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飞机在飘渺的春雨中顺利抵降落在了避难所的停机坪上。申进在飞行员准备室里看到了大腹便便的艾尔莎,差点高兴得跳了起来。艾尔莎要不是挺着大肚子,一定也会飞扑上去。艾尔莎看到申进受的那些伤,不禁怦然心疼,连忙拉着申进到了医疗室里。
在医疗室里面,巴拉克正和凯特在那里苦思冥想,想着什么。申进看到他们便笑着说:“两位大科学家,有什么想不通的?”两个老人看了看申进笑着说:“哎哟,避难所里所能造出来的射线发射器我们都试过了,就只有一种五十年代发现的射线弄不出来。”
“哦?是什么射线呢?”申进问。
“凯瑟琳李射线。”汉娜说着就把一个药箱递给了艾尔莎。本来这种基本的治疗汉娜也可以代劳,但是艾尔莎却乐于这么做。
“凯瑟琳李射线?它是在什么时候被发现的?”申进问。众人看着汉娜,汉娜疑惑地问:“这是让我来回答吗?”
“哈哈哈。”凯特突然笑了起来,她说:“记住了,这样看着你就是期待你作出反应。资料这玩意你最权威了,肯定由你来回答了。”这对于申进来说又是个神奇的现象,本来冷冷的汉娜突然变得有点人味来,实在不知道她在这段时间里受到了怎样的锻炼。只听汉娜说:“凯瑟琳李射线,是在2051年5月,欧联邦的科学家,凯瑟琳库克所发现。”
“库克?”
“嗯,没错。他是库克集团的劳伦斯一世的胞妹。因为在发现射线的时候,凯瑟琳还没和物理学家李伦离婚。所以他们把射线命名成凯瑟琳李射线。”汉娜回答道。
“库克……,那是在探险队回来之后了。呀哟!”申进说着就叫了起来。艾尔莎笑着把消毒的棉球拿开,然后为申进涂上了烫伤药膏。她笑着对申进说:“怎么了?你又在想着跟瘟疫有没有关系吧。我们都商量过了,的确很可疑。”
“那凯瑟琳李射线有什么特点呢?”申进问。这时,巴拉克插嘴道:“这个还是让我来说吧。小汉娜说的怕你听不懂。”
“我是小汉娜吗?”汉娜问。巴拉克笑着没有回答,他说:“凯瑟琳李射线,有点类似于微波,但是传播距离很长。辐射功率达到一定程度能让分子加速运动。”
“分子……加速……”申进显然对着些名词还不大熟悉,只能歪着脑袋等巴拉克解释。只听见巴拉克继续说:“嗯,能让物体发热。不过它跟微波不同,它能穿过金属。”
诚然,即便是从巴拉克口中说出来的原理,申进都不大能明白。不过他还是能抓住一个重点,就是这种射线能传播得很远。也许能从遥远的太空中穿到地面。
“那,我们怎么才能得到凯瑟琳李射线呢?”申进问。巴拉克说:“这个我就知道了,麻省理工有一台。”
“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申进说。然而,凯特戳了戳申进的脑袋说:“这么着急干什么?你看你的小媳妇那个腮鼓成什么样子了?即便要去也只能等亚伯他们把对付皮球的武器做好了才能行动。”申进听了凯特的话,看了看艾尔莎,发现她果然鼓起了腮。他便笑着说:“好好好,不走了。不过我饿了,大家一起去吃饭吧。”
于是,众人便齐聚在了餐厅里面。申进惊喜地发现了裴颖也挺着一个大肚皮,他看了看裕美,却没觉得裕美的神色有什么不对。申进又看了看申岭,不禁叹了口气。
申进没见到阿拉伯罕和传说中的杰克,便想申岭询问了起来。申岭对申进说:“我们刚才偶然间发现那皮球的光线居然可以用来消灭皮球,而且一下就致命了。所以,我把皮球捡了回来让他们试试把皮球的武器取下来,让我们能用得上。”
