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星无月,夜凉似水。
躺在石台上更是凉透了心。小风坐起来,发现他右边的男尸和左边的罐子,男尸不用想也猜到是晋源,黑乎乎的看不清相貌;罐子陶制,不大,半米高,罐体幽暗发光,又有淡淡黑气缭绕。
耳中传来呼啸风声,四周却平静无风。侧身左看,二十米外一群人打的天昏地暗,狂风骤雨,天光地火好不热闹。不过那风雨,光火都在那些人周围十多米内,笼罩其中,其他地方漆黑一片。因为有光不难看出是背对自己的一人独挡对面几人。看背影是那个女妖,女妖身形单薄,但是面对多人一点不落下风,舞动白色衣裙,那猎猎狂风就是从她身边刮起,阻挡对面的人的招数,使对方攻不过来。
虽然略远,但是小风透过光火,看到对面的人中有靠山村的村长爷爷、迷糊爷爷和老昆叔,还有要借宿的温先生、剩下十个白衣人都不认识。
这如电影特效的场景让小风恍然,这就是晋源告诉他的灵力的展现,那些没有近身厮杀的惨烈,看着酷炫,不真实,各种灵力凝结成形状各异、形态不同的武器或招式,泛着不同的色泽统统悬浮攻向女妖,不过都被女妖伸开双臂召唤的风灵凝结的风墙挡在半空。
双方胶着,一方急于攻过来,一方只守不攻拖延时间。
小风觉得自己不能光看了,他忍着浑身难受,抱着罐子下了石台。
战火纷飞中的人们没有看到黑暗中走来的孩子,直到一声用尽力气的大喊:“住手!”
这一声在战斗中的人们听来声音并不大,但是听到女妖的耳朵里却如一道惊雷,她猛然加大风力,风墙化作风斩,斩向对面成扇形排开攻击的的众人。众人承受不住纷纷后退,攻击女妖的各种招式和灵武先后消散于无形,其中两人受不住攻击,跌坐在地上,嘴角随即有血溢出。
女妖趁对方防御,转过了头,看到活着的孩子不可置信的问:“怎么会这样?”当看到他手里的养魂罐,脸色惨白,语气凄厉:“放下罐子。他呢?”
“他不想回来,他说‘生无可恋,何必要生,难以面对,何必要聚!’|”小风边说边往后退。
“不可能,你胡说。”女妖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喊完转身,忽然一阵狂风加烈火攻击对方:“都是你们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对方众人茫然中连忙抵挡,中有一人不慎被熊熊烈焰缠身,一声惨烈的叫声后化为灰烬,另有两人受伤。
见此情形,对面九人中一身白衣,外披白色齐腰披风的男子低沉声音响起:“对方风火双修,水灵者退后一步,护,其余者攻。小心孩子。”
女妖听了“嘿嘿”冷笑两声,并不把对方看到眼里,一手风,一手火打撒对方水灵形成的防护罩,阻断对方的一阵攻击,并且一人倒地不起,生死不明。
就是小风这个初窥这个世界灵战的人也看出双方差距悬殊。之前女妖似乎并无伤人的意思,只是抵挡防御不让对方攻过来,现在失了望,红了眼,不过两句话的时间一人飞、一人生死不明,两人受伤,只怕再打下去也是枉然。小风低眸一想,随即喊道:“停手,否则我把罐中摔碎。”
女妖忽然停手,转身叫到:“不要。”说着要抓向小风。
身后的人见状,纷纷攻击,招招打到女妖身上,女妖的嘴角有血,眼眸红光乍现,她回身抵挡。发出的招式更加猛烈,又有两人生死不明。
小风见状只得大喊:“住手,都住手。雪儿,他有话让我告诉你。”
女妖听到这里,停了攻击,很快的转身。
其中那个外披白色齐腰披风的男子一摆手,对方也停止动作,纷纷看着他们要救出的孩子。
小风这时明白了晋源为什么最后会喊出女妖的名字,就是让女妖相信他的话:“他说‘告诉雪儿过去都过去了不要强求,告示她我不后悔和她的二十年。’”说着又退了几步。
女妖雪儿绝望的说着:“不可能,这不是他说的,你骗我。”
“你知道我没骗你。”小风陈述事实。
“你走,你把罐子给我,你走。”女妖忽然很疲惫,只想把罐中抱回怀着。边说边走向小风。
小风抱着罐子连退几步说:“你站在,他还说了别的。”
女妖停住:“还说了什么?”
“他说让我回来把这个罐中打碎。”这时的小风已经退到躺在晋源尸身的石台边,说着狠狠的把罐子磕向石台的一角。
随着一声尖厉的“不要”,罐子碎落到地上,一缕柔和的亮光升起,散开,点点磷光越飘越散,最后消失在天地间。随着消失的还有女妖那凄厉的喊叫声:“不要,回来……”
这时女妖低下了头,眸子中满是恨意的看着小风:“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打碎它。”那是她活着的动力,既然别人不让她活,她也不想让他好受,说着她伸手抓向孩子……
她不想用火灵把孩子烧成灰,想把他撕碎,只是终究动作慢了一步,身后的六个人早已分散在她两侧,各就各位提防她的动作。见她要动手,早已准备的招式招呼到她身上。
女妖究竟是有着千年的修行,这几个人的动作也不过让她退后了一步,没有抓到孩子,让她更加疯狂了,狂风烈火从她身边旋起,用自己的生命来毁灭周围一切。
这时小风已经被白袍男子抱到了怀里,尽可能的退出这烈火圈子。剩下的几人也是同样的动作,不过还是有人晚了一步,瞬间灰飞烟灭。
在这样的环境下,小风也看不到什么,但是他知道这生死一刻不能坐以待毙,他扭头冲着女妖的方向用着最大的声音喊:“晋源、你的儿女、村子里的人都是你杀死的,你还要杀死多少人?”但是他的声音穿不透女妖的风火墙,女妖依旧杀气浓浓。
“再说一次”这时白袍男子低沉的声音响着他的耳边。
“晋源、你的儿女、村子里的人都是你杀死的,你还要杀死多少人?”他重复一遍,这次不一样了,他觉得声音似乎变得有了力量,像一把利剑穿过风火墙,刺中了正中的女妖。
女妖停止了攻击,周围的风火渐渐小了。
小风见状接着喊着:“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是谁杀了村子里的人和晋源吗?还有你的两个孩子的下落。他们都被你杀死了。你的孩子被你吸了血扔下了悬崖……”
女妖听完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只是看着石台上躺在的晋源的尸身,喃喃的说着:“生无可恋,何必要生,难以面对,何必要聚!原来他们都是我杀的吗?为什么,为什么……”她越问声音越大,似是问着死去的晋源,也似问天问地,却没人能回答她。三问之后她平静了,慢慢坐到石台抱起晋源的尸身,一阵火燃两人瞬间化灰,风起灰飞,了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