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顾烶彻召了慕吟侍寝。
慕吟由着尚寝局的人沐浴更衣。侍寝不能上妆,慕吟底子好,生的也不差,对着镜子,连同正四品的尚宫大人都夸赞几句。
被送进了太极宫寝殿,顾烶彻拿着书,安静看着。
“妾拜见皇上。”
顾烶彻抬眸,“起来吧。”
慕吟一身薄薄的寝衣,愈发衬得身姿曼妙,她善舞,诗书礼乐也是自幼受教,这样的风韵是寝衣藏不住的。
慕吟应了顾烶彻的示意,同坐在床边。她坐的规矩,不同顾烶彻的肆意。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昔日看你只觉得可爱,不曾想原是自己藏着自己。”
顾烶彻话说的明了,她平日有意无意藏着风貌,打扮也素净。
慕吟没有应下,只道“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美则美矣,就是太矫情。”
顾烶彻挑眉,“怎的,莫非吟儿还喜欢郑思肖的寒菊?”
一句吟儿,叫的慕吟面红耳赤,只觉得耳朵滚烫。
“那倒不是,妾没有这样的气节。妾不愿意待在冷风中,也不愿在枝头抱香而死。”她打小就和姨娘庶妹斗智斗勇,别说演戏装可怜,偶然什么旁的小手段她也不是没有用过。
慕吟说的爽快,顾烶彻笑地亦爽朗。
“朕喜欢你坦诚,该是怎样就是怎样。”顾烶彻凑近慕吟,嗅着慕吟发间的清香,“朕不会叫你吹落冷风中的。”
慕吟感受到脖颈的发烫,有些害羞。顾烶彻拥软香温玉入怀,一夜旖旎。
翌日,顾烶彻看了熟睡的慕吟,偷了个香,吩咐人梳洗上朝,再三叮嘱不要打搅瑜才人。
“留吗?”李宁全是有眼力见的,不过这是惯例,他不敢擅作主张。
“避子汤伤身,她还小,算了吧。”
“是。”顾烶彻轻手轻脚离开,李宁全跟在后面蹦跶,看着熟睡地慕吟,笑呵呵地。
慕吟起身,觉得周身酸痛,由着婢子侍奉。
慕吟问了时辰,才知道顾烶彻已经去了早朝,怎的都没人叫她?她头次坐着轿辇回了晴贤宫。路上望着红墙绿瓦,宫廷深深,她要立足,还得费心筹谋。
她眼下乏得紧,实在没有余力去思虑什么。
回宫,她见了萧婕妤就即刻回榻上歇息了,全然不顾满宫的欣喜。
吉祥纳闷:“小姐侍个寝,怎么和打战一样?”
不等慕吟再多歇息,就有人来通传,贤妃请慕吟去永和宫一叙。
上次来永和宫慕吟是宝林,是御妻,是婢妾,不敢抬眼望。现下封了世妇,是正儿八经的才人,倒也能小心翼翼到窥视两眼。
慕吟不能被人轻视,走的规矩,表现的亦宠辱不惊。实则不得不叹一声,永和宫真的是富丽堂皇啊。
永和宫住着几代宠妃,连着如今的贤妃亦是真正意义上的后庭之主。宫中有栽种的百花,许多还是慕吟从未见过的。一砖一瓦都好似用尽心机,宫人极有规矩。甚至永和宫都不知比晴贤宫大了多少。
这样的永和宫,是贤妃一人独住。难怪人人向往永和宫,想沾一沾它的贵气。