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和天泽到韩小东所在的社区和学校再深入了解一下,,特别是对韩小东的家庭关系、人际交往再深入了解一下。”
“好的。”
“天才,对韩小东的微博和微信出现的人进入比对核实。老林,我们俩个去韩小东现在工作的地方。”
登山者户外用品直营店
“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林峰严正出示了证件。
“你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有什么事吗?”
“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韩小东的员工?”
“有啊。”
“想了解一些韩小东的事情。”
“小东怎么了,我也在找他呢,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来上班了,电话也没人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有个案件我们想找他了解点情况。”
“小张,你来一下,你最近有没有看到小东啊?”店老板指着一个小伙子说“他和小东的关系比较好,有什么事情可以问问他。”一个圆脸的男孩走了过了。
“好的,谢谢。”
“小张你好,我们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你最后一次见到韩小东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三天前吧,那天轮到小东休息,他突然来店里,我还好奇的问他怎么来了,他说来拿点东西,说完拿着东西就走了,噢对了,他那天还开着一辆白色的轿车,好像是福特,我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发财了,准备等他上班的时候来问问他呢。”
“当时车上有没有其他人?”
“那天他来的时候天都有点黑了,车上的玻璃贴的也暗,我看不清车上有没有人。”
“拿走的是什么东西?”
“是块手表,好像还是个品牌的,说是他的朋友出去玩的时候给他带的。”
“韩小东平时上班表现怎么样?”
“其实小东挺不容易,人老实,性格有点内向,刚来的时候是我带的他,算是师徒吧。小东虽然从未讲过他家里情况,从他的平时的言行举止我能感觉到小东过的不容易,他除了在我们店里上班,应该还在别的地方打工,有时候坐着都能睡着。”
“他还有没有谈的比较来的朋友?”
“我们店里没有,那小子是个什么事都闷在心里的人,活干的不错,基本上是独来独往,店里的聚会也不怎么参加。也就和我还能讲两句。”
“韩小东在你们店里干了多长时间了?”
“快三年了吧,算是老员工了。”
“他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最近…没有,和往常差不多。前段时间,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有一个老主顾来店里调换东西,正好是小东当班,他发现这位客人所要调换的东西有一定的磨损,就提出不能调换,当时那位客人的语气也不好,小东就和那位客户吵了起来,最后还是经理过来解决的。大家都很奇怪,我们知道就算我们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和客户发生矛盾,小东都不会的。事后小东还恨恨的对我说有钱的没一个好东西。”
严正眼神一冽,和林峰对视后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问:“那天的顾客是不是这个人?”
“不是这个人,要比这个人年轻。”
“行,谢谢你了,如果想到什么新的情况可以打这个电话和我们联系。”林峰递了一张名片。
“小张看到韩小东的那天也就是他遇害的当天,也就是说韩小东拿了东西后就和凶手见面了,车上怎么没有见到手表?就算是烧了也不能烧的这么干净。”
“如果那块手表是凶手送给韩小东的?杀人后当然是将手表带走。”严正摸着鼻子说:“凶手为什么要送手表?难道他和凶手是认识的?”
“老严,你说会不会是那个给韩小东过生日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找到给小东过生日的人不就等于抓到凶手了。”
严正没有说话,他隐隐觉得事情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老严,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皆大欢喜了。”
青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办公室
“大刘情况调查的怎么样了?”严正一回办公室就看到对着空调猛吹的大刘。
“韩小东的母亲得了尿毒症长期卧病在床,三年前有合适的肾源,因为没钱肾源给了别的病人,韩小东要把自已的肾给他母亲,他妈妈死活不愿意,甚至以自杀相逼,最后肾也没换成,人也在半年前去世了。韩小东的父亲以前在汽车修理厂干活,因为多次喝酒造成工作失误被厂里开除了,之后再也没有找过工作,天天喝的醉生梦死的。他母亲做透析的钱也是韩小东打工挣的,固定的工作一个是户外用品店,一个是咖啡店服务员。”
“韩小东的父亲真不个东西。”天泽拿着水杯走过来。
林峰笑着说“能让我们天泽气的骂人,看来人品真得不行。”
“韩小东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好赌成性,家里的生活全部靠韩小东的母亲打几份工来维持,说白了年纪轻轻就得尿毒症还不是因为身体的过度透支,又舍不得吃才造成。后来小东的母亲生病了,没钱也就慢慢不赌了。好了没几天又拿着儿子挣的钱嗜酒成瘾,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给自已老婆治病。更可恨的是儿子不给钱就打儿子打老婆。听周围的邻居说有几次想要拿给老婆透析的钱吃喝,韩小东死活不给,差点没把那孩子打死,孩子老实也没敢怎么回手。”天泽气的咬牙切齿。
“这个世界上最应该死的人应当是韩小东的父亲,这种人活在世上都浪费氧气、阳光、浪费所有的东西。”小陈气的口不择言。
严正:“这个世界上有善的就有恶的,有些恶我们可以去惩治,但是有的恶却需要人性的觉醒来救赎。”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无助感,对社会、对人性的无助感。
“老大,韩小东微信和微博中所有出现的用户根据他们的ID比对,只有这个深海的鱼与韩小东的互动多一点。通过微信和微博也可以看出韩小东的性格内向,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我怀疑给他过生日可能就是这个户名叫深海的鱼的人。”天才把深海的鱼的微博和微信界面投影在了大屏幕上。
林峰:“这是男的还是女的?这头像上的是什么东西?能不能再难看一点?”
