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此时陈三道被十几位歹人劫持,他稚嫩的脸上透出了极大的恐惧,却又吓得不敢大声哭闹,脸上的委屈与害怕凝成了皎洁的泪水流淌着。
“放开我儿,他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他只是个孩子啊。”说话的是陈三道的父亲。
街上的邻里早已被这帮凶恶之徒的霸道所惊醒。
平时与这一家相处的都很不错,所以此时都纷纷上街,手里拿着铁锹与菜刀围住了歹人。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没有丝毫要放人的意思,父母大急,泪水在眼眶荡漾。
“和你们拼了!”
母亲回想着往日儿子乖巧懂事的样子心越发绞痛,气急之下头脑一嗡,竟选则了冒险一搏!
街坊们脸上也是各带色彩,有愤怒,有决然,自然跟着打了过去,可这等淳朴乡邻岂会是毛贼的对手,如狼入羊群。
“爹,娘不要啊!”
这次大喊是陈三道看到相邻们死死的死伤的伤,街道仿佛成了山野间的溪地,血汇成了溪流,一地流淌着。
歹人下手极身上狠毒,一片片残骸伴随着秋时黄叶飘零在地,看着爹娘躺在血泊中生死不知。
街邻们的英勇就义,看得凶手嘴中笑声越发猖狂无忌。
孩子此时心里从害怕,委屈又多出了一分与这个年龄极为不符合的憎恨与恼怒。
只见他本是异于常人的透明色瞳孔逐渐呈银白色,身体越来愈冷。
本是刚入冬的温度瞬间下降到了深冬,孩子却没有哆嗦因为他神智极为不清醒。
歹人却因为温度瞬降浑身一哆嗦,但见小孩出现了异常愈发兴奋,心想就是他!
这下回去可以领个天大的赏赐然后回家提前养老了。
但没过多久,他笑容开始凝固,不光是笑容,连血液都开始凝固,其他的同伙也是如此。
他们本是黑暗的身躯披上了一件洁白到可以洗清所有罪孽的外衣,无一例外成为了一座座冰雕。
就像是最好的冰雕大师所刻出的样子,生动且形象的艺术品,将歹人丑恶的嘴脸尽刻在了冰上。
方圆几千米,半个小城的地面,树木,房屋以及不知所措无辜路人的身上都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还好路人多数远处冰力不大还能救过来,但接邻们却和歹人一样冻得硬邦邦的,活不了了。
陈三道看到接邻们无法瞑目的眼神中充满了不甘,迷惑,愤怒,无助,父母的哀嚎也悄然无声。
一切皆是那么的安详宁静,只剩下幼时的陈三道痛苦的捂着脑袋,泪涕齐下,身体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周围的寒冷一直在颤抖。
画面突然一转!
陈三道的面前是千军万马,……以及别国的千军万马,还有刀阁,剑阁,佛国等等弟子全部集结于草原之上,他们面色严峻,杀气盎然却不出一丝动静,彷佛在等待着什么。
天空中不见星辰日月,有的只是一个硕大的黑洞缓缓自转着,巨大的黑洞染暗了一片天,此时是那么的昏沉,好似世界末日一般。
这时他看见身边有一位高瘦老者,左手里提着一把剑,右手拎着酒壶猛的往嘴里灌酒,随后张口问道“天外有天,何是真假,情中有情,何是真意?”
陈三道被这突然来的莫名奇妙的话问蒙了,他瞅了瞅四周,发现只有他一人便知道是问自己的。
“不知”陈三道摇了摇头
老者又喝了口酒,笑了笑,抬头看着天空,长舒一口气随后摇了头问“人族终结之日,可属天意?”
“天意难测,但我觉得并非不可违,只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总是有大人站出来的顶着的,我只是个面对一个晓理都九死一生的小人,又怎能回答出问天的话。”陈三道叹气道,也学着老者的样子,抬头望天,好似天上有答案似的。
“人不分大小,善恶,只是人而已,除非那是个畜生。”老者听完陈三道的回答竟大喜,仰天大笑道。
……陈三道并不太理解,也很蒙蔽,怕是自己遇到神经病了?
接下来才是最令自己目瞪口呆的,黑洞中竟陆续出现了生物,长得似人却不太一样,尤其是那生物的眼睛各有不同……竟是像极了自己的。
嘟——嘟——嘟——
“杀!”
瞬间,战争的号角被吹响,响彻整片天地,开战!
