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虎在然然这小姑娘的身旁跟着,虽然王大虎两辈子的岁数加起来都快奔四了,但他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心动的感觉,也不是说长得多好看,就是一种看到对眼的感觉,妙不可言。
王大虎是边走边看着这小姑娘的侧脸,而思绪又回到了他在高中的时候,那个时候也有一个女孩,很想和她说一声,其实她送的钢笔自己还留着。
那个女孩是自己的高中同学,打从高中入学的第一眼,王大虎就觉得这姑娘长得真干净,但也没行动,只是在心里种下了一个种子。
就像万千少年一样,王大虎虽然经历复杂些,但也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高中以前的故事不在赘述,就从高中说起吧,毕竟和她的故事也是从高中开始的。
从小城镇中能考上地方最好的高中,王大虎虽然算不得人中龙凤,但也算过得去,勉强算的上是个优秀的学生。
虽然身体底子不好,但是从小调皮捣蛋,身体素质还行,因而运动会时常能看见他的身影。
再加上长得还算清秀的小脸,故而他自认为自己的人缘还算可以,女孩子方面也不算差。
但在高中里,他还勉强称的上是优秀,等一到大学,其实也就那样,因为大学毕竟是个小社会了,为人处世也不会再像高中里那样的单纯了,刚开始还以为自己样样顶呱呱,但后来才发现,有太多不懂的地方,也就泯然众人矣。
话题有些跑偏了,回到主题。自从那个女孩在王大虎的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后,王大虎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在面对她的时候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就像那时,刚开学没多久,她想换位子,想和自己的同桌做同桌,就王大虎从小地方出来带着的刁的性子,换做别人,估计理都不带理的。但是她一开口,王大虎只回了一句,“随便,我都可以。”
于是就找了老师,换了位子,接下来的两年中,王大虎其实也有过追她的想法,但一是因为年少是总觉着脸皮太薄,不好意思开口,有点关心则乱的味道;二是因为他认为追这种东西本就没有必要,他总觉着水到渠成最佳。
就这样,时光流逝,眨眼间,就到了高三,在过去的两年了,王大虎就把她当成了好朋友中的好朋友,他自认为藏得很好,但时不时的殷勤,偶尔的说漏嘴,还是让大家都明白了他的心意。
好些和王大虎玩的好的女生也帮忙做了些助攻,但也没有使得王大虎开始下一步进展和取得进步。
这两年就这么平淡而充实的过去了,但也许她都不知道,自己下课有时总盯着她看,即便她不在座位上,空无一人的椅子也格外迷人些。
也许她不知道,钢铁直男的王大虎为了面对她的时候有趣些,总找东找西的寻觅好笑的段子,企图博她一笑,但大多都没来的及说出口。
也许她不知道王大虎这个平时粗心马虎的糙汉子,通过各种渠道把她能收集到的信息都收集了个便,还有那些床上翻来覆去的夜晚,只为思考该不该、能不能送她生日礼物。
也许她也不会记得了,有一次王大虎超常发挥考了班级第二名,看见她走过,幼稚的装作不经意的炫耀起成绩来,结果向来成绩碾压王大虎这次却发挥失常的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那是因为大家都发挥失常了,没考好。”
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又让王大虎苦恼了半天,纠结于是否要去安慰她,如果安慰该说些什么,不过没两会,王大虎看她那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也没有必要了,少年的烦恼也就白忙活一场。
也是那短短的一句话,让有点闷骚的王大虎,硬生生按住了和兄弟吹牛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座位上,只是因为害怕在被他看见自己“不稳重”的那面。
也许是上天看这少年太憨,又太笨的面子上,给了他俩一个机会,但是年少的王大虎没有牢牢把握住,因为不方便透露的原因,王大虎还是失去了那个他心爱的女孩。
那时,王大虎的心里常常回荡着一句话,“我这么努力,还是把你弄丢了。”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王大虎觉得当时的自己真的挺幼稚,既不好意思开口直接表达自己内心深处的真正意愿,还要装作成熟,想装作一个能照顾人的模样,但他压根就不是一个会照顾人的家伙!
