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守在门外。
林奚如依旧坐在床塌边,怀中抱着荟狸,白白嫩嫩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它的毛发。
而怀中的荟狸则舒服地打起了盹,那可爱的模样也令奚如心情愉悦了起来。
林奚如抱着荟狸坐在桌前,铺开宣纸,研磨,起书。
怀中狸奴倒也安分,小姑娘就一手抱着它,一手持笔写信。
林奚如赶在晚饭前写完了信,卷起来,挂在荟狸尾巴上,道:“荟狸,去皇宫找阿姐。”
荟狸起先很反感有任何东西套在尾巴上,但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听罢,荟狸从林奚如怀里一跃而起,跳上窗户,从缝隙里钻了出去。
奚如推开门才发现夜幕已经降临,已到晚饭的时辰了,便调整好情绪,匆匆前往正厅用餐。
天色渐渐暗沉,依稀有几颗星辰在空中闪烁,逢沐殿中的少年正在继续作一幅水墨画。
画中依稀可辨一姑娘,五官并不清晰,只记得那如沐春风般的笑颜。
画中人站在一片蓝紫色的花海中。那蓝紫色的花,想必就是鸢兰草罢。
过了半晌,一黑衣蒙面人从暗处走出:“恕属下不力,整个瑞安都没有名为林耀西的男子。”
“无妨,这在我的意料之中。”霍轻愁的笔下一顿,面色如常地说道。
东月静静地站在原地,又道:“可万一他是二皇子或者三皇子的人怎么办,你的行踪就暴露了。”
桌前人并未停下笔,仿佛无关自己:“无妨。”
“轻愁,你到底怎么想的。你真的不打算参与太子之争?”东月倒是急了,毫不拐弯抹角的问他。
霍轻愁这才停下笔,回眸看他,眼里含着不明的情绪:
“东月,我知道你与我一起长大,你一直希望我能当上皇帝,成为最强大的那个人。
可我是谁啊,我有什么资格?倒不如就这样平平淡淡,了却此生。
我不在乎皇位,也不想参与那些勾心斗角。”
东月见他这自暴自弃的模样,一时间又生气又难过,却还是嘴硬道:“你再如此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也会离开你。”
霍轻愁也只是笑了笑,道:“离开我也好,你会找到一个更强的主人。”
东月见不得霍轻愁这么自暴自弃,只得转移话题:“乞巧节的时候,宫中要举办乞巧宴。
到时候各家小姐都要参加,你要不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我还早着呢,再说我中意也不会有人看上我啊。”霍轻愁依旧是淡淡开口。
“真是无可救药。”东月丢下这一句就叉着腰离开了逢沐殿。
屋内的烛焰被风吹动,忽明忽灭。晚风送来了一缕荷香,好闻得紧。
霍轻愁这才开始认真思考方才的问题。
虽然贵为皇子,但空有虚名,以后自己的婚事又该如何,自己都不清楚。
若说对谁心动过的话,那就只有那位公子,和之前梦中的姑娘有八分相似。
可无论是梦中人还是那位公子,都寻不到。
如果将来没有姑娘愿意从了我的话,找个男子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这宫中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大不了最后双宿双飞,归隐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