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始至终都认为我有成为一个文字工作者的天赋,这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根据我从小学到高中的语文成绩和作文分数的平均水平而得出来的客观结论。以前写作文,一不小心就被老师当成范文,在全班诵读,有几篇我觉得写的特别好的文章,全都被我收集了起来,没事就拿出来自我欣赏。于是在高一下学期分科的时候,我笃定的选择了文科,并且充满信心,觉得自己一定能在文学这块有所造诣。
可是人生就像是一条七拐八拐的小路,你站在岔路口前,看着前面迷宫一般的羊肠小道,却鬼使神差的摸向了另一个与自己本身意愿截然相反的方向,并且一条路走到黑。等自己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原本的目标却出现在另一个山头,正向你露出戏谑的神色。我就是那个摸黑走路的人,走到头才发现自己已经上了岸并且回不了头了。
有天放学,我爸饶有兴致的跑过来问我,“灿啊,你要学艺术吗?”学艺术?这几个字对我来说太新鲜了。我知道隔壁的姐姐就是学艺术的,见过几次面,觉得她身上自带着一种超凡的气息。每个人在青春时期,总想用各种方法来体现自己的独特,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如果成为一个艺术生,那岂不是万人瞩目,光鲜亮丽。这么想着,我点了点头。
谁知,这一点头便决定了我未来十年甚至一辈子的路。
我开始从课堂上逃离出去,借着“学艺术”的名义。每次上午的大课间,别的同学还在座位上或是半梦半醒,或是奋笔疾书,我就潇洒的背起书包,走上我的艺术之路。当时我们学校对艺术生有特别照顾,允许他们在有需要的情况下离开学校。(因为我们学校艺术生的升学率特别高,并且都是些名校)我借着这些优秀前辈的光,每天大摇大摆的出入校园。经过门卫时,不等门卫大爷发话,我便骄傲的说出自己的身份,“学艺术的。”大爷僵硬在空中的手便又缩了回去,帮我开门。
出了校园,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放生一般,骑上车便飞一般的蹬了起来。我一般不会直接回家,而是一头扎进学校旁边的小吃街,开始寻找美味。吃饱喝足以后,我就开始找下一个目标,有时候是路旁的文具店,要不就是卖各种新奇小玩意的礼品店。每天从学校到家的这段不到八百米的路程,我却能花一个小时在路上。回到家,我已经略显疲惫了。那个点,姥姥一般都在准备午饭的食材,看到我回来,便说“灿啊,回来啦”。我软趴趴的应了一声,就进屋了。
坐到钢琴前,翻开谱子,心中开始打气,“今天先练两面,加油!”弹了个三行,困意上头,一方面是刚才吃的太饱,另一方面是我一碰到琴键就止不住犯困。那时候的我,可谓是一点意志力都没有,碰上睡意袭来这种事情,当然是顺其自然,该咋咋滴。我晃到床前,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再看表,已经快中午了。
现在回过头来看以前的我,我恨不得一脚把自己踹醒,并且告诉她青春是用来奋斗的,不是用来做梦的!这种状态持续了有半个学期,搜索记忆的时候我发现哪里不对:为什么这么长一段时间,我爸妈都没有管过我呢?女儿每天逃学回家睡觉这种恶劣程度放在高二这样的关键时期,应该是不得不严格管教的事情才对呀。总之,高二上学期,我人生仿佛是一个空窗期,在老爸老妈稀里糊涂的放纵下,差点迷失自我。
但是,有个东西它不会骗人,那便是成绩。班主任当着全班面说的那句话,我现在都记忆犹新:“夏灿同学,是以班级第一名进班的,现在是班级52名,整整后退了五十二个名次。希望你能长点教训!”这时候充斥在我耳边的还有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也算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那学期之后我收敛了很多。当我以为自己总算能安下心来练琴学习的时候,我再次碰到了逆袭路上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