“哈,那实在是太好了。”申进说着就把他和鲍雷的计划给众人讲了,同时也让汉娜在资料里搜寻所有潜艇的所在地,试图找到一艘还能使用的潜艇。一切仿佛就在一瞬间都安排好了一样,申进突然觉得没有事情可做,只好拉着艾尔莎到房间里面卿卿我我去了。
避难所里面多了申进气氛果然就不同了。艾尔莎、薇薇安和琳这几个女孩子加上小雅,乐此不疲地把申进耍的团团传。申进当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所以避难所里面常常能听到琳在叫喊:“申进!你给我站住!”然后,小雅也会学着大喊:“给我站住!”最后,他们就会在避难所里玩起捉迷藏。但是,申进常常被艾尔莎收起来,让别的女孩子都无法找到。
快乐的日子一晃就过了几天,杰克和阿拉伯罕已经把皮球里面的光束武器装在了一只手枪的里面。于是,申进和申岭父子两拿着新的武器又到了山下猎杀了两只皮球。杰克和阿拉伯罕有依葫芦画瓢又改装了两支手枪。同时他们也把飞机做了些改良,使它更省油。
这一切都准备完毕,众人出发去取射线发生器的日子就到了。他们此行只能去三个人。众人选来选去,还是由申氏父子和阿拉伯罕这几个精壮的男人负责。看申进又要去犯险,艾尔莎当然有是千叮万嘱、依依不舍。但是他们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艾尔莎只能又提起了自己的心,等申进回来了。
飞机在蔚蓝的天空中高速地划破了空气,它翱翔了两三个小时便到了目的地。飞机盘旋在半空中,远远看去便能看到地上游弋着几只皮球。
“看来我们要在飞机上装上他们的武器。”申岭说。
“哦,上帝啊。你这不是弄得像是星球大战一样吗?”阿拉伯罕说。
“星球大战?”申岭疑惑地说。
“哎哟,一百年前的片子了。你竟然不知道?我可以叫你惊奇先生吗?”阿拉伯罕诧异地说。只听到申岭说:“很遗憾呢,我没有你这种年纪。”
“好了,飞机的油不多,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理下面那些家伙吧。”申进打断了两个前辈的互相吐槽。只见申岭笑着说:“我们还是选择那些落单的各个击破吧。”
于是,他们让汉娜把飞机的舱门打开,低飞,让箭发和枪法都最准的申进作为主攻。一旦皮球进入了射程范围,申进便立即开枪把它击毁。
飞机抖动得不算厉害,可是申进要瞄准还得花点时间。他在瞄准皮球的同时,皮球也在瞄准他。在一旁的申岭看着就着急,马上就想着让汉娜把飞机提升,好躲避皮球的攻击。谁料,申进吸了一口气,便扣下了扳机。结果皮球马上就动弹不得了。
就这样,他们利索地排除了危险,顺利在大学的实验室里面找到了凯瑟琳李射线的发生器。同时,他们也带着那些皮球的“尸体”一起回到了避难所。
然而,在他们进入避难所前,汉娜发来了警告,她说:“我们暂时不能降落。原因是云尼山上聚集了几只皮球,如果贸然降落,会暴露避难所的所在。”
“哎,我的上帝啊。他们怎么会看上这个地方呢?”阿拉伯罕说。申氏父子没有阿拉伯罕那么啰嗦,申岭立即问汉娜说:“能把他们精确地定位吗?”
“这个能做到。”汉娜说。
“那我们从山脚下飞机,你等我们把那几个家伙清除干净再降落吧。”申岭平静地说。于是,申氏父子和阿拉伯罕便在山脚下了飞机,戴上飞机上的通讯耳机,步步为营地上山。由于他们事先知道皮球的所在,所以总能掌握先机,化险为夷。
一路无惊无险,让阿拉伯罕意兴阑珊,精神马上就懈怠了。突然,他惊叫了一声,立即就倒在了地上。申氏父子大吃一惊,他们没有听说在这附近有皮球的踪迹。难道是汉娜失误了?
