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安康母亲的那场火灾把原来的房子基本上烧没了,居委会出面一起凑了点钱又在原址上重新给盖了几间房子,按说电线也是新铺的,不知道怎么就漏电了。”
“李队长,安康父母亲案件的卷宗能不能复印一份给我们。”
“我就已经让档案室的同志准备好了。”
“大刘,你去办一下手续。”
李队长指了一名警员引着大刘去了档案室。
严正:“李队长,安康的小学和中学都是在那里上的。”
“小学上的平阳市实险,初中好像是平阳实险中学,高中上的平阳第一中学,都是平阳重点学校。”
几人又说了点别的话题,等大刘办好了手续后三人就到了宾馆。
“老严,你不会要到安康的小学、初中去查啊?范围是不是有点大了。”
“即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就全面了解除一下。”其实严正也不知道为什么对安康这么执着,他的直觉告诉他,安康可能就是打开这个案件的一把钥匙。
三人也是舟车劳顿了一天,吃了晚饭后就各自睡觉了。
第二天三人没有再麻烦平阳公安局的李队长,在路边的一个面馆一人点了一碗面。
“老大,这家的面条还真不错。”大刘吃着大排面问。
“老严,我们先去那个学校?”
严正吃着鸡丝面说:“上次我和安康交谈后,安康有着很强的心理防线,我想仔细了解一下安康的成长历程,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点。”
“对了,昨天回来的晚,又忙着看卷宗,忘了告诉你们我听到了一件事,我觉得有点意思。”大刘吃着卤蛋说。
“什么事,说来听听。”林峰正在用筷子寻找他的猪肝。
“昨天去档案室,陪我去的那个警员也是公大的,比我低了三届,他也认识安康,和安康以前在一条街上。他说安康其实挺可怜的,高一的时候有个男孩追过她,后来男孩意外死亡,周围的同学就对她指指点点,男孩的家长还到学校骂过安康。”
“死了一个男孩?”严正顿了顿,吃完了最后一口面条。
“不会吧”林峰伸出五个指头说:“这是我们知道的第五个了。”
大刘点了点头。
“老板结帐。”
“来了,来了,共是38元。”
严正付着钱问:“老板,平阳实验小学怎么走?离这里远不远?”
“不远,从这儿走,第一个红路灯左转,再往前走500多米就到了。”老板热情的给三人比划路线。
三人谢过老板到了平阳市实验小学,找到学校的校长,不巧的是安康当年的班主任阮芳已经退休了。三人要了老师的家庭地址,直奔阮老师的家。
“叮咚,叮咚”开门的是一位戴着老花镜,个子不高身材瘦瘦的六十多岁的阿姨。
“请问是阮老师家吗?”
“是啊,有什么事?老人充满疑惑的问。
“阮老师在家吗?”
“我就是,你们是---?”
“阮老师,您好,我们是青州市公安局,您现在有时间吗?想了解一下您的学生安康的情况。”
老人一听是警察同志,连忙将众人迎进门。又是忙着端茶倒水又是拿水果零食,弄得三人忙连声道谢。
“你们想了解安康什么事情?”老人坐在沙发上笑着说,老人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张老人和一个年轻警察的合影。
严正:“阿姨,您有没有带过一个叫安康的学生?”大刘拿出本子开始记录。
“有啊,是个小女孩,长得漂漂亮亮的,学习成绩好,人也听话懂事。”
“阿姨您的记忆力真好,都过去这么多件的事了,还能记得。”林峰的嘴向来很甜。
“不是我记性好,是那个姑娘让人觉得心疼,那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安康特别内向,下课了也不和同学们玩,就一个人坐在课桌前看书写字。”
“阿姨,安康在学校里有没有玩得好的同学。”
“我看她都是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回家。”
“应该不会啊,几岁的小孩知道个啥,还不是今天和你好了,明天和别人好了,怎么会一个朋友都没有。”大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安康三年级的时候,与一个同学发生了争执,我把两个孩子喊到办公室问什么原因,那个同学到了办公室就全说了,安康就是一个字不说,只是红着脸紧张的站在那里,要是问急了就默默的流眼泪,看的人心疼。为了这事,我专门抽空去安康家做了家访。”
“阿姨,您记得是什么事情吗?”
