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绕过初子颜这才走到旁边坐了下来。
初子颜随着他的身形看去,这才发现离花园几步的地方,竟然有个亭子,只是在如今这般黑夜了,若是不熟悉的,不仔细看定是发现不了的。
缓步走了过去,那石凳和石桌上竟是一场干净,初子颜缓缓坐下去,却是有一瞬间的愣神,她嘴角浅浅露出一丝笑来,看向琴音,“早便听闻相爷大名,却是没有机会交流一番,如今一见,果然是如此年轻便是身居高位,却又不骄不躁,子初佩服之至。”
她这番话语用的是子初,而非以诺,本是想要无意间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她的目的再明显不过,她想要总他口中得知些什么。
琴音却是抬头看着夜色,一句话不说,并非无视,而是根本没有将她看在眼里,能进他眼里的人和事确实没有几个。
初子颜也不生气,坐在此处,没有再开口说话,手中把玩着一片花瓣,在这冷风中瑟瑟抖动着。
良久,好似是坐着的石凳都凉了,琴音才转头看着她,好似是在仔细瞧着一件精美的瓷器,而后才说道:“你明知暗处藏着人却还要问我事情吗?”
见他终于开口说话了,初子颜抬头看着他,眼神有些恍惚,轻声说道:“若是你会告诉我实情,便是在地狱,我都会问。”
又是过去了许久,琴音忽然动了,他站起身子,“若是你敢问,我便敢实话实说。”
初子颜浅浅一笑,也是不再坐下,方才坐在石凳上时,那有些温热的石凳便是告诉她,此处有人,而琴音没有说,她也便没有说,此时琴音说了,而且这般明目张胆,那么,她也要说了,也是这般明目张胆。
“对于军营里的补给……”说到此,初子颜来到花前,轻声问道,“是左相管理还是右相。”
琴音转头平静的看着初子颜,眼睛里没有一丝闪动,好似平静的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事物,“从四年前便是由我来执掌。”
心中一颤,琴音特意从四年前开始说起,便是知道她在这几日的活动,想来,这京城里只要是有心人便都是知道了,只是,她不怕,便是知道又如何,便是云澜渊恼怒又如何,难不成会为了一个冤案而不顾庆安国的百万雄师要了她的性命?
初子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般想着,她也是放开了,转身面对着琴音,纵使那躲在暗处的人知晓又如何?她便是要他们知晓!
“左相可是知晓四年前军事补给出现的漏洞?”
“知道。”
“是相爷做的账本?”
“我亲自做的。”
“皇上的意思?”
“嗯。”
“右相可有参与?”
“有。”
“是谁向皇上告密说初将军叛国?”
“是我。”
“为何?”
“证据确凿。”
“你可知道我是谁?”
“……”
说到此,琴音却是顿住了,他望着初子颜眼中的平静,好似是一片死水,起不了一丝波澜,她问的大胆,他回的也是大胆,他们都没有在意暗中躲着的那些小人物,只是做着彼此觉得正确的事情。
“不知。”终究是琴音败了,他确实是不知这个突然出现的颜子初究竟是谁,便是那名闻天下的百晓通月川,他都曾经书信一封问过,都是未知,只知她的师傅名为华浅,她的师兄是篱清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