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瑰一脸惊愕地看着宇之,“啊?你喝酒把脑子喝坏了。”宇之看着她难以置信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肩,“骗你的”“唉,你吓死我了,你看起来也快到而立之年了吧,我还以为你想老牛吃嫩草呢。”宇之看着她笑了出来,“哈哈,其实我有个妹妹,我很多年没见过她了,她现在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了。”
“那她现在在哪儿?”宇之摇了摇头“不知道,现在是死了,还是在日本,她还在换牙的时候,那群倭寇到这儿来打杀抢劫,我当时是守城的一个小将领,他们屠杀了我父母之后,又拿我妹妹做要挟,我没办法,就只能落草为寇了。”说完还看了看朝瑰,“不对,落海为寇。”
“哎,你一直待在宫里,应该没坐过船吧,我看这一时半会儿也没人来救你,要不一会儿带你坐船去玩。”朝瑰没回答他,“我其实坐过船。两年前,父王带我们去京郊十三陵祭祖,就是坐的船,只不过是在河道里,我记得那次坐船,浩浩荡荡,带了很多仆从,岸边的百姓,见了船,都下跪行礼,拉纤的纤夫也很多,他们都很卖力,没有人敢松懈。看起来一派皇恩浩荡的样子,但父王其实根本没有坐船,在船上的只有我和哥哥,一伙行刺的人,杀了船上大部分随从,锦衣卫首领曹扬和那天来救我的那个人,带着我和哥哥逃了出去,我到现在还很害怕坐船。”
宇之拿起桌上的酒,倒了一杯给朝瑰,拿着酒壶跟朝瑰碰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哎哎,再来一杯。”“我喝过了”“快点,再倒一杯”
沁水公主府上的客厅里,坐了四个人,卢玉昆,沁水公主,文啸,冯远还站了一个张坎,“文将军,既然不让我将此事上奏给陛下,也应先拿出十万金去换公主吧,这十万金,若是将军心疼,待我和公主回京后,派车队返还与你。”
沁水哭得梨花带雨,“我就不该让朝瑰姐姐过来,这个蛮荒之地,本就不是姐姐该来的地方。”文啸开口道,“公主别哭了,我亲自带人把黄金送去。”卢玉昆喝了口茶,说道:“我去吧,文将军还是在这里把琼州城守好。”
卢玉昆回厢房,换上一身红色袍服,又重新梳理了因为被绑在房里已经凌乱的发髻,带上来琼州时的仆从和十万黄金,大张旗鼓地去寨子里接朝瑰。
这时朝瑰和宇之正乘着一艘小船,在海里捞鱼,“哎,你捞那边,那边多。”宇之不听,“你第一天出海,你懂什么。”说着拉网,一条条活蹦乱跳的鱼被宇之捞出来,“真厉害”朝瑰把鱼放进鱼桶里,突然腹部的伤口又撕开来,坐在了甲板上,宇之急忙把船往回划。
船到岸时,朝瑰又不能站起来,宇之跑过去开玩笑,“快叫宇哥哥,我抱你下去。”朝瑰也跟宇之混熟了,故作撒娇:“宇哥哥”宇之听不得这种喊,立马把她抱了起来,往寨子里走,迎面遇上带着大队人马,锦衣华服的卢玉昆,“快放我下来,扶着我。”宇之盯着卢玉昆,看了一会儿,“啧啧,外面传的果然不错,这驸马长得,嗯,你赚了。”朝瑰蹬了宇之一眼,卢玉昆已经下马走到宇之和朝瑰面前,卢玉昆向公主行礼,“公主,微臣救驾来迟。”宇之好眼色,就势把朝瑰往卢玉昆怀里一推,卢玉昆把公主抱起来,抱到马上,方才自己上马,坐在朝瑰身后,他一手揽着朝瑰,一手拿着马鞭,“驾”一声,马边一扬就出了寨门,宇之在后面大声喊叫:“那什么,驸马,我没碰她!我老了,你别多想。”
“你不要搂太紧,我肚子上有伤口。”卢玉昆把手松开,说:“我听到了,他说他没碰你。”朝瑰故作玩笑地逗卢玉昆,“他没碰我,不代表我没碰他啊,我跟你待久了,碰见这种有趣的哥哥,风流一夜也是很正常的事。”“啊”卢玉昆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下,“你干嘛掐我,疼死了。”卢玉昆气得冲她吼:“现在你还跟我开玩笑!”朝瑰被吓到了,卢玉昆才放缓语气,“我担心了你一夜,生怕你出事,你又跟我嬉皮笑脸。”
朝瑰伸手去扯他的衣袖,“哎呀,玉昆哥哥不要生气嘛,我就是怕你担心才开这种玩笑的,要真有什么,我早就撒谎骗你了,再说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两人骑马到了沁水公主府上,公主府上,羡帝的钦差已经到了,朝瑰被掳走的当天,张坎就送了密信给太子,太子收到信便奏报羡帝,羡帝派了离琼州最近的钦差,带兵马去了琼州,现在文啸已经交出了虎符,跪在堂上。
“给公主驸马请安”“钦差大人快快请起。”“微臣救驾来迟,文将军已将虎符交出,但陛下不放心,让臣清剿琼州倭寇之后,护送公主回宫,虎符暂由臣下保管。”
公主看了文啸一眼,又想起他不交虎符,又不愿对自己施救,不免心寒,也没有叫他起来,只跟钦差大人继续交谈,“大人这次带来多少人马?”“皇上拨给臣备倭兵十五万,已在路上,不日便可抵达。”“
大人,我有一事相求。”“公主请讲。”“灭倭寇时,倭寇的首领和其余统领先不要杀。”“微臣谨遵令旨。”
沁水公主叫人熬了汤药送了金创药给朝瑰,也没有自己去见她,只说小公子一天没有见到父亲一直闹腾,只让宫人代自己致歉,实在是没有办法去向她赔罪了。
卢玉昆拿了药给朝瑰上药,看到结痂又裂开的并不窄的伤口,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怎么割得这么深?”朝瑰在床上把玩着药碗,漫不经心地说:“就是那个抱着我的人,割的呗,怕我跑了。”卢玉昆把药一点一点撒在她的伤口上,又用纱布细细包裹起来,帮她把衣服穿好,躺到她身边,轻轻抱住她,“夕夕,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