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七天
“等等,明浩,你要小心啊!”晓旭好像看到了什么。
在晓旭的吼叫还没有结束之时,一道诡异的黑影顺着楼梯从二楼窜了下来,在四人面前一闪而过,他们彼此看着对方的胸膛敞开了巨大豁口,鲜血喷涌而出,四道强烈的电流一袭而过,四个少年昏倒在铁椅之上,屏幕上出现:GAMEOVER.七个头戴“虚幻头盔”昏倒在铁椅上的少年,只有智铭口袋中隐藏着一个电子装置,一闪一闪地扩散着红色的光芒。
又是狭小逼仄的房间,又是突兀而炙热的白色灯光,恶人三少女早已忘记这是第几次置身此地了。
她们还是和上次一样,睁开双眼就发现背对着彼此,坐在三张紧挨在一起呈三角形分布的铁椅上,三条铁链贯穿椅子的罅隙,束缚在她们的腰间,各自的前方是三把重获新生的钥匙。
只有经历痛苦,了解痛苦,才能学会善待他人。
密室的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里面出现的依旧是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他摇头晃脑地说道:“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你们学会了什么?如何解救自己,如何拯救他人?我还是把答案留给你们自己。”
戴着白色面具的男人说完简短的几句话后,大屏幕突然关闭了,一切重归死寂,恶人三少女垂头散发地坐在各自的铁椅上,束缚彼此腰间的铁链还是纹丝不动。
“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一头红发的格若打破了沉默。
“该怎么做,该怎么做我们才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你告诉我啊,告诉我啊!”多日的囚禁已让一头黄发的恩贞面临崩溃,她歇斯底里地吼道。
“你该不会让我们再次享受电击吧?”白善头发上绿色染料已经变得暗淡无光,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从前几次的失败中我已得知,这个机关不会让三人同时获得打开腰间枷锁的钥匙,只有一个人先拿到钥匙解救自己后,才能帮助他人拿到钥匙解开枷锁。”格若分析道。
“谁知道你自己获救后会不会抛弃我们。”白善翻了翻白眼。
“这个时候你应该相信队友,只有消除猜忌我们才能重获新生。”格若激动地说道。
“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相信格若一次吧。”恩贞突然发话道。
“那就试试吧。”白善也觉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好妥协。
“我的移动可能会牵连你们,请你们坐在椅子上不要移动,让我一个人去接近钥匙。”格若说完起身向前方木桌上摆放的钥匙走去,没跨出几步,一道强烈的电流顺着铁链袭来,格若被电倒在地,白善和恩贞亦受牵连,她们在座位上惨叫起来。
“大家要坚持,记住不要移动自己的位置,否则我也会被腰间的铁链拽回。”格若坚强地从地上爬起,咬着牙齿向前方的希望迈步,可没走几步又是一阵电击,格若再次摔倒在地。
“你快点拿到钥匙啊,我们好痛苦!”坐在铁椅上的白善快哭出来了。
“格若加油,钥匙近在咫尺了!”恩贞鼓励道。
“大家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格若又一次从地上爬起,走向几米开外的钥匙,又是一阵强烈的电击,格若咬牙不让自己摔倒在地,向前方猛地冲出几步,手臂一挥抓到了木桌上面的钥匙。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拿到钥匙格若泪流满面,她颤抖着打开自己腰间的枷锁,束缚自己多日的铁链终于应声落地,随后上前拿到了白善和恩贞的钥匙,帮助她们解开了枷锁。
三个落魄的少女,通过彼此的信任,终于拿到了希望,她们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痛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她们之间传递着哽咽喑哑的哭声,混杂着泪水的苦涩,骨肉相连的痛楚。
“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密室的侧门似乎是敞开的。”拥抱了良久,满面污垢的恩贞开口说道。
“嗯,好的。”格若擦了擦脸颊上浑浊的泪水,扶着恩贞和白善,她们一同推开了虚掩的侧门。
密室的侧门敞开了,映入眼帘的不是汹涌的日光,或者月亮散落的清辉,不是自由者的告白,而是又一间密室。
