你在担心兰陵王和花木兰吗?”
虞姬点点头。
盘古叹口气,说道:“花木兰虽然性格桀骜,其实心地善良,这个提案她倒不会反对。难的是兰陵王,他一意孤行,老夫的话也听不进去。”
公孙离闻言,说道:“兰陵王才是你们会长,他不答应不就没有办法了吗?”
盘古说道:“最近他的弟子百里玄策学有所成,兰陵王很疼爱这个弟子。但是玄策的哥哥百里守约在你们射抵协。他们兄弟情深,百里守约也早想过加入关射协陪伴弟弟。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虞姬点点头,说道:“我又何尝不想和丈夫见面?然而毕竟阵营有别,凡事只得从权。”
盘古说道:“强分阵营本是愚蠢至极的。徒然葬送了许多友谊,亲情。我看兰陵王架不住弟子的哀求,多半心软之后会答应百里守约入会。以此为契机,我希望能让两个协会化敌修好,你们的意思呢?”
虞姬说道:“倘若真能办到,小女子终生铭感。”
盘古说道:“这件事先不要传出去,两个协会都有不希望和解的人物。让他们知道了,诸事不利。”
说完,盘古和两人寒暄了几句,便起身返回。
虞姬和公孙离也离开断崖,向着协会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