“人老了,有的事真记不住了,真是的,怎么就想不起来了?”阮老师就像讲错题一样一个劲的道歉。
林峰忙说:“别说您了,有时候我们都是前脚想的事后脚就忘的干干净净。您后来家访的怎么样。”
“我是晚上去的,进门一看,三口人挤在一个不到二十平来的房间里,吃饭睡觉都在一个房间里,安康和他父母的床之间拉了个布帘,家里面也没有一件像样的家俱。一个孩子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学习成绩那么好,真得不容易。”阮老师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安康的母亲不是做生意吗,他的父亲应该也有工作?”
“安康的妈妈真得是一个好妈妈,她妈妈当时说了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她说我不求我的女儿大富大贵,我只想让我的女儿能明白事理,不要像我一样大字不认一个。就是累死我也会供安康上学的。”
“为母则刚。”三人一致点头。
“和安康妈妈聊天后我才知道,安康的爸爸重男轻女,安康妈妈的生下安康后,因为是个女孩,她爸爸没少打她妈妈,有时候也把气撒在安康的身上,后来又学会喝酒,家里的什么事都不管,母女俩的死活好像和他没有关系一样,你说这还是个男人吗?像个父亲吗?”安平阮老师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阿姨,别气坏了身体,现在安康已经是一家大公司的财务总监助理了。”林峰连忙安慰。
“真的,我就说吗,那姑娘从小就让人省心,只要你安排的事情,总是能漂漂亮亮的完成,长大了肯定有出息。”
“阿姨,安康父母去世的事您知道吗?”
“我也是听我儿子说的,他也是个警察。我心理挺难过的,也不知道自已能帮什么忙,就让我儿子给安康带点钱去,结果安康说什么都不要,还对我儿子说,人不可一辈子依靠别人的怜悯活着。你说犟不犟!!”
三个人都在品味这句话。
“阿姨,以前班里有没有和安康熟悉的人,他家还有什么人吗?”
“你让我想想,”阮老师低头沉思,“安康在班里没有朋友,但是有一个女同志,说是安康妈妈的朋友,她经常来接安康放学回家,听安康叫她邓姨,说是她家的邻居。”
“好的,谢谢阿姨了,耽误您休息了。”
“没事,你们要是见到安康了,帮我带句话,说老师想她了,让她有空的时候回来看看我。”
“没问题,您得话我们一定带到。”
从阮老师的家里出来,严正打电话让李队长帮忙查一下安康家附近有没有一名姓邓的女性。
“老严,我们现在去那?”
“去实险中学。”
“我对安康越来越好奇了,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孩子还能活的如些的通透而理性,这个女人不简单。”大刘感慨的说:“你们不觉得安康的家庭环境和韩小东非常的相似吗?”
林峰:“这可能就是安康和韩小东交朋友的原因。”
三人到实验中学的时候学生们正在上课,朗郎的读书远远的传来,稚嫩的脸上青春飞扬,阳光透过树叶斑斑点点的洒在孩子们的身上。
通过校长和教务主任找到地安康当年的班主任----夏老师。
他们到夏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她正在给孩子们批改语文作业。
“夏老师,在忙啊?”教务主任敲了敲门,一个头发花白,微胖的女老师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
“我校的优秀语文老师--夏天夏老师。”教务主任向三人介绍道。
夏老师不好意思的扶了扶眼镜笑了笑:“主任,有事?”
“夏老师,这几位是从青州公安局来的同志,想了解一些情况,你接待一下。”教务主任对着严正说:“严队长你们谈,我还有别的事就不陪你们了。”
“好的,您忙。”
“夏老师,您好,我们是青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我叫严正,这是我的同事林峰和刘阳。”
“你们想了解什么情况。”夏老师用纸杯给他们倒了杯水。
“您有没有教过一个叫安康的学生?”
“有,那是我教过最得意的学生,也是最听话的学生,”夏老师停了停说:“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您指的是安康母亲去世的事情?”