人族军队率先发起了进攻,战场间杀气纵横。
陈三道孤零零的站在战场中,数百飞剑纵横千里从陈三道身边掠过,于空中徘徊回旋,剑意凌厉欲刺敌深部夺敌将首级;
大阵树立而起与深不可测的异族抢夺天地元气,陈三道站在此间感受着阵势冲天而起,镇守着百万联军于四方无忌;
符纸音律遍布战场与漫天的毒虫,肆意投敌的箭雨一起压向黑洞前线。
随之黑洞一转,也见不得异族的动静,昏暗的空中闪跃一道暗红骇人的雷电,如同红粉玫瑰般迷人美丽。
紧接着,陈三道看到身边有一朵朵血莲绽放,血汇成了海,昏暗的天空映成了血红色,头颅,残肢以及灰飞烟灭的身躯,累成了几座尸山。
伴随着的是人间的一片混乱。
有官员守着自家门府在夫人家丁的陪同下哭泣。
有青楼女子与嫖客们小声相互安慰,、。
有商人妻妾扶持下整理自家金宝,搬上马车却不知该如何安放流浪何方。
还有皇宫内早已乱作一团的宫女太监强抢宫中重宝四处逃串,以及各国的皇帝在皇位上戳戳不安却依然挺拔的身躯。
苍生已然不宁。
高瘦老者依然在喝着酒,但是剑却指向了人间,放声说道“人族的事,该由人间自己来守护,自乱了阵脚,信念不一,怎能不亡?”
突然画面又一转!
场景中遍布着那些异族,足有数万众。
他们对着金黄座位上的四人磕头祈求,同时心里憎恨那些造反的奴隶,那些人族全都该死。过了许久那四个人终肯点头。
四人受族人之求走入了宫殿,那座宫殿威严高耸,高到插入云霄,与云间仙禽并头碰面,拜见了那位世间唯一的至高无上的皇者。
宫殿很高,宫殿是皇者的,皇者自然更高,位列暗金御座,皇者闭眼沉思,四位族中的王请求他出手镇压那些数量过于庞大造反的奴隶。
皇者此时睁开了双眼,眼中自有星河运转,看到了那些奴隶们拥护着一位胆敢称作人皇的家伙,心中憎恶,便依了四人,却不曾想到四人与部下亲信竟敢联合那些奴隶背后给自己一刀。
势起。
他无疑是世间最强的,因为他是神。
所有人崇拜,嫉妒又恐惧他,崇拜他的身份,嫉妒他的权柄地位,恐惧他的暴敛。
于是乎他与全世界对抗着,尽管他张口则成规,万道臣服,但毕竟全世界人族包括族内被权欲熏红了眼的族人们都希望他死,于是他去了。
那是一个宏大幽美的峡谷,河水奔腾而起又于崖巅倾斜,降到隆起的畸形山石上,水溅成了雾飞往天际,惊扰了无数沉浮在岸低的鱼虾。
峡谷上游,聚集着十人,又或者说是神和近神们,一位神,九位近神。
皇者出手的瞬间日月颠覆,星光弥漫……异象连连而出他站其中间彷佛,他就是天地间的唯一,天地间元气暴动形成了扭曲的奇点,压向九人欲将其碾成飞灰。
这种级别的战争一出手必是全力以赴。
其中四人分别燃尽了体内神力,纷纷祭出冰与水,木与风,金与雷,土与火世间最强大不过的力量。
见四人出了力,余下五人也纷纷不再有所保留,生与死,疾与慢,轻与重,是与非,善与恶,配上整个族群的信念组成了一股极为扭曲的力量与四人之力相融合,砸向了奇点。
在这之后,陈三道什么也看不到了,场间只有空白一片,忽然一个伟岸的身影回头瞅了他一眼。
陈三道看到他看他,寒意大起。
纵然这个统治万领的皇者身死道消,可那股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依然犹存。
给人的感觉他就是天地,他的声音便是天地间唯一的声音,所以那一幕太过诡异。
“啊……”陈三道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面色苍白,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就那样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才徐徐缓过了些神。
“陈兄弟?陈兄弟?”临床的王进穆少华都纷纷看着他,见他如此模样,不免有些担心的喊道。
“嗯?”陈三道被他们彻底唤醒应了句。
“你没事吧,陈兄弟。”二人关心道
“无事,只是先前做了个梦,有些真实诡异,劳二位担忧,小弟之错。”陈三道有些感到,看着这二位相处短短几日却共过生死的战友心里很踏实,可能这就是军中的魅力所在吧。
“那就好”穆少华温和说道
“陈兄弟,想必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杀了这么多人,还伤的这么重,有些乏了故睡这么多天,不过军中不比别处,这种日子多了,还要快快适应为好。”
王进一脸关心,算起来他与陈三道感情最是深厚尤其是陈三道还救过他两次,故万分感激,心想以后日子还长,自己在军子也有些地位,日后还应该多多照顾才是。
“待伤养差不多了,陈兄弟就该被将军召见公开表彰了,到时再给你具体分配职务,你本就不是从兵卒做起的,有了这次功绩对你的仕途可谓是大有好处的,还要恭喜了”穆少华提醒道。
“二位伤势如何?……”
三人一路共生死同患难,身受负重伤终是到了洛城,此时作为临床病友,边嗑瓜子边有说有笑情深意重的样子哪像是在肃杀军营,倒像是乡村西头闲来无事的八卦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