“搞什么啊,要折磨死我们啊。”白善虽然嘴巴上不满,但还是和格若、恩贞走了进去。
第二间密室和第一间密室格局近乎一致,墙上挂着大屏幕,巨大的白炽灯投射出汹涌炙热的白光,不同的是密室中央摆放着一台一米多高的圆柱形仪器。
墙壁上的大屏幕突然开启,里面还是那个戴着白色面具摇头晃脑的人,他清了清喉咙说道:“你们能来到这里,说明你们已经懂得了一些道理,但是你们真正了解痛苦么,了解经历痛苦之时你们的声音是多少分贝么?密室中央的仪器名为痛苦分贝测试仪。使用方法很简单,只要每人将手臂塞进仪器正上方的入口,仪器将挤压你们的手臂,你们必然痛哭失声,当惨叫分贝超过80的时候,仪器将停止挤压,让体验着拿出手臂。记住你们三人的惨叫分贝要超过260的时候,走出第二道密室的大门才会开启。”
屏幕的画面突然转换了,上面出现了一个柱式计数图表,目前显示为“0”。
“让我先来吧,我真想快点结束。”白善挽起袖子,来到密室中央的仪器面前,将手臂缓缓伸进仪器的圆形入口。当大半只手臂塞进去的时候,仪器开始运作,白善感觉自己的手臂渐渐被仪器夹紧,刻骨铭心的疼痛直抵心扉。
“啊——”白善再也忍不住了,剧烈地大叫起来,屏幕上的柱式记数图表开始飙升,当数值到达“84”的时候停滞不动,仪器亦开始复位,白善缓缓地拿出挤压变形的手臂。
“快点结束吧,快点结束吧!”恩贞神色恍惚地来到仪器面前,将手臂放进了仪器,伴随着机器运作的声响,恩贞剧烈地惨叫,汗水肆意而下浸湿了满是污渍的领口,疼痛扩大了瞳孔的直径,屏幕上的数值叠加到“170”的时候,仪器开始复位,恩贞抽出扭曲变形的手臂,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格若望着屏幕上的数值,心中激荡着不安的情绪:如果自己的痛苦分贝达不到90以上,大家将再次被囚禁起来。
她来到满是血污的仪器面前,挽起袖子利落地将手臂放了进去,仪器开始运转,眩晕的疼痛感遍布全身。
“啊——”格若痛苦地嘶叫,在狭窄的密室内回响,屏幕上的数值飙升到“261”的时候戛然而止,仪器复位,格若用最后的力气抽出畸形的手臂,她的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与此同时,走出密室的大门缓缓开启,出口处涌进洪水般的光芒,逆光中伫立着一个头戴白色面具的男人。
“你是谁?”侧卧在地的格若注视着出口处神秘的男人。
那个男人缓缓摘下脸上的白色面具,露出了前总统民近的脸,他声音雄厚地说道:“你们的旅程已经结束,此次经历,让你们的罪恶得到过滤,灵魂得到升华,现在我给予你们新生,给予你们自由。”
密室里面的三个少女,看着这个如同神灵般存在的男人,眼眶中涌动着感激的泪水,她们异口同声地说道:“谢谢爷爷,我们再也不敢了。”
是夜,跆拳道馆巨大的窗户将黑色的夜空分隔开来,萧川大汗淋漓地趴在木质地板上喘息着,脸上布满了淤青,前方站立着身穿跆拳道服的明美,她对着倒地不起地萧川喊道:“快,快站起来,你要是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的话,如何面对今后的挑战!”
七天的日月交替,一切有了变化。
眼前是倾斜的地板,不远的前方站立着双臂环抱于胸前的明美,萧川揉了揉肿胀的眼睛,视界渐次清晰,木质地板上残留着几滴鲜红的血液,他用手臂支撑起无力的躯体,慢慢地直起脊梁,好不容易才与明美的视线保持平行。
“挨这点儿打就不行了么,你还是男人么?”明美对着萧川吼道。
“呵呵,不要小看人!”萧川拭去嘴角的鲜血,握拳向明美打去。
“这就是你的极限么?”明美一记侧踢打在萧川的面颊上面,萧川的身体瞬间失去了重心,轰然倒地。
“起来啊,起来啊!”明美对着倒地不起的萧川喊道,可是萧川再也没有了回应,明美上前一看,发现萧川已经昏厥过去了,看着他肿胀变形的脸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疼痛,但是理智的力量让她清醒,明美迅速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打给了严智。
“喂,明美,什么事情?”手机里面传出严智平静的声音。
“萧川在训练的时候昏厥了,明天还要继续训练么?”明美问道。
“要,不管用什么手段,他要是能赤手空拳地打败你才能结束训练!”电话那头严智十分坚决地说道。
“萧川和我不一样,我是从四岁的时候就跟随父亲学习跆拳道,萧川没有任何武术基础,他要付出什么样的努力才能打败我呢?”明美有些焦虑地说道。
“请你相信萧川,因为他是个天才,我猜只要让他接着训练,不出一个星期萧川就能打败你!”严智底气十足地说道。
“可是这样发展下去的话,萧川的身体吃得消么?”明美担忧地问道,听筒里面传来了忙音——严智挂断了电话。