而那些所谓的努力,说到底更多的展现的是他的不成熟、幼稚,别无长处。甚至他下意识、自以为是的举动也许已经伤害到了那个女孩。
王大虎永远也忘不掉的一件事,也许是不想忘记关于她的任何一点小事。
冬天,南方的天气是湿冷,跑完早操的高中学生,总要忙着急匆匆赶回教师,开始噼里啪啦的早读,而这时如果能喝上暖暖的一口热水该有多舒服。
王大虎自以为的,一口气冲回教师,偷摸摸的帮她灌满了热水,结果后来才从同学的口中得知,她那天被杯子里的开水烫伤了,因为她以为还是她自己准备的温水,没想······
这一晚,王大虎又没睡踏实······
回想起来,王大虎知道自己那个时候觉得爱的方式就是那样,算得上用心和努力了,但有些滑稽,有些好笑,远没有别的男生来的自如,可有些东西,不是你努力就可以的。
他们还是分开了,王大虎又干了很多自以为是的傻事,这下女孩的心也许是伤透了,再也没回来。但是王大虎还是忘不掉她,虽然大学里有许多的女生,有像她的,王大虎却知道那不是她。
王大虎还记得,有一次他从图书馆出来,远远的看见一个背影很像她的女孩,王大虎就偷偷跟了一路,到了食堂,在路上王大虎心里一只祈祷,希望是她,哪怕只是再见一面,看一眼就好。
但是,其实他心里明白,她和自己不是一个学校的,也有了新的男朋友,有了新的生活,自己应该祝福,但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侥幸心理,万一呢······
现实就是现实,永远没有像电影里来的峰回路转,瞥了一眼,哪怕只是侧脸,王大虎也明白不是她了,郁闷的回了宿舍,午饭也没吃。
哪怕她现在已经似乎从自己的全世界消失了,王大虎还是忘不掉,或许也是不想忘记吧!这样期待又失望的事情多了,王大虎似乎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她是真的有了自己的新的生活了,是不会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说真的,王大虎自己也不知道,如果真的再见面,自己应该或者说又能说些什么呢?他曾看见过一句话,都是成年人了,哪有那么容易就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
更何况,又是那个女孩呢?只怕一见到他,不管经历了多少风雨的王大虎,瞬间就会回到那个不知所措的怂样!
再之后,王大虎就开始试着学着把她藏起来,深深的藏起来,也许深夜还是会因为梦中遇见那个姑娘而打湿了枕头,但他也开始学着“简单些”,简单的做着一般大学生都会做的事。一样的上课,一样的和舍友谈论国家大事、家长里短,一样的和几个狐朋狗友对着学姐、学妹评头论足,一样的一样······
只是王大虎的心里,还有那么个地方放着那个女孩,似乎永远也不舍的丢掉。那里有自己给她偷偷写小纸条,有自己干的蠢事、错事,有女孩生气的模样,有自己在她面前嚎啕大哭的怂样······
有着的是他和她的点点滴滴,王大虎就这么藏着,视若珍宝,谁也不给看。
王大虎看过,日本的一位作家,一生中只爱过年轻时的那一位恋人,后来爱人去世,19岁时的那一段感情成为了他唯一的一段感情。
王大虎自认是个俗人,做不到为那位姑娘从此青灯古佛作伴,面对姑娘已经开始的新的生活,王大虎能做的也只有祝福,然后在心里偷偷的永远永远的藏起来,然后学着开始自己的生活。
说来矫情,在被大卡车装的那一瞬间,王大虎心里想的除了父母,就是那个姑娘的点点滴滴,多希望能再来一世,也许······
王大虎第一次见到然然,竟然就被她勾起了深深的回忆,这么些年的妖的生活,王大虎以为忘记了,没想的只是藏得更深些罢了,或许有些东西是时光带不走的!
不由自主的,王大虎叹了一口气,这使得然然这小丫头立马转了过来,用她那琥珀色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王大虎,像是在问怎么了?叹什么气?
王大虎摇摇头,示意她继续带路,自己则慢了两步,跟在了她后头,似乎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关于那姑娘的一丝一毫,哪怕只是因为她所起的些许情感和表情。
王大虎揉了揉脸,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这才把情绪又藏回了心底,也把她藏了心底。就算原来在一个地球,一个国家,甚至是一个省份,自己都没有权利去打扰她的新生活,只得学着去生活着自己的生活,更不用说在这个或许随时丧命的妖界了。
王大虎再一次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的再一次为那姑娘祝福了一次,这也是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了。
定了定神,王大虎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死皮赖脸、没心没肺的王大虎,只是心里暗暗下定决心,在这儿,自己一定要好好过好新的生活,至少要活下去!
新的来不来,什么时候来,王大虎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旧的不会丢,他知道的是他似乎永远也不舍得将心里的丢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