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放你们一命,还是离开才是。”
白夜面色苍白,她望着怀里的白溪,确实,若是陆安言的剑再往上一点,那就是心脏处,便是大罗神仙也就不活白溪了,而以白溪的内力,护住了心脉,相比之下,这点伤确实不算什么。
白夜低头瞧着白溪,面上还是那般冰冷,“你为何替我挡剑。”
闻言,白溪轻笑一声,似是扯动了伤口,一阵蹙眉,而后才说道:“为何?因为我本就是为你挡剑的。”
白夜的身子微微一颤,此话竟是刺痛了她的心。
“溪儿,日后,剑来你挡,敌来你杀。”
“为何?”稚嫩的声音里却是一片平静,便是这两个字都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因为你是为她挡剑而生的。”
因为你是为她挡剑而生的……
白夜心里忽然涌现出无限的酸楚,她撇过头去,面无表情,眼中却是更加无神,“你恨不恨父亲。”
“恨。”
白溪轻轻的吐出这一个字,便是这一个字深深刺进了白夜的心里,喉咙处一甜,白夜重新看着她,笑道:“你恨不恨我。”
早便是做好了准备,恨便恨吧,这是她的错吗?是她前世欠白溪的吗?为何父亲自小便对白溪做此嘱咐,难不成她白夜就是白痴,就是笨蛋,就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吗?难不成她就无法挡住那剑,杀死那敌吗?
“不恨。”
两个字,又是让白夜身子一颤,她眼中的泪水忽然溢满,撇过头去,冷声说道:“你说什么?”
那声音中分明带着一丝颤抖,分明是已经听见了却是不敢相信。
白溪微微一笑,望着眼前这个从小便是倔强无比的妹妹,她轻轻起身抱住了白夜,凑到白夜的耳边说道:“爹爹从小便是这般嘱咐我,只是因为你自小便是身子骨不好,而你却是家中万花剑的指定传人。我恨他,我恨母亲,为何将我生出来,但是我不恨你,因为你是我的妹妹,保护你,本是我的责任,这些……都是……我……自愿的……呵呵……”
白溪的话语竟是有些断断续续的,而后消失了,白夜抱住她的身体,心里忽然有些慌乱,她扶住白溪的身子,看着白溪面色上满足的笑容,惊慌的唤道:“白溪!白溪……”
触手一片温热,白溪的背部早便出现了一片透明的树叶,水晶一般反射着光芒,而那树叶慢慢的被鲜血染红。
“白溪——!”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白夜唤了一声,眼泪悄然落了下来,方才白溪抱住她的时候正是为她挡住了这片树叶,她却是什么都不说,最后的那一声笑,竟是那般的苍凉,她是想听自己唤她一声姐姐的,是的……
“姐姐,你又偷懒了。”
“夜儿,不许告诉父亲,否则姐姐要挨罚了。”
“就不,夜儿就要去告诉父亲!哼哼!”
“夜儿——!”
“白溪,偷懒可是不好。”
“你自去告诉父亲便是。”
“哼!你让我去,我偏不去。”
“呵呵,我自会去领家法。”
“你!”
那年,她还小,她不懂为何姐姐要这般劳累的去练剑,而她却是可以轻松的玩耍,只是,望着姐姐那满是汗水的小脸,她心里欢喜的很。她知晓,她的悟性很低,武功进展很慢,若是姐姐能够很厉害,那她便是可以偷懒,便是可以被姐姐保护着,所以,她要时刻监督着姐姐练功,若是有一点偷懒,她便去告诉姐姐最怕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