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蓬莱殉道,仙神童子之争擂台赛,李隐山金宗门下,原本只是准备安排李成林,一人前来参加擂台赛的,想着李成林,可以在这擂台赛上,力压群童,扬一扬金宗的威名。
没想到,李嫣没和自己这个师傅商量一下,便也来参加了擂台赛,李隐山是不敢得罪李嫣家族,李嫣爷爷李子道这般人物的,也只能由得李嫣去了。
但最让李隐山懊恼的,是自己的那个大徒弟,那个要不是家里实在有钱,用金银珠宝砸的自己,只能收下为徒的,贪财又没用的杜鎏金,也自顾自跑来参加了擂台赛。
那一日,李隐山偷偷躲在一旁,看着自己这个没用的大徒弟,在擂台上丑态百出,实在是气的李隐山全身颤抖,脸色铁青,被气的“哇~哇~”吐出两口血来。
还好在第二日的擂台赛中,李嫣长了他金宗的面子,赢了比试。
今日,又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登场比试,李隐山早已经忘却大徒弟杜鎏金那日的丑态,此刻他春风得意,站在木廊之中,伸手想去捋自己唇上的胡子。
可胡子没摸到,却摸到唇上光溜溜的一片,顿时,李隐山想起了那日黄河畔银杏林间,自己细心养了多年,十分珍爱的美髯,就那么被熊三宝毁了,心中怒火如同烈焰般狂起。
他又想到了熊三宝边上的那个墨循小儿,更是生气:
一来,那墨循当日,也是看到了自己美髯被毁的样子,这小子,一定是在心中暗笑自己的;
二来,定是这墨循小儿,用了什么鬼法子,骗的李嫣跟着他和熊三宝厮混一起,害的自己被李嫣的爷爷李子道骂的狗血淋头,说自己教导无方等等,实在可恶。
所以这一次,李隐山暗里用了些手段,串通了秦国的鸿胪司典客,特意让自己最强、最厉害、最凶横的徒儿李成林,对战墨循。
他已经再三交代李成林,这番上了擂台,不要留手,一定要痛下杀手,不仅要赢了比试,最好将那墨循打残,哪怕打死都是可以的。
李嫣十分聪慧,知道了自己的师哥要对战墨循,她就想到了这是师父特意的安排,又想到师哥的恐怖实力,那些致命毒辣的功法招式,李嫣不寒而栗。
李嫣很了解墨循的实力,她知道墨循和李成林之间,实力差距实在很大,这墨循说不定,会在这擂台上,被李成林打成残废,更有可能,被李成林故意打死。
所以李嫣,实在不希望墨循出现在这擂台中。
此刻,擂台赛场之中,站立着一个身形看着非常敦厚,又透露出一股野蛮强劲气势的童子。
他肤色红黑,两道浓眉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透露出一股猛虎般凶悍的目光,鼻直口阔,身体非常结实而强壮。
他身前地面上斜斜的劈砍在擂台中,一柄足足比这童子还要高大的巨斧。
巨斧的斧柄有一米五的样子,斧面足足有一米五的宽度,斧背极其宽厚,看着份量极重;
整柄斧通体黝黑,泛着一股寒气,又带着一片黑色缥缈的魔气,丝丝黑色的气雾,缠绕在那巨大宽阔的斧面上,缓缓流动着;
仔细看去,斧面上有着一条条沟槽,随着斧刃的半月形弧度整齐排列。
咋一看去,这童子李成林,站在巨斧之后,双手抱胸而立,双眼泛着凶光,配着巨斧不停散发出来的黑色魔气缠绕间,看上去,哪里还是个童子,简直是一个煞神一般。
东南门处的鸿胪司典客尖声喊道:
“越国的,地道修真天赋之子:剑池墨三剑:墨循,出战。”
这是这典客,第三遍喊出墨循的名字,若是墨循还不出现在擂台上,那么本场比试,便会判定由李成林不战而胜。
擂台西北围墙上的木廊中,李隐山虽然没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徒儿将墨循打成重伤,打残打死。
但这番,墨循小儿居然被自己的徒儿威名所撼,不敢前来应战,也是让他心情愉快,得意的微笑着。
擂台西拱门围墙上的木阁中,有两个黑衣身影,一高一矮,靠着窗格站立,正在看着下方的擂台。
那高个黑衣人,是一个独臂的中年人,两鬓都有了白发,脸上满是沧桑之色,双眼微微眯起,但依旧藏不住他眼中的寒光流动;
他身旁站着的矮个黑衣人,腰带中插着两柄骨刀,背后背缚着一柄大骨刀,正是墨循的表哥:樊洗。
樊洗眉头微皱,说道:
“难道,墨循昨晚,和那中年书生等人,都去了联盟的营地?”
