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全,去支会一声,宫里嫔妃再不得宠,也不该被亏待。”
慕清河是个人才,如果能真正为他所用,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李宁全是个人精,慕公子刚出去,皇上何出此言,不言而喻。他当然知道该如何做。
顾烶彻的笔骤然停了,他短短几年,就讲朝政紧紧握在手里,从而真正成了一言九鼎的天子。
天子也是人,他对昔日潦倒时倾囊相助的,格外感激,譬如太傅;对昔日横眉冷对的,格外厌恶,譬如…慕相。
于私,他不喜相府,于公,慕相太看中私利,担不起这样的大任。
这三年,他已经将朝廷大换血,慕相是先帝的宠臣,位居相位多年,他若再罢免慕相,怕是又要掀起好一阵风浪。如今百废待兴,大魏经不起折腾,他只能等。
慕家不堪重任,他只能多番打压,从朝政到后宫。
他不是彻底信了慕清河,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可塑之才。至于其他的,日久见人心。
晴贤宫——
她相信哥哥才华,父亲说哥哥只封了个七品大的官,实在没用。
慕吟气急,他怎的不说那个女儿的儿子还只是个童生呢?哥哥为何不能得用,他不知晓吗?皇上有意打压慕家,怎会让慕家嫡长子身居高位?
父亲还叫她尽早得宠,他可曾想过,这有多难?
从父亲执意要她进宫那一刻起,她的心就被伤透了。
慕吟轻装淡抹,着了一件水碧色菡萏宫装,两只再简单不过的珠花再绾上一只银白珍珠步摇,在耳畔摇曳生姿。
现是夏日,这样的装扮,再合适不过。再者,慕吟不喜浓妆艳抹,像个戏子似的,家里那个妾室就是如此。
接近傍晚,天染了红色,连带着院子里的花全沾了余晖,反倒愈加娇嫩。
暑气还未散去,这时刻,最是闷热。而慕吟这偏殿,却凉快的紧,晴贤宫偏僻,又有假山遮阳蔽日,她这偏殿,日照的时间更是不长。夏日,这绝不失是个好去处。但若是到了隆冬,日子怕就难熬了。
左右现在是夏日,慕吟未曾思虑这般长远。
她望着新栽的香魂,出了神。小片的花瓣紧紧挨着,散出的香气沁人心脾。片片同锦缎丝滑,亦同白雪无瑕。这样干净的花,只可惜了。
慕吟不由得一声叹息。
“你倒有心。”
慕吟闻声,骤然一个转身。
她才发现,身后早已站了乌泱泱的一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