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
看到女孩子平躺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普罗米修斯一开始以为她死了。但他用手去试探了女孩子的鼻息,发现女孩子还在呼吸,只不过表情有些吓人。
普罗米修斯向她说话,但是没有换来她的反应,看来,她也是感受不到普罗米修斯的存在的。
普罗米修斯看到自己对她说话没有用,但又实在对女孩子的行为感到好奇,便趴在床上,以俯视的角度盯着女孩看。
女孩子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蕾丝睡裙,V字开领展示出她精致的锁骨,同时也暴露了她小胸的事实。女孩子的呼吸有节奏,而且胸部起伏很小,看得出来她是在克制。她努力睁着眼睛,眼泪开始从眼眶四周溢出来,淹没了整个眼球,终于她没有忍住,眨巴了一下眼睛。
“呼~”
女孩子呼出了一口气,从地毯上爬了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半瓶矿泉水,然后一饮而尽。
喝完水后,她将空瓶子随手扔进了床边的垃圾桶,瓶子撞击到桶壁,发出咚的响声,随后下落到桶底,留下“咣当”的声音。
然后,她转身面向向窗户,双臂张开,向床上倒过来。
女孩子的上身砸在了床上,然后身体开始蠕动,终于让整个身子都放在了床上,接着,女孩子鼻腔中的气息开始变得沉重,看样子是睡着了。
普罗米修斯看着女孩从刚才到现在的一系列操作,表示实在不懂,而且要不是他及时躲开,女孩怕是要砸在他的身上。
他看着突然熟睡的女孩子,轻轻地对她说了三个字:
“神经病。”
然后,便一跃而起,来到了楼上的914房间。
914房间里面住着一个胖子,普罗米修斯穿透天花板出来的时候,那胖子正好背对着他,对着一台台式电脑,在那里嘿嘿的笑。
胖子的房间跟刚刚那女孩的相比,简直就是天使和魔鬼的较量,天堂和地狱的差别。人家楼下女孩子的房间是小清新少女系,而这个胖子的房间风格是暗黑宅男系,散发着酸臭味的球鞋就扔在桌子上,穿到发黑的袜子,从垃圾桶里面探出半个头。
对于这样的地方,普罗米修斯一点儿也不想待下去,转身就要向门的位置走去。
但在他转头的瞬间,偶然瞥见了胖子的电脑屏幕,屏幕中的画面似乎是一个女孩,正在扭动腰肢……
想到胖子那副猥琐的样子,还有这杂乱不堪的房间,普罗米修斯虽然没有看清楚电脑屏幕里的画面究竟是什么,但他用脚指头想了想,也能够猜的差不多。
“那个死胖子,大半夜不睡觉,待在家里看那种视频,真是……”
普罗米修斯对胖子的行为感到可耻,但同时觉得自己没有看清楚视频画面,就这么武断地把人家定义为“猥琐宅男”,对人家来说有点不公平。
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和理性与感性之间的抉择,普罗米修斯本来都走到了门口,又折返回去,站到胖子的身后,看他究竟在看什么东西。
在从门口转身的那一刻起,普罗米修斯就把眼睛瞪成了铜铃,而且因为胖子带着耳机,普罗米修斯还运用了点妖力,希望能够听见视频当中他所想象的声音。
最后,普罗米修斯看清楚了胖子在看的东西,也得偿所愿地听见了视频中的声音。那是一群平均年龄超过五十的大妈,正在广场上跳广场舞,而她们所用的背景音乐,是从曲调到歌词都土到不行的夕阳红迪斯科。
当看到这副场景的时候,普罗米修斯几乎当场石化,尤其在看到胖子桌子上摆着的广场舞教练证的时候,不禁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转身回来。
“罪过罪过,难得人家半夜还在工作,我却……唉。”
带着悔恨的心情,普罗米修斯从胖子的家里离开,独自一身,站在空荡荡的楼道里。
楼道里的灯一直开着,看来是整晚都不会关的那种,普罗米修斯倚靠在墙上,油然而生一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心情。
经历了刚刚两次失败的寻找住处的经历,普罗米修斯开始考虑自己究竟是继续寻找空房间,还是回到李二一那里,委屈求全地跟他挤一张床。
百般权衡之下,还是自尊占了上风,普罗米修斯沿着楼道,找到了消防通道所在的位置,然后推开了消防通道的门,沿着楼梯一直往上,最后来到了天台上。
天台上的风很大,让普罗米修斯感觉很凉快。
他站立在天台的边沿上,风吹过他的身体,让他的衣角在空气中摇摆起来,棉质的裤子,也紧紧贴在小腿上面。
普罗米修斯站在楼顶,看着周围明亮的街灯,以及居民楼中深夜依然亮着的点点灯光,开始试着去记忆和体会这个对他来说,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
他想起之前在自己的世界,在南溪市生活的那段时间。白天,他会跟着黑道上所谓的“大哥”,去处理“钉子”,他强大的武力,让所有敌人都为之胆寒。晚上,跟帮派里的人一起喝过酒后,他会找一栋大楼,来到天台上,从上往下,打量着周围的建筑。
当时他的心情,跟现在有一些相似之处,那就是,“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多的高楼,但是没有一寸地方属于我。”
正当他感到惆怅的时候,突然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多年的杀手素养让他在对方离自己还有五米距离的时候,立马转身,祭出妖刀,指向靠近者的咽喉。
但,向他走过来的是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类,他的妖力并没有对那个人起到作用,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穿过他的妖刀,在天台边沿上坐下来。
女孩子手里拿着一罐啤酒,罐体上有一层水珠,应该是因为啤酒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缘故,周围的空气遇冷,在罐体上凝结出了水。
女孩子拉开拉环,将罐口对准嘴巴,里面的液体顺着喉咙,咕嘟咕嘟地进到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