那独臂中年人说道:
“应该没有,魔道中,只有三人前去了联盟营地,没有其他人相随。”
樊洗说道:
“那这墨循,难道是真的怕了这李成林,不敢前来应战?”
独臂中年人说道:
“不来也好,我看这李成林的功法修为,估计连你都要全力以赴,方可一战,而且结果还未知输赢。按照前几日,我看循儿的功法修为,应该远不是这李成林的对手呀。”
独臂中年人嘴中说道“循儿”二字之时,十分的温柔,他正是鬼道门门主,樊洗的师父,墨循的亲生父亲:墨简。
擂台西南门拱门围墙上的木阁中,一个公子,正看着下方的擂台,他向着身旁的另一位公子说道:
“春申君,看来真要被你说中了,这墨循是不敢来的。”
楚国的春申君黄歇,微微一笑,说道:
“太子丹呀,我在寿春,便与这墨循曾见过一番,此子也就是精通一些医术之道,他这功法修为嘛,实在是稀疏平常的紧,怎么感和这李成林比试。”
燕国太子姬丹若有所思,说道:
“不过,从燕国来秦国这一路上,墨循这小娃儿,到很是勇敢,多次不顾自己安危,救了我。”
黄歇哈哈一笑,说道:
“你们这一路,有魔道高手护在你们身旁,墨循这小娃儿,自然是不怕,如今完全要他自己一人对付这李成林,他哪里还敢。”
太子丹听罢,觉得黄歇说的还是有些道理,微微的点了点头。
围墙上,木廊、木阁中,人们议论纷纷,有认识墨循的,也有完全不知道墨循的,所有人,都是一般的认为,这李成林名声太大,威名太甚,墨循定是不敢前来应战了。
李嫣,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气,眼看鸿胪司典客,正往这擂台上走去,看来是要宣布:李成林,不战而胜了。
李嫣更加的放下心来,总算墨循没有来,不用被这李成林打残打死,惨败羞辱了。
鸿胪司典客,走上擂台,清了清嗓子,尖声尖气的大声说道:
“越国,地道修真天赋之子:剑池墨三剑:墨循,未能在规定时间内,登场应战。
本场比试,判定,蜀国,五行金宗天赋之子:九黎蚩尤斧:李成林........”
