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楚楚动人
邢歌重回古月派。
虽然那么多次来到古月派,但是没有一次仔细看看这里的景色。
古月派在无为山抚天峰峰顶,无为山蔓延三百多公里,山峦起伏,云遮雾绕,看不到边际。
邢歌走在半山腰,向下俯视,仙气蒸腾,如云山、如雾海、如迷幻,如仙宫……不远处有数不尽的奇花异草,仙鹤齐飞、灵鹿呦呦,无蛇虫,无野兽,好一派仙家祥和的景致。
邢歌觉得陶醉了,索性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在两树间系上绳子,结绳为床,闭目休息。好一会儿,枝头传来窸窣之声,一个果核砸了下来。
邢歌睁开眼,两只五彩灵鼠,朝他挤眉弄眼,眼带调戏。
邢歌终究少年,尽管他顶着一张六十岁左右的脸。他猛地蹿了起来,朝灵鼠扑去,笑道:“畜生,你也敢欺负我。”
邢歌本以为伸手就能逮住五彩灵鼠,没想到五彩灵鼠异常灵活,手到了跟前,猛地一跃就躲了过去,跳上另一根枝头继续扮鬼脸。
“小畜生,小爷非要抓住你们不可。”心里想着,用尽全力去追赶五彩灵鼠。
灵鼠尽管在林间跳跃,不知道压坏了多少树枝,也不知道打扰了多少仙鸟的休憩,邢歌连灵鼠的毛都没摸着。
邢歌歇了下来,看看天色已晚,心道:“这五彩灵鼠太淘气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
心里想着,刚转身,一瞥间,发现密林深处有一户人家。
邢歌想:“谁会住在这里。”
尽管天色已晚,但是忍不住朝人家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是一幢精致的房子,白的墙,灰的瓦,屋脊上蹲着屋脊兽。大木门紧闭,邢歌敲了几下,叫唤了几声,里面没人答应。邢歌犹豫了好一会儿,推门而入。
迎面而来的是一面影壁,绕过影壁,穿过天井来到了堂屋。堂屋的摆设精致、考究,一看就是有人常年在此居住。
堂屋正上方的一幅画深深地吸引住了邢歌。这幅画,齐人高,画上有一个女子,女子遮着伞,在凄迷的烟雨中露出了半张脸。脸娇小,眉如黛,颈如玉,一头青丝在烟雨中飘荡。尽管是露着的半张脸,眼角堆着浓浓的笑意。这笑意,不是微笑,而是在情郎面前特有的娇羞的笑。这笑意,能荡开三月春的烟雨,暖和情郎的心房。
画上有一行字:楚楚不佞生逸尘作。作字三横没写完,一竖拉的很长,显然是由于烦闷而扔笔。
邢歌惊道:“这是大师兄的住处?”又一想:“大师兄不是在抚天峰修行吗?怎么这里还有住处?”
邢歌仔细看了看,这里的用品都成双成对,男女有别,显然是两个男女居家过日子。
“也许是逸尘师兄带着楚楚姐姐出门去了,我索性在这里等等。”邢歌想着,搬来一个凳子,在旁边坐着。原来大师兄也懂得金屋藏娇,他很想瞧瞧画上的人儿。
他坐了一会儿,睡意涌上心头,索性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睡了好一会儿,才醒来,醒来一片漆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起身把烛台点燃,朝门外走去。
门外是一个天井,天井的上空挂着明月,月朗星稀。
邢歌很奇怪,为什么无为山上的明月多,而弦月派的弦月多?他这样想着,远处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喊,听不清喊什么,但是朝这个方向飞奔而来。
“楚楚……”叫声凄厉而压抑,是大师兄逸尘的声音。
“大师兄……”邢歌满心欢喜的迎了出去。
“楚楚!”逸尘从屋外飞了进来,单脚轻点了一下影壁,落在天井中。“楚楚,楚楚……”他不停地叫唤,像疯子一样苦苦地寻觅。
“大师兄……”邢歌迎了上去。
逸尘一把推开邢歌,奔入房中仔细的搜寻,一边搜寻一边喊:“楚楚,楚楚,我的楚楚呢?”嗓子中带着哭腔,仿佛丢了心爱的宝贝。
邢歌只得跟在后面。
许久之后,逸尘颓然地坐在地上,翻着死鱼般的眼睛,痛苦地说:“我就说过,楚楚不会这样容易出现的。”他大吼一声:“楚楚!”嘴中吐出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逸尘躺在床上。
灯火通明,逸尘认出了眼前的邢歌,但是他什么都不想理会,他依然苦苦地叫唤:“楚楚,楚楚……”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可怜。
邢歌捉住逸尘的手,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只觉得心如刀绞。
那么一个潇洒任性的青年才俊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可见情伤之毒。
许久,逸尘慢慢地述说着。楚楚是无为山下,向西五十里河西府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她的祖父和我们古月派有些渊源,她的父亲也懂些道法。几年前,一个邪道人觊觎了他家的财产,在一个夜黑风高之夜将他满门屠尽。楚楚因为走亲戚才躲过一劫。楚楚凭着祖父留下的线索,来到无为山,请即墨子为她做主。就在楚楚刚踏入无为山的那一刻被逸尘遇见了。
四目相撞,在那一刻两个人就互相吸引了。两个人上了无极殿,见到了即墨子。即墨子拒绝了楚楚的请求,他说古月派不管私仇。楚楚悻悻而去,逸尘却拉着楚楚私自下山,杀了邪道人。即墨子知晓此事,勃然大怒,要将逸尘逐出古月派。幸亏,众人苦苦求情,即墨子才收回命令。
大仇得报,楚楚的一颗心系在逸尘身上。逸尘也全身心,投入到了楚楚的身上,两个人甚至在这里建了一所房子,学起了凡人的样子,过起了夫妻生活。
自从楚楚来了之后,逸尘的修为大退,大有堕落之势。即墨子旁敲侧击逸尘,逸尘不为所动,仍然我行我素。即墨子大失所望,几次严厉警告之后,决心把掌门之位传给少杰。
逸尘彻底放飞自我,连无极殿也不肯踏入,师尊也不肯参拜。
就这样过了两年,在一个夜晚,楚楚离奇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