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你的意思是,高天宇没遵守规则?”裴晴风那剪水的双瞳,几乎要溢出寒气了。
“没有没有!”秦无双连连摆手,道:“我绝没有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只要没有完全丧失战斗能力或者掉下擂台,就不算输,这就是‘踢馆日’的规则。规则如此,高天宇固然豁达、磊落,但墨颜玉也没什么错啊,她只是求胜心太强了而已。”
细想一下,他说的确实也在理,裴晴风驳他不得,索性不回应了。
“屁!臭不可闻矣。”尚小云突然喷道。
“咦?”众人大都有些诧异,除了尚小云身边那些注意到他的人,其他人都疑惑是谁胆子这么肥,做事这么莽?
这秦无双在军队里可是个狠角色,在地巢阳关青年一辈中,排除卫道士这一神秘势力,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就裴晴风稳稳压他一头,毕竟在拼爹这方面,他稍差了一筹。
现下,除了裴晴风,还有谁敢公然与秦无双battle?
便是那身为少将的止戈人,也得看秦无双他爹的脸色不是?
裴晴风倒是有怼秦无双的底气,毕竟已是阳关分公司的副总,和秦无双他爹名义上是同级,但一来这声音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儿,二来裴晴风作为大家闺秀中的大家闺秀,也绝不可能说出“屁”这种粗鄙之语。
“谁啊?哪个缩头乌龟?有本事,站出来说啊。”秦无双颇有些气闷,不知是哪个浑小子如此大胆,军队里何时有敢怼他的小伙子儿了?
“缩头乌龟骂谁?”尚小云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淡然问道。
秦无本来张口就要喷“缩头乌龟骂你!”,但他心思敏捷异常,转念一想,不对头儿啊不对头儿,当即闭口不言,忙双手环抱于胸前,摆出一副“莫得感情”的表情,勉强把自己从容、镇定的高冷人设拗住了。
“缩头乌龟骂你!”墨颜玉却是直接在口头上回击了。
秦无双既是她的上级,也是她仰慕的优秀师兄,她容不得别人侮辱她心里的白月光。“说话如放屁”,这简直是在玷污她的白月光!
“哎,我愚蠢的师妹……”秦无双微微低下了头,以右手遮目。
“你好啊,小龟龟。”尚小云洒然一笑。
墨颜玉楞了一下,直到周围许多人陆续笑了起来,引她细细思索了一番后,她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那小伙子儿耍嘴皮子摆了一道。
裴晴风也是忍俊不禁,心说陈涛你可真是不正经,都多大的人了,还以这种方式耍别人。心下不免觉得自己的丈夫微微有些幼稚。
但她的心里总归还是稍稍有一阵快意的,虽说方式幼稚,但毕竟是让墨颜玉吃瘪了,她现在可是看到墨颜玉就烦。
“你就是陈涛吧?”秦无双踱步来到尚小云面前,微微笑道,看上去无丝毫怒意,有风度翩翩那味儿。
他看到尚小云的第一眼,就认出他是裴晴风的丈夫“陈涛”了。毕竟是横刀夺他所爱的人,他自然暗地里调查了不少关于陈涛的事。
尚小云点了点头,道:“裴上校的确是我媳妇儿。”
秦无双:“???”
人群也是直接被尚小云这句话给煮沸了,顿时热闹了起来,议论纷纷。
“这人怎么回事?”
“哪有这么跟人说话的,这陈涛不会精神上有点那个吧?”
“我也觉得,感觉他是不是脑子……”
“我听说秦上校以前在军校里追求过裴上校,这陈涛恐怕是故意在搞他吧。”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可能。”
“一定是这样的,我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
“嗯?”裴晴风也是有点懵,心说陈涛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吧,人迷了?
事实上,尚小云在裴家还真就没睡过一回好觉……
“陈涛,你怎么回事,这里可是军营。”裴晴风皱眉道,心下微微有些不悦。
虽说关于她和陈涛的事,在军营里早已不是秘密,但她还是尽力在避嫌。
自打她懂事起,知道自己“裴”这个姓的分量后,她便开始拧巴地生活着了,这也避嫌,那也避嫌,久而久之,已潜移默化地形成了一种思维惯性。
“报告长官!”尚小云当即立定,整个人站得笔直,道:“您若是对我下命令,禁止我提任何关于我俩关系的事,我自然遵守,但我最后还是想说句心里话,我觉得,我们是夫妻这件事,敞亮!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你……”裴晴风也反驳他不得,一时语塞。
尚小云说的那些“浑话”,令她冷媚的俏脸上泛起些许红晕,使她看起来更增嫣然的风致。
“啪、啪、啪……”
秦无双缓缓地鼓着掌,努力地抑制住想打死这个“陈涛”的冲动,勉强微笑道:“好,好,说得好!真是有够动人呢,听说你们还没办婚礼吧?我不禁期待起来了呢,那天,我一定要来捧你们的场,喝你们的喜酒,吃你们的喜糖!”
“我秦无双,预祝你们早生贵,白头偕!”
尚小云眼角抽搐了一下,心说秦无双你真够可以的,咒这么毒……
早生贵,没有子。
白头偕,未到老。
够狠!
“我谢谢你啊!”尚小云道。
就这样,俩人算是彻底结下梁子了。
……
第一场打擂结束后,擂台下尚小云正和高天宇闲扯着,墨颜玉突然往这边来了。
尚小云和高天宇当即站起身,全神戒备:“墨长官有何贵干?”
墨颜玉的那一记标指,已在他们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喏。”墨颜玉直接丢了一个小绿瓶给高天宇。
“这是啥?”高天宇接过这小绿瓶,问道。
“治外伤的药。”墨颜玉淡淡道。
“啥牌子的,怎么连个商标没有?生产日期和保质期呢?可别过期了呀。”高天宇神色有疑,猜不透墨颜玉的心思,不知这是不是真的治外伤的药。
“家传的秘药,没问题的。”墨颜玉的已微微有些不耐烦。
“真的假的?”
墨颜玉剜了他一眼,“你不要就还给我。”
“要的、要的!谢谢你……”高天宇忙道。
这还是他二十八年的单身生涯里,第一次收到除母亲外的异性的东西。
“不必谢,我只是不想欠你什么。”话音未落,墨颜玉已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