这典客,故意稍作停顿,吸一口气,准备大声拖着长音,喊出那个“胜”字。
正在此时,擂台中央,一个白影闪现,众人看去,就见这白影是一个白衣女子,她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周身笼罩着一层轻烟薄雾,似真似幻,实非尘世中人。
她如瀑的黑色长发随风轻舞,满脸愁容,梨花带雨,在她腰间的泪鸣玉还在犹自摇摆,泛着阵阵白光,一身白衣,随着这白光飘舞,如同天仙玉女降临,当真胜如凌波仙子。
白衣女子盈盈向着一旁让了一步,就见她的纤纤玉手,正牵着一个孩童的手。
这孩童,长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很是好看,两条眉毛稍稍向上扬起,带着一丝倔强之感,微卷的睫毛下,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泛着充沛的灵力灵气。
孩童临立风中,一身灰色的衣襟,衣袂翻飞,背后背着一个灰色的斜长包裹,露出一把剑柄来,此孩童,正是李嫣又想他出现,又不想他出现的:墨循。
白衣女子,在墨循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流着泪,轻声温柔说道: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唉~要你独自去面对这般对手,也是不易,
尽力而为之吧,姐姐一会来接你。”
说罢,白衣女子腰间泪鸣玉一闪,便消失在擂台之中。
墨循,向着鸿胪司典客,拱手一拜,说道:
“剑池墨三剑:墨循,前来应战。”
墨循说的铿锵有力,拱手相拜也是显得彬彬有礼,引来擂台周边众人,纷纷都叫出好来。
两厢木阁中的墨简、樊洗,太子丹,黄歇等人,纷纷一个个都略感诧异,没想到,墨循在这最后关头,居然出现在擂台之上,纷纷在那木阁中,向下看着擂台。
李嫣此刻,见到墨循出现在擂台上,她先是一阵欢喜,差一点“循哥哥”三字,要脱口而出,可瞬间她又愁容满面,柳眉皱起,心里实在是伤心难过。
似乎,她都能看到墨循被李成林打成残废的样子了,不觉得,眼中泛起了泪光。
鸿胪司典客,轻哼了一声,说道:
“既然来了,那便开始吧。”
他说完,转身离开擂台,围墙上,锣鼓齐响,这一场比试,正式开始。
李成林,抬眼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墨循,摇摇头,说道:
“你自己要来找死,可别怪我下手重。”
墨循不明所以,他其实连这对手是谁,都不清楚,之前自己昏迷了一夜,刚刚被救醒,猴六儿的猴儿就来通报,要他出赛了,接着柳娥眉就施展功法,带他赶来了擂台赛。
好不容易,赶上了比赛,墨循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对面这家伙,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墨循也只能苦笑相对,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李成林见墨循这般表情,心中更是不屑,他单手轻挥,突然,面前那斜劈在擂台上的巨斧,就这般没有任何征兆的,消失在擂台上。
墨循心中一惊,脚下发力,向着左侧跃出,他这一跃,顿时引得擂台周围,众人一片哗然。
墨循这一跃,就是躲避对手突然攻来的巨斧,本来应该就是往左侧,跃出个几米距离就行,他也是按照平时自己腾跃步法的力度,速度而为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这一跃,身形之快、之猛,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直接撞在了左侧擂台外的围墙上,还将这围墙上,撞出了一个人形的窟窿来。
墨循瞪大了眼睛,卡在那个窟窿中,不明所以,还好他脚未落地,不然这就是掉出擂台,要判他输了。
他赶紧用力,在那窟窿中一跺脚,这才又跃回擂台中,转头看着在擂台十米以外的那圈围墙,刚才被自己撞出一个窟窿上,还在不停掉落着石块、土块。
那围墙还好足够厚,才没被自己撞穿,就只是撞出了个,大约深度五十厘米的人形窟窿来。
墨循心中纳闷,自己以往功法修为,一跃而起,五米左右,已经是极限;
这番自己这样轻轻一跃,尽然跃出了十几米开外,还有如此力道,可以将那围墙,都撞出个窟窿来,这是闹得那门子事。
他不解的单手挠着头,又想起刚才,对面李成林,轻手一挥,他面前的巨斧消失,但在自己的眼里,是清楚看见那巨斧,向着自己站立的方向劈来,自己这才避让。
怎么自己那么轻松就看清那斧的动向,自己这一跃,还有如此的力道,墨循实在有点不解。
除了墨循本人,这擂台周围的众人,也都是吃了一惊。
几日擂台赛下来,见过的童子比试,也有二十多场了,还没见到过哪个童子,仅仅一跃,就能从擂台跃到十几米开外的围墙边,还撞的围墙上出现个大窟窿。
倒不是这身法,修为有多厉害,是实在觉得,有点搞笑了,不觉得众人中,已经有人发出笑声。
李成林,轻哼了一声,轻蔑的说道:
“我倒要看你,能逃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