翌日清晨的时候,萧川费力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偌大的跆拳道馆里,身上盖着一件单薄的外套,不远处熟睡着蜷缩在墙角的明美。晨曦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打在明美干净立体的脸庞上面,萧川看得如痴如醉。
“阿嚏——”熟睡之中的明美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小巧的鼻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视线正好和萧川撞到了一起。
“诶,你醒了!”萧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微笑着说道。
“昨天不好意思啊,将你打得那么惨。”明美小声地说道。
“没事的,今天什么时候训练?”萧川似乎毫不在意身体上的疼痛。
“诶,你的身体就不疼么?”明美不可思议地看着遍体鳞伤的萧川。
“明美教练下手确实重了点,但是我知道这也是为了我好,我希望变强,尽快地变强,这样我才能拯救别人。”萧川捶了捶自己的胸,眼睛里面反射着清澈的晨曦。
“只要有着变强的心,那就一定能变强。”明美微笑着说道。
志远缓缓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头上依旧戴着沉重的“虚幻头盔”,手脚束缚在铁椅上不能动弹。
“大家能听到我的喊话么?”志远摇晃着脑袋喊道,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嘟——”地一声,“虚幻头盔”的屏幕亮了起来,画面没有任何内容,白茫茫地一片,紧接着响起了机械的电子音:“志远,你好,与丧尸搏斗的失败让你和你的队友背负沉重的债务,如果你想免去金钱给你带来的压力,就必须出卖自己内心的秘密,说出你最惧怕的东西和事情,然后战胜你自己,记住这是你最后的希望!”
“我最害怕的东西是蛇,我最害怕的事情是被关到厕所里面。”志远颤颤巍巍地说道。
一条蝮蛇突然出现在“虚幻头盔”的屏幕上,它扭动着身体对着志远吐着信子。
“啊,不要过来!”志远想象着逃避,屏幕的画面渐渐向后退去,然后出现了一个密闭的空间,这个空间没有颜色。
“请你描述你最讨厌的颜色。”耳机两侧响起了僵硬的电子音。
“是红色,蛇的眼睛就是红色的。”志远大喊道。
屏幕上密闭的空间突然变成了鲜艳的血红色,墙壁上出现了高高的窗户,地面上出现了肮脏的便池,依次出现了残破的镜子,生锈的水池,长满绿毛的毛巾。
“啊,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离开!”志远紧紧地闭上了双眼,本以为已经遗忘的事情再次如同缭绕的藤蔓,爬满了整个心田。
五岁那年,醉酒的父亲粗鲁地推开了家门,看到正在客厅中织毛衣的母亲,上前就开始拳打脚踢。一旁年幼的志远展开稚嫩的手臂,紧紧地抱住父亲飞舞的大腿,可是父亲却不曾停歇,轻松地拎起碍事的志远,将他反锁在厕所里面。
志远啼哭着拼命地敲击厕所的大门,可是却无济于事,门外传进母亲断断续续地哭诉,还有父亲愤怒地咆哮。年幼的志远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弱小,在悲恸地啼哭中渐次沉睡。
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仍然在厕所里面,客厅里面再也没有了父母的声音。正当志远擦拭着未干的泪痕的时候,高高的窗户上探进敌友小米的头,他对着瘫坐在地上的志远说道:“你昨天打伤我的小狗,今天我爬上了你家的围墙,我要将一条蛇丢进你家的厕所!”
小米说完拿出一个大瓶子,小心翼翼地拧开了瓶盖,一条活蹦乱跳的小蛇顺着瓶口掉到了厕所的地上。那条蛇受到了撞击,剧烈地扭动着身体,它把志远当成了敌人,向他游走了过去,可是一个趔趄掉进了厕所便池的下水道。
志远看得几乎要吐出来了,可是将头探进厕所窗户的小米却很郁闷地说道:“志远,算你走运,蛇还没咬你就掉进了下水道。”
“虚幻头盔”强烈的电击让志远睁开了眼,屏幕上的画面依旧是红色的墙壁,密闭的空间,他尝试用自己的意志找到厕所的门,可是在左摇右晃的屏幕里却找不到出口。
志远突然听到身后有一些声响,转身一看,发现大量的蛇从厕所的下水道、水管、窗户中涌出,吓得志远拼命砸墙,最后他咬牙一撞,突然冲破了厕所的墙壁,发现自己置身于四环中学的教学楼走廊,走廊上都是学生,每个学生手中握着一条小蛇,脖子上缠着一条大蛇向他走来,惧怕之中的志远手中突然多出了一把冲锋枪,他对着那些同学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