“土了吧,这叫个性,越是看不懂越显得有内涵。”大刘一时没忍住嘲笑老林的脚步。
“就你懂,等一会我让你先个性起来。”
“注册信息显示是个女的,实际使用人是男还是女不知道”天才小陈指着头像说“这个动物叫安康鱼,又叫蛤蟆鱼,是一种深海鱼,因其独特的长相也有人叫海鬼鱼。这种鱼是专业的钓鱼能手,基本上是坐享其成的。常潜伏不动,以背鳍第一棘的皮瓣为钓饵,透捕那些趋光的鱼虾类。用这种头像的人还真不多,是有个性。”
严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头像。
严正:“用注册的手机号试着联系一下这条鱼,天才继续寻找该用户的具体信息,大家努力把这只深海的鱼挖出来。”
“老严,你说这个深海的丑鱼与本案有没有关系,这个案件真让我憋的难受,看似线索很多,其实没一个有用的,愁死我了。”老林郁闷极了。
“说不定就能给我们带来惊喜呢。”
“惊喜吗我就不奢望了,只要不是惊吓就OK了。”
“严队,微博注册用的号码是空号。”
“老大,深海的鱼的用户是个女的,本名叫安康”小陈说着指了指大屏幕。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女孩的照片,像是证件照。只是证件照也能看出来女孩长得很漂亮,面带淡淡的笑容,眼睛里透着淡淡的冷漠和疏离。
“安康,S省平阳市人,在本市上的大学,又考入本校的研究生,2013年就职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现在是该公司的财务总监助理。”
“这个女孩长得蛮漂亮的,看着不像凶手。”大刘摸着下巴说。
“凶手不是以是否漂亮来判决的,而是以是否实施的犯罪行为来判决的。”天泽给了大刘一记白眼。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老林皱着眉想。
“亲,你不要一看到漂亮的女孩就用你这种老套的说词行吗?”大刘揶揄着说。
“别吵,让我想想。。。”老林奔向了办公桌,不停的在桌子上找来找去。看他着急的样子,大家也不开玩笑了,都瞪着眼啾他。
“我说怎么这么耳熟,你们看!”说完就把一个文件夹拿给了大家。冯致远所资助的大学生的名单,安康的名字就静静的在里面。
“哇喔!这也太巧了吧!”大刘兴奋的喊道。
当一切都发生得太过巧合,那就绝非巧合,若非机缘,就是预谋。
严正:“天才,把安康的微博和微信调出来。”
小陈耸了耸肩膀说:“安康有两个微博号,大号是工作号,上面全部是与工作有关的东西。小号就是这个叫深海的鱼,上面只有几条转载的有关化妆、星座等三篇文章,目前也只是和韩小东互关。微信的朋友圈里倒是有不少自已写的和转发的新闻、文章,我粗略的看了一下,没发现与韩小东有什么关联。”
“这也太不像一个女孩子的微博了。”大刘很疑惑。
严正:“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安康是与韩小东唯一有联系的人,又是冯致远的资助对象,她可能是个突破点。大刘、天泽你们从外围了解一下安康的具体情况。老林,你带着安康的照片去一下房产公司和品牌专卖店,看她有没有看过那套别墅和有没有买过袖扣。”
“好的。”众人说完各自离开。
深夜郊外的一片泥泞地里,一个女孩在疯狂的奔跑,地上的泥泞让她有点磕磕跘跘,斑斑点点的泥水已经无法分辩出裙子本来的颜色。女孩拼命的往前跑不敢回头,身后沉重的脚步不急不慢的追着,恐惧的喘气声让女孩只能没拼命的跑。前方的路没有尽头,后面怪物紧追,女孩的心是绝望的,她突然下定决心想看看追着自已的到底是谁,她猛的回头------
“啊”安康猛的从床上惊醒,她终于看清了无数次在自已梦中出现的那个怪物----竟然是她自已。安康按着心口让自已慢慢的平静下来,扭头看看了床头的闹钟,时间显示7点。下床准备穿鞋时又想起来今天自已休假。又一次倒在了床上,用手摸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摇控器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放的什么她更本不在意,只是觉得电视的声音至少让她觉得她不是那么的孤单。
“我要稳稳的幸福,能抵挡末日的残酷,在不安的深夜,能有个归宿”手机的铃声惊醒了正在放空的安康。
“你好,请问是安康女士吗?”