“安康的母亲去世给了安康很大的打击,但最让我心疼是这个孩子的性格”夏老师面带愧意,声音有点沙哑的说:“是我这个班主任没有做好。”
“夏老师,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夏老师低沉的说:“安康刚来我们班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她,我们学校在新生入学时都会进行入学考试。安康引起我注意的时她的语文考试的作文,那篇文章即写出了一个孩子对于友谊的渴望和祁盼,又写出了对人性的惧怕和失望。其中引用了一句诗‘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我想涂去一切不幸,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等到新生入学我第一个就点了安康的名字。我看到一个长得很漂亮,说话声音轻轻的女孩,一眼就很喜欢。”
严正:“顾城的诗--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夏老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给自已倒了杯水,又给三人个添了点水说:“是的,可能是因为那篇作文吧,我对安康比对别的学生关注的多一点,学习是真得很好,属于那种让老师家长特别放心的孩子。只是性格很内向,很少主动找别人玩,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我也劝过她,让她多跟同学们在一起玩,每次都答应的很好但仍然我行我素。过了半年后我们班转来一个女孩,性格特别活泼,就是成绩不是特别理想,我就以帮助同学的名义,让这个女孩和安康坐在了一起,希望通过这个学生活泼的性格可以带动安康。开始的确不错,安康和那名同学也慢慢熟了,两个人经常一起玩。就在安康妈妈去世的前几个星期,有一天放学我看到安康一个人坐在学校的操场上摸眼泪,我刚准备走过去问什么原因时,她看到我就跑了。第二天我把安康叫到办公室问她什么原因,她说是因为自已没考好,心里难过,我就安慰了几句。”
严正正听着入神,发现没了声音,再看夏老师两眼望着窗外的操场,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老师,您怎么了?”大刘的话拉回了夏老师的回忆。
“没事,想到过去的事了。几天后我发现安康又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下课后也是一个人动不动的在那坐着,那个同学也不和安康玩了,还找到我说要和安康换座位,我问为什么,她说离黑板太远了,看不清,安康的坐位在班级的第三排。我也问过安康,安康只是笑着摇头说没事。后来安康的母亲去世了,安康就更寡言少语了,基本上任何人和她说话,她只是笑笑而已,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发呆。”
“夏老师,您记得那个女同学的名字吗?”
“你们等我一下,我查一查”夏老师从书桌里翻出了一本有点年代感的笔记本,找了找后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同学叫黎昕。”
“谢谢夏老师,耽误您的时间了。”
“没事,没事。警官同志,安康现在还好吗?”
“夏老师,安康在青州上的财经大学和研究生,现在在青州市的一家大公司里当财务总监助理,可历害了。”
“那就好,那就好。”看着夏老师微驼的背影,三个人眼睛有点酸。
“大刘,让小陈查一下黎昕现在在什么地方,让天泽查一下冯致远和韩小东死的时候安康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打完电话后三人就找了家饭店吃午饭,准备下午去安康所在的高中---平阳市第一中学。
“老大,安康会是凶手吗?”
“你觉得呢?”
大刘:“我觉得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死的这几个人的确都和她有关系的,但基本上都是意外,至于冯致远和韩小东我们现在也没有证证明与她有直接的关系。但是说和她没一点关系吧,又有点说不通,必尽死得这几个和她都有或多或少的关系,唉,难!”
“我怎么听着你小子还有点向着安康。”林峰弹了一下大刘的头。
“没有,我就是觉得安康的经历挺可怜的,多大的孩子就要经受家庭暴力,我觉得安康可能还经历过校园暴力,我最近看了一本书《悲伤逆流成河》,讲的就是校园暴力的事情,结局太惨了。”
“安康的那双眼睛总给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严正仍记得他看安康的眼睛时就像在看一只枯井,深得看不到底。
“我相信老严的直觉,必尽是学过心理学的人。”说完还贱贱的拍了拍严正的肩膀。
“林哥,我怎么听出了一点嫉妒的味道。”
“妒你个头啊。”林峰笑骂道。“不过安康的经历是有点惨,原生态家庭是这种情况,很难说对于孩子有没有影响。”
严正:“行了,我们坐在这儿想是没用的,等了解过情况再说。”
三个快迅吃完饭后就赶往平阳市第一中学。一中的教务主任带着他们找到了安康当年的班主任陈雪漫老师,一个长着娃娃脸的女老师。
“陈老师您好,我们是青州市刑侦大队严正,这是我的两位同事林峰和刘阳。”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陈老师您有没有教过一个叫安康的学生?”
“有,一个长得漂亮,不太爱讲话的小姑娘。”
“陈老师,我们想解一下安康在你们班里的情况。”
“安康很安静的女孩,学习成绩也拔尖。”陈老师扶了扶眼镜说:“学生一旦到了高中就要面临最残酷的高考,再加上我校又是省重点高中,老师的压力比较大,可能对于学生除了学习以后的其它方面关注的不是太多,安康考进的时候年级排名在前三十名,班里排前三名,就是那种让老师省心的孩子。性格比较内向,班里的活动也不怎么参加,只要她学习成绩好,我也就没再要求。”
说完陈老师把倒好的水放在了三人的面前。
“谢谢”严正接住茶杯后问“陈老师您知道安康和陈绍辉的事情吗?”
陈老师沉默一会说:“就是因为陈绍辉的事情,我才对安康有很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