两人连忙跑到阿拉伯罕的身旁仔细一看,只见阿拉伯罕的脚上渗出了紫黑色的血。申岭说:“看来是被毒蛇咬了。亚伯,你忍着,我把你的脚砍下来,没事的。”
“哇!你别开玩笑了,老兄。我一点都不觉得疼。”他一边说一边就爬了起来。申岭不管三七二十一,用一条细绳紧紧地勒住阿拉伯罕的大腿,然后对申进说:“快,把他的伤口割开,让血流出来!”
“呀,你们这群异教徒终于都露出了原来的面目了。”阿拉伯罕一边骂一边想挣扎,然而挣扎了两下便不挣扎了,而且还乖乖坐了下来。因为他的脚完全麻了,根本没有觉得申进有对他怎么样。但其实,他的脚现在已经血流不止了。突然,从他们的耳机里传出汉娜的声音说:“飞机的燃油就要耗尽了,山上还有两只皮球。请尽快清除。”
“别啰嗦。”申岭一边帮阿拉伯罕把绳子绑紧一边说:“快让裕美把抗毒血清带出来。”申岭在情急之中不假思索地就喊出了裕美的名字。过了一会儿,汉娜回答道:“信息已经传达了。不过还有另外一个消息,有一只皮球正在接近你们。”
申氏父子听到这消息,吓了一跳。他们抬头一看,发现一只皮球已经停了下来,看着他们。这也叫正在接近!?申氏父子一下躲在了阿拉伯罕的背后。
“哇!你们这是做什么!?”阿拉伯罕被吓得面如土色,呱呱大叫。突然,一条光束从皮球的眼中喷出。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申岭一下把阿拉伯罕按倒在地上,光束掠过了阿拉伯罕的耳朵旁边直射到空中。说时迟,那时快,申进这时已经举枪打中了皮球。直到这时,三人才松了口气。
这时,耳机里又传来了巴拉克的声音:“牛仔们,看了那些皮球被毁坏前会发出信号招集同伴。我看你们还是进快回来比较好。还有,裕美已经出去了。”
“好。”申岭答应着,又对申进说:“进,你把亚伯背到避难所前的水池和裕美汇合,赶快给他注射血清。不过你们千万不要下水,免得污染了那里的水。我把那皮球清理掉以后就会让汉娜去接你们,从停机坪进入避难所。”
申进点了点头,二话不说,扛着阿拉伯罕就往水池的方向跑。他都还没到水池边看到了裕美。裕美也没有多说,马上就给阿拉伯罕注射了血清,然后又帮他包扎好的伤口。等做完了这些,两人才扛着阿拉伯罕回到了水池旁边。
就在同一时间,飞机就载着血淋淋的申岭来到了水池旁边。申岭在飞机上面笑着对两人说:“受了点伤。进,你把亚伯抬上来吧。”裕美听到申岭受了伤,连忙关切地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伤到哪里了?”只见申岭笑着说:“没什么,就是大腿烧焦了一块,然后肩膀被溅起的碎石打中了。”
“进,你从水里进去吧。”裕美对着申进说。申进明白裕美是想跟上飞机以便照顾申岭,便也不多说,噗通一下就跳进了水中。
等众人料理好了自己的身体就已经是晚上。申进饭都不吃,便到了医疗室里面去看巴拉克做实验。虽然,艾尔莎也很想去看看,但是孕妇严禁接触那些放射性射线,所以她只能乖乖地呆在餐厅里吃饭。即便如此,她也能和众人一起收看由汉娜做的现场直播。
申进来到了医疗室,巴拉克和杰克已经在调整着那台射线发生器了。只听到杰克一边弄一边喃喃地说:“迈克笨蛋,不对,不是那样的。”而巴拉克则在一旁捂着半边嘴在偷笑。申进也不禁笑着摇了要头,看来这不知道是杰克还是迈克的家伙已经不被人恐惧了。
很快,发生器就被调整好了。巴拉克把针剂中的液体倒进了一个已经被消毒过的培养皿上。然后把它放到了普通的显微镜上,打开了射线发生器,用最低功率来照射培养皿。