“是的,请问您是----”
“我是青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严正,想向您了解一些韩小东的情况,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小东怎么了?”
“我们见面再说。”
“行,下午三点,可以吗?就在小东打工的那家咖啡店。”
安康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选了一个靠窗户的座位,点了一杯玛琪雅朵咖啡。十分钟后咖啡店的门被推开了,一个长得英俊的男人走了进来。
下午的咖啡店基本上没有顾客,严正看到一个身穿白色T恤,扎着丸子头的女孩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女孩漂亮是带着一点冷清,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严正直径走了过去。
“你好,是安康女士吧。我是严正。”
“严警官您好,我是安康。”
严正点了一杯红茶开门见山的说:“韩小东涉及到我们正在办理的一个案件,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韩小东的?”
“小东没出事吧?我已经两天没有联系上他了。”安康见严正没有回答她,也不便多问:“我和小东是在这家咖啡店认识的。咖啡店离我上班的地方近,大部分时间间我会在这里吃中饭或与客户约谈,慢慢的和这里的服务员熟悉起来,小东是这家咖啡店的服务生。大约两年前,有一次和客户约谈不小心把钱包丢在了桌上,直到晚上准备买东西的时候才发现钱包不见了。我就找到了咖啡店,没想到小东一直在那里等我。后来才知道他为了给我还钱包,耽误了另外一份工作的上班时间,被老板扣了工资。我心里很过意不去,就请小东吃了一顿饭,慢慢的我们就成了朋友。”
严正:“你觉得小东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东是个好孩子,人老实,不太爱说话,我没有弟弟,就把小东一直当弟弟看。”
“韩小东除了你还有什么朋友?”
“没听小东说过,严警官小东到底怎么了?”安康有点急了。
严正看了看安康有点苍白的脸,“几天前,我们在垃圾厂发现了韩小东的尸体。”
过了好一会,安康闷闷的问“他是怎么死的?”
“被烧死的。”听了严正的话,安康惊呆了,握着杯子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有点苍白,她冷冽的盯着严正问:“是谁杀的他?”
“案件还在调查之中,具体情况不便透露,你的心情可以理解,我们也会尽快破案,如果你想起来什么新的情况,可以打电话给我。”
安康木然的接过名片,眼睛盯着杯里的咖啡机械的点了点头。
严正装着很随意的问“安康,你认识冯致远吗?”眼睛却紧紧的盯着安康。
安康抬起了头,看了看严正说:“认识,冯先生是我大学时的学费资助人。”
“你和他熟悉吗?”
“不是很熟,见过一两次面,都是在大学的时候。”
“好,今天先到这里吧,如果想起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安康看着严正离开的背影,想起了和韩小东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三年前刚过完春节,安康为了赶时间走近路,经过一个居民区的时候,看见前面的路上堵了很多人,一个喝醉的中年人与一个很瘦的年轻人争夺黑色的小包,中年人的拳头不停的打在年轻人的身上,年轻人紧紧的抱着包任由中年人打。长年被酒精浸泡过的身体,让中年人的体力没支挣多久就败下阵来,只能悻悻然的放弃对小包的抢夺。
通过周围人的谈论,安康明白了事情的大概,年轻的男孩辛苦挣钱想为母亲治病,酒**亲要用治病钱买醉,于是经常上演着这样的闹剧。听着周围人同情的语言,男孩的脸一红上了楼,只是安康觉得这个男孩好像在那里见过。
几天后的下午,安康在咖啡馆见朋友,发现经常给她送咖啡的那个男孩就是前几天见过的男孩。可能是出于同情或者安康自已也说不清的原因,之后的日子她总是会给男孩多一点的小费,慢慢的两人就熟悉起来。
安康到现在还记得那个日子,那个让她们彼此走得很近的日子---2015年8月15日。一个阳光很好的午后,她刚从咖啡厅送走一个朋友,小东拿个一块蛋糕给她。
“安康姐,我请你吃蛋糕。”
她抬头笑着看小东说:“为什么?店里做活动?”
小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坐在了她的对面,脸红红的说:“从今天起我就20岁了,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人为我过过生日,你是真正对我好的人,我想和你一起分享我的快乐。”
看着小东祁盼的眼神,她的心突然一紧,想到了自已还未出生的弟弟,她对小东真诚的说:“生日快乐。”
晚上她站在路口静静的等小东下班,就像在等待那久未见面的弟弟一样。小东收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份礼物,吃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块生日蛋糕。
面对小东的死讯,安康仿佛又回到了失去弟弟的夜晚,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开始变得模糊,唯有父亲那冰冷的眼神像一把冰锥直插心底。她惊恐的睁大眼睛寻找那双冰冷的眼,咖啡店里并没有人。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她却觉得很冷很冷,紧紧的抱住自已,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咖啡店。
严正回到市局太阳都已经偏西了。
小陈看到严正回来忙问“老大,情况怎么样?”
“和你猜的差不多,安康一直把韩小东当弟弟,他生日应该是和安康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