从显微镜中投射出来的影像中,众人可以看到一科一颗的病毒渐渐发出了蓝色的光芒。
“没错,这病毒对射线有反应。我们的推论已经被证实了一半。估计这些病毒也会发出电波和卫星互相呼应。但是我们现在探测不出来。”巴拉克说着就把射线发生器的功率渐渐提升。突然,那培养皿中的液体竟然起了波澜,还生起了淡淡的轻雾!最后,巴拉克又把培养皿拿掉,换上普通的清水。在射线的辐射下,清水也起了轻雾。
“这……”申进看得目瞪口呆。只见巴拉克笑着说:“也许我们只要把卫星打下来我们就能高枕无忧了。”事实似乎已经摆在了申进的面前,不管有没有病毒,只要被射线照射到的结果都是一样。而病毒就只是用来作定位用的。杀人的竟然是射线!怪不得在那个在车站电梯上掉下来的人会终止发病了。
“但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琳为什么没有发病呢?”申进疑惑地说。巴拉克笑着说:“那疫苗中的病毒……嗯,我们说是微生物吧。它们能和人类共生,所以我们在她的血液里还是检测到有病毒的存在。可是,她是在灾难后注射疫苗。于是,我们在想琳之所以没有受害极可能是病毒发生了变异,没能和卫星正常通信。对于卫星来说,她可能只属于一个异常信号。”
“啊?卫星无视了她?”申进摸了摸下巴说。
突然,从广播里传来了汉娜的声音:“有一件事情值得注意,从卫星的监控画面可见,皮球正在向全球的八个地方聚集。”
“什么?是哪八个地方?”申进一边问一边把射线发生器关闭掉。汉娜回答道:“我已经归纳了,请看屏幕。”这时,挂在医疗室墙上的屏幕显示着一个世界地图,地图上的八个地方已经被标注上了红点,他们分别散落在世界上的各个大洲上。而最值得他们注意的是在北美洲上的三个红点,一个位置处于麻省,另外一个就在云尼山!
“这两个地方不就是我们把消灭过皮球的地方吗!?”申进不禁叫了出来,他想了想继续说:“也就是说在世界的其它地方,还有人在跟它们抗争!我们必须去救他们!”巴拉克笑了笑,说:“我们能自救都不错了。那些家伙没准很快就会把这座山包围住了。”
突然,广播中出现了鲍雷的声音,他说:“你们先来餐厅,我们商量一下吧。”
很快,众人聚集在了餐厅。餐厅的屏幕里边显示着皮球运作的轨迹,只见那些轨迹密密麻麻的,让人看得心里发麻。目前的状况看来不容乐观。只听见鲍雷说:“我认为如果我们最好实施进儿的计划,不管是救人还是自救,这都是唯一高效可行的方法。”
“哎呀,你是说潜艇的方法。”巴拉克插嘴道:“但是这只是我们的推测。别说它不一定是海底人的巢穴,即便真的是,就算它冒出来后那些皮球仍旧不停止,那我们不是浪费表情吗?”
巴拉克说得很对,即便他们真有一艘配备了鱼雷或深海炸弹的潜艇,即便他们真能把那个“盒子”逼出来,但是也不能保证能彻底解决危机。
“但是你们想想。”申进说:“虽然我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如果他们要回到大陆,就必须把所有杀人机器停掉。反过来想,如果他们被逼回到大陆,那么他们也同时要强行停掉杀人机器。如果我是他们,我会在升到海面的时候就将所有的杀人机器停掉。否则它们有可能威胁到海底人自己的生命!你们仔细想一想,外面也许还有很多在土城跟我们一起生活过的人啊。我认为